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灿见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赶紧溜之大吉,转身之际还不忘偷偷啐了一口。
北堂耀走过去,轻轻地帮柳玥拍去身上的雪,温柔地说:“那个,你要和我玩吗?”柳玥木讷地转过头,一张纯净的小脸期待地望着自己,竟然不自觉的伸出了手。
“太子殿下,您怎么在这呀?皇后娘娘在找您呢!”突然一个小太监闯了进来打破了这个温馨的画面,他看见这个傻子居然要碰触尊贵的太子殿下,慌忙阻止。
“公主,您还是去那边玩吧!”小太监不敢露出鄙夷的神色,不着痕迹地拉开了柳玥和北堂耀的距离。
“呵呵。”柳玥岂能看不出来,对着那和善的脸笑了下,转身走了。
“太子殿下,您怎么能和她在一起。”那小太监忍不住还是说了出口,一脸紧张。
“小林子,本宫为何不能和她在一起。”脸上略有不悦。
小林子丝毫没有察觉,自顾地说着,“殿下有所不知,民间传言这柳玥是煞星,不仅克死了自己的母亲,连柳将军都……”
“住口!”北堂耀一声喝道,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没有人希望自己被特殊看待,她就是她。”
凤殿之内,威严的皇后屏退了众人,将北堂耀拉到身边,一副慈母模样。
“耀儿,这几日可习惯?”爱怜地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整理着他几根墨发。
“母后,孩儿一切都好。”北堂耀不想她担心,其实这几日,他发现所有皇子都避着他,几名前来拜见的妃子也都各怀鬼胎,话中有话。
“母后,孩儿见到刘将军的女儿了。”
“哦?你说护国公主?怎样?”皇后有些惊讶。
“生得极好,单纯可爱。”北堂耀丝毫不觉得柳玥是痴傻,在他眼里,比那些口蜜腹剑的宫里人好太多太多。
“恩,柳将军衷心为国,可惜,耀儿要把她当亲妹妹般,知道吗?”回想起那个手执宝剑,剑眉星目一身正气的男子,只是那一眼,却是一辈子也忘不掉。还有他身边的绝世女子,无论在何地,那两人总是让人望尘莫及。那个女子……皇后想得出了神。
“母后,母后?”北堂耀见皇后失了神,晃了晃她。
“哦,耀儿,该去太傅那边了,太傅昨个还夸你是帝王之才,你要好好争气呀!”皇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
“母后,孩儿知道。”
出了凤殿,北堂耀站在凤阶上。凤殿是这个皇宫里除了皇帝的正殿外最高的地方,能将半个皇宫收入眼底。这个高高的位置,多少人趋之若鹜,只是他北堂耀并不稀罕。什么太子,什么一国之主,他要的不是这些。他多希望有着寻常百姓家的和睦,有着手足情深的兄弟,若不是为了母后,他宁可不做这个太子,他想要的是皇宫之外那自由的天空。
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突然想起那个傻傻的小女孩,嘴角荡起无法察觉的笑。
“奴才叩见殿下。”嬷嬷看见突然出现的太子殿下,紧张地跪了下来,她看今天天气好,就搬了张小榻出来,想让公主晒晒太阳,没想到居然碰见了太子殿下。
突然想起榻上熟睡的柳玥,糟糕,居然没把她叫醒给太子行礼,“公主……”
“不必。”北堂耀轻声阻止,还将自己的披风脱了下来,轻轻给榻上的人儿披上,把身旁的人看呆了。
“奴才,奴才去烧壶热茶。”嬷嬷欣喜地退下,心想公主什么时候认识太子殿下,若能得到太子殿下的垂青,相信公主往后的日子更好过了。
小林子搬了张凳子过来,北堂耀就这么坐在小榻旁,一手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那张精致的脸庞。浓密微翘的睫毛,小巧的鼻子,樱红的嘴唇,只是那微微皱起是柳眉,让人忍不住想抚开那似有似无的哀伤。
小林子自上次被太子教训之后,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看现在这副景象,总觉的有那么点不对劲,太子殿下怎么能一副看着心爱之人的表情呢?且不说太子殿下才十一岁,这是个痴儿啊,小林子赶紧将脑海中可怕的念头熄灭,把头低了下来,盯着自己的脚尖。
嬷嬷都已经沏了三壶茶了,北堂耀却是一口没喝,依旧专心地看着那熟睡的小人,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嬷嬷有些着急,我的小祖宗呦,快点醒过来吧。
不知是不是嬷嬷的祈祷有了效果,柳玥嘤咛一声,有了动静,嬷嬷欣喜过望,没想到柳玥居然不睁开眼,而是将太子的披风一角放进了嘴里抿着,转了个身给太子留了个背影。
“哈哈。”北堂耀没忍住,笑了出来,旁边的嬷嬷都要吓出一身冷汗了。
柳玥朦胧见听到笑声,慢慢地睁开眼,转过身,居然看见北堂耀放大的忍笑的脸。“啊……”猛然惊醒,差点掉下榻去,亏得北堂耀手脚敏捷将她拉住,不然现在可真是和地面亲密接触了。
“没事吧,玥儿?”
玥儿?大哥你要不要叫得这么顺口。“没事。”柳玥心有余悸地回答,丝毫没觉得什么不妥之处。
北堂耀顿时睁大眼睛,难道吓一吓就能让她稍微正常点?
“呵呵。”柳玥抬起头挂上了她的招牌傻子笑容。
北堂耀有些失望,不过很快恢复了过来。“饿了吗?”
柳玥很无奈,她发现现在愿意关心她的人,第一句就是问她饿不饿,难道傻子容易饿?不过她还真是饿了。
柳玥拍拍肚子,嬷嬷知道这是柳玥的表达方式,“太子殿下,公主想必是饿了。”
“哦?来人,准备些小点。”
很快就有人搬来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摆满了精致的糕点,北堂耀轻轻拉着柳玥坐下,亲自给她夹了块糕点,柳玥毫不客气地一口含住,还咬着筷子不放口。傻子嘛,不懂什么叫宫廷礼仪,自然也不懂什么是等级差异。
北堂耀倒是乐呵得很,他稍微用了点力才拔出筷子,觉得柳玥实在有趣,笑着帮她擦掉了嘴边的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