九天太玄门,揽星阁。
方天羡经过一夜的休养,气色好了许多,缓步走到榻前,榻上叶落尘还在沉睡,方天羡在叶落尘身上检查一番,微微点头。
此时叶落尘睡穴已经自己解开,方天羡一番检查,叶落尘猛地醒来,腾地坐起,看到方天羡,急忙问:“方伯伯,找到我成伯伯了吗?这里是什么地方?”
“成伯伯?是辋川先生吗?”方天羡问。
叶落尘连连点头:“是啊。找到了吗?”
方天羡摇头道:“九幽血影遁形术神妙绝伦,无法追踪。你也别担心,等我养好伤,就带你去寻找成先生。孩子,你名字叫落尘,对不对?你姓什么呢?”
“我姓叶。方伯伯,这是什么地方啊?”叶落尘追问。
方天羡抚摸着叶落尘头顶,微笑道:“我们在九天太玄门,这里叫揽星阁,是伯伯住的地方。落尘,来,伯伯带你吃早餐去。放心,等伯伯恢复了元气,就带你去寻找辋川先生。”
出揽星阁,右边里许就是膳食房,一众弟子早就到了,在方天羡的引介下,叶落尘与六位弟子一一见礼。
当先三十来岁,面色略黑,威武不凡的是方天羡的大弟子路克阳。
身材高瘦,略带病容的是二弟子司马烈。
斯文秀气,书生打扮的是三弟子江晚雷。
独臂雄壮汉子是六弟子关青岳。
和关青岳有七分相似,的是关青岳的胞弟,七弟子关青峰,十七八岁的样子,但已颇有燕赵豪士的风格。
最末一位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张娃娃脸上满是笑意,是八弟子,也是最小的弟子,叫武昭北。
四弟子韩国让、五弟子君有道有事外出,不在山上。
叶落尘与六人见过礼,这才坐下。在叶落尘想来,山上日子定然辛苦,但这顿早餐却很丰盛,不但有日常所吃,还有九天太玄门独有的滋补佳品“太玄百宝粥”,不过这粥是修炼之人食用的,内含多种灵药,药性猛烈,叶落尘不能多喝。
饭后,方天羡吩咐道:“昭北,这几天就由你照顾落尘,为师这次受伤,算是因祸得福,终于悟得驭物之道。待为师出关之日,当是驭剑九天之时。”说罢,哈哈一笑,豪气顿生。
六位弟子听了这话,兴奋了起来,毕竟,方天羡虽名列太玄九子,与其他八位地位相当,但没有突破驭物,终究输人一筹,连带的门下弟子在人前都低了一分,现在自己的师傅即将突破,自己在门中的地位也能水涨船高,众弟子自然兴高采烈。
方天羡笑道:“也没什么。”说罢,长袖一挥,回转揽星阁,闭关去了。
接下来几天,虽然太玄山风物如画、景致无双,兼之武昭北熟知山上人文典故,讲起来头头是道,可是叶落尘心系辋川居士安危,无心于此,日日盼着方天羡出关,却是度日如年。
武昭北看到叶落尘心急如焚的样子,笑道:“叶兄弟,师傅虽然有十足把握,但驭物之术毕竟是化凡成仙的关键一步,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跨过的,少说也要旬日时间吧。”
叶落尘见识过天门道人驭剑飞行的样子,不过天门道人不顾辋川居士死活,叶落尘对他没有一点好感,不过这不影响叶落尘对驭剑术的倾佩,叹道:“是啊,急不来的。武大哥,驭剑飞行的样子真的好看,你也学过驭剑术吗?”
“还早呢。也就大师兄、三师兄两人学了,不过要修炼成功,十年都算是快的呢。”武昭北叹道。
叶落尘吃了一惊,不过想想方天羡这么大年纪才修炼成,倒也释然。
“不过不用着急,这天下突破驭物一关的,两只手就能数过来,他们都是上一辈中的天骄之选。这些高人,我九天太玄门就占了五位,待师傅出关,我太玄门就有六人之我了。”武昭北傲然说道。
“朝游东海暮苍梧。这已是神仙之流了,千年以来,也就纯阳真人等寥寥几人而已。武大哥,你说我能学这仙术吗?”叶落尘很是羡慕,问。
“仙道渺茫,真正驭物而行是近二十年的事,所谓驾青虬而上云霓,只是文人墨客的想像,只怕吕祖的传说也只是诗里写写而已。”武昭北道,“不过我看师傅对你很好,只要你开口,师傅多半会收你为徒弟的。不过修仙问道,还要讲悟性机缘,悟性不够,机缘不足,一辈子也只能止步于门外。”
叶落尘“噢”了一声,叹道:“原来如此。武大哥,书上说始皇帝、汉武帝求仙问道,想长生不老,寻不死药,这都是真的吗?“
“谁不想长生不死啊。只是师傅说,纵然习得驭物之术,也只是多活些年岁罢了,真正的长生不死,也只有我们脚下的山岳。”武昭北嘿嘿一笑说。
叶落尘哦了一声,不由得有点小失望。
到了第五日,一声长啸从揽星阁传出,啸声未歇,一道银芒灵动如蛇,自揽星阁窜出,绕空三匝,又复飞回。
正陪同叶落尘的武昭北高兴地跳了起来,嚷嚷道:“突破了!是师傅突破了!一定是!”拉起叶落尘,直奔揽星阁。一路上,只见九天太玄门揽星阁所属弟子从四面八方聚了过来。
到了揽星阁前,六大弟子和叶落尘站在前排,其他杂役弟子在后,悄然肃立,恭迎方天羡出关。
一声朗笑,阁门大开,方天羡大袖飘飘,走了出来,众弟子忙恭身行礼。方天羡道:“不用多礼,且随为师迎接你们的几位师伯师叔。”
这时的方天羡在叶落尘眼中,和前几日相比,不但精神充足,最重要的是气色极佳,似乎年轻了好几岁。
这时,天空光芒闪烁,五六道奇光各呈特色,划破蓝天,指向揽星阁,叶落尘看见过天门道人御剑而行的样子,知道这是九天太玄门的高人来了。
光芒落地,现出五道身影,中有一人,身穿黑色道袍,颌下一缕长髯,山风吹拂,如画中神仙,叶落尘这几日见过太玄九子的画像,识得他就是九天太玄门掌教天一真人。
天一真人左侧两人俗家装束,正是李天变、徐天成两位长者,右侧两位道人则是天门、天玄二人。
五人对方天羡自有一番恭喜。天一真人道:“师弟这番突破,化鱼为龙,去凡成仙,不是你一人的喜事,也是我九天太玄门的大喜事,同时,也是仙道之幸!”
“谢师兄吉言。”方天羡道:“小弟这次虽然是因祸得福,但也欠下了辋川居士和这位叶落尘的情。我打算收这位少年为徒,并带他前去寻找辋川居士。也望掌门师兄准许。”
“再过两日,升仙大典后再去吧。”天一真人道:“你这次突破正值十年一度的华山之会前夕,正可壮我正道声威,重九那天,你也去吧。天下群魔现在隐约出现,你要当心一二,同时务必于重九时赶到华山。”
接下来,就是安排方天羡的升仙大典。九天太玄门以前已举办过五次升仙大典,自然是驾轻就熟。
叶落尘还没有拜在方天羡门下,算是客人,所以很多场合不能参与,不过也深深地感受到了道门大派的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