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满意的打了个饱嗝，梵莎从包袱里摸出一块碎银子放在桌上，“这些钱够吗？”
好不容易退烧的脸又蹭得烧个彻底，结结巴巴道：“多，多了。姑娘，这碗面我请你吃，不，不用给钱。”小贩说完，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走到汤锅前。
李寻欢拿着银子蹭过去，稚声稚气道：“大哥哥，开门的第一笔生意，不收钱，今天会亏本的。”
小贩憨厚的笑了笑，这孩子不但长得好看，心地也好。我算是遇到贵人了。刚要伸手去接，银子就不翼而飞。
“嘿！我说你怎么没钱交保护费，原来是拿去做善事啦。”一道欠扁的声音传来，李寻欢抬眸望去，只见一个长得肥头大耳的男子，捏着从她手中夺取的碎银子，露出满口黄牙叫嚣着。
找茬的？
“不，不是这样的。”刘小二一急，说话也结巴起来。脸瞬间白得跟面条似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喊道：“我，我是真的没钱。我娘病了，银子都拿去请大夫了。求王大爷宽限几天，小二一定，一定把银子送上。”
被叫王大爷的人，满脸横肉，一脚踩在凳子上，双手叉腰骂道：“别他妈的给我装蒜，你有钱请人吃面，就没钱交保护费，当你王大爷是三岁小孩好骗么？”唾沫星子四处乱飞，溅到李寻欢的脸上。
叫王大爷的人似乎嫌骂得不解气，竟是一把掀翻了手边的桌子，桌上的调味料哗啦一声砸了满地。红橙橙的辣椒油撒在李寻欢的衣摆上，留下一滩油腻腻的暗红。
刘小二知道这恶霸没拿到钱是不会善罢甘休，微微颤颤的从怀中摸出仅有的一串铜钱，那是他进完货，所剩无几的老本。
“王大爷，我，我只有这些，请您高抬贵手，宽限我几日吧。”小二的声音带着恐惧的哭腔。年迈的娘还躺在床上，等着他回去照顾。
李寻欢蹙眉，拂袖擦去脸上的唾沫星子，瞥见衣摆上的污渍，眼底闪过一抹凛冽的杀意。你令堂的！老子翻遍李家才找到这么一件勉强能穿的衣服，你他妈的居然给老子弄脏了？
王恶霸掂了掂手中的铜板，朝着小二脸上啐了一口。恶心的痰贴着小二惨白的脸慢慢滑下来，却是不敢去擦拭。
“给老子听好了，一日之后把钱准备好。要是到时还交不出钱，就别怪我没给你打招呼，仔细你的狗腿！”顿了顿，朝身旁的小弟使了个眼色：“把这摊子砸了！”妈的，耽误老子去怡红院的时间！
梵莎一直背对着他们坐着，吓得动也不敢动。收保护费的桥段她只在电视上看过，一旦亲身经历，还真没那个胆，跳出来维护正义。心中默默祈祷，快走吧，快走吧……
小弟们听老大的吩咐，开始动手砸桌椅。就在这个时候，李寻欢终于出声了：“等等。”
王恶霸横眼道：“小孩，你刚才说什么？”
“小二欠了你们多少钱，我替他还。”李寻欢身板很小，身高也只到王恶霸的腰际。但说这话的时候，自有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仪。
水灵的大眼，透着犀利，与她的年龄格格不入。
王恶霸微微一愣，睁大眼打量站在他眼前的小孩。一身半旧的青色棉布上衣，头上扎着马尾，肩上背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包袱，怎么看也是个寻常人家的穷小孩。一个穷小子，说话的口气倒不小，难不成她包袱里藏着银子？
“小孩，你知道他欠我多少钱吗？”王恶霸阴恻恻的笑着，心想，送上门的肥羊，不宰白不宰。老子今天要发了！
刘小二担心无辜的李寻欢被自己牵连，壮着胆子道：“王大爷，这不关小客官的事。您，您放过她吧。”
“哟嚯，自身难保还敢替别人求情，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王恶霸一脚将跪在地上的刘小二踹翻，“给你点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不知死活的东西。”
弱小的刘小二抱着头，缩成一团，嗷嗷呼痛。
远远观望的百姓有数十人之多，却没一个出手相助，事不关己的看着，不时指指点点。而王恶霸带来的小弟，则在一旁哈哈大笑，仿佛小二叫得越大声，他们就越开心。
李寻欢心中的怒火腾得一下烧了起来，尾指上的戒指闪过一道红光，藏在戒子里的朱雀拍着翅膀叫嚣：“欢欢，灭了这王八蛋，打死他！”
小小的拳头捏得青筋暴起，腾的一声揍在王恶霸的肚子上，空气立刻传来肉被烧焦的味道。
王恶霸被突来的一拳打得跪倒在地，腹部传来阵阵巨痛，摊开手掌一看，全部是血。“啊，流血了！你，你敢打老子！”
李寻欢挑眉，目光森寒：“老子？有种再说一次？”拳头一握，腾得揍在他脸上，王恶霸的眼眶立刻淤青红肿，血从他的指缝间，唰得流了下来，痛得他嗷嗷大叫。
百姓们倒吸了口冷气，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孩子，居然把当地恶霸打得趴到在地，好可怕！身旁的小弟一愣，随即咆哮着挥起拳头往李寻欢身上招呼。
“一群白痴！”唇角勾起一抹讥笑，轻巧的身子一猫，躲过扑来的人，转身的瞬间一拳打在其中一人的腰际，霎时传来骨骼碎裂的声音。
小混混嗷得一声，飞扑出去，一头扎进翻滚的汤锅里，烫得他像杀猪一般嚎叫起来。
另一个刚转身，李寻欢嘿嘿一笑，一记右钩拳，从他下颚往上挑。两颗发黄的门牙牵着血丝从他眼前飞出。
梵莎早就被吓得瑟瑟发抖，机械似的转过头，就见到李寻欢揍人的一幕。像打了鸡血似的，腾的跳起来，拍手道：“欢欢打得好，扁他！”
“还不过来帮忙，让他们尝尝蛋疼的滋味！”这女人胆子太小，以后还要在江湖走跳，得让她壮壮胆才行！
被李寻欢这么一喊，梵莎瞄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三人，挑了个最没有还手能力的人下手，操起一旁的小凳子，往他胯下狠狠砸去。还不忘骂道：“嚣张是吗？很跩是吗？老虎不发威，你把我当hellokitty！去死，去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