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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经济霍乱的源头(10)

近年来,许多前高盛的合伙人进入了政府机构。有克林顿执政期间的罗伯特·鲁宾、小布什掌管白宫时的亨利·保尔森、在白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办公厅主任鲍尔顿(Joshua Bolten)、新泽西州长乔恩科赞、前高盛集团的常务董事、现任世界银行总裁左易克(Robert Zoellick)、前高盛的董事会主席、美联储纽约储备委员会主席弗里德曼(Steve Friedman)。高盛的人马,密布全美各领域,从证监会、纽交所、政府、媒体,到世界银行,他们全是一伙的,简直就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致使高盛陷入危机的另一个部门,是三个部门中最大的业务部,交易和本金投资部,它原本是公司的利润中心。这一部门又分为三个部分:固定收益、货币与大宗商品(包含利率交易和信贷产品、抵押担保证券交易和贷款、货币和大宗商品、结构性的衍生产品)以及证券(买卖股票交易、股票相关产品、股票衍生工具以及世界期货市场合同)和本金投资(商业银行的投资和资金,这部分包括从银行的交易活动中所取得的营业收入和利润)。高盛有大约68%的收入和利润来源于这一部门。布兰克费恩进入高盛后,一直坚守这块阵地,这一事实也解开了,为何他会晋升为CEO之谜,长期以来他一直负责大宗商品交易。

这个部门的次贷业务,为高盛攫取了巨额利润,尽管次贷危机最终爆发了,高盛却能在危机崩溃中,通过出售做空抵押贷款支持证券,获得对冲收入。高盛的两位交易员斯文森(Michael Swenson)和比恩鲍姆(Josh Birnbaum)在这起巨额利润中应该担负责任。他俩是纽约总部结构性产品部的,“下赌”40亿美元卖空抵押贷款相关证券。最初避免了注销巨大的次贷投资,还取得了净利润,抵消了非抵押贷款证券的重大亏损,但最终还是导致巨大亏损。2008年底,高盛也接受了政府100亿美元的救助资金。

最富争议的是高盛来自政府见不得光的资助。美国政府明面上救助濒临倒闭的AIG(美国国际集团),而实际上是不想让高盛倒台。从政府救助AIG这一漏斗里流走的资金,最大的受益者是与华盛顿有牵连的高盛集团。AIG赔偿给高盛的金额高达129亿美元,其次是美林证券68亿,美国银行52亿,花旗银行23亿,美联银行15亿,法国兴业银行和德意志银行各赔偿120亿,英国巴克莱银行85亿,瑞士银行50亿等,这些靠着高盛得到赔偿的外国银行,当然懂得知恩图报,将会在美国以外的市场为高盛开启方便之门。

政府救助AIG花费了1 800亿美元,这一救助行动之所以引起争议,关键的问题是保尔森。保尔森2005年和2006年担任着高盛的CEO兼董事主席,他带领高盛“下注”了所有AIG的金融产品,而最后的结局却迫使政府保障他的赌注。他的高盛CEO的角色和财长的角色,难道不牵扯利益冲突?根据纽约时报报道,保尔森与布兰克费恩在紧急救市的一周里至少通话12次。救市计划全都来自于他,国会传唤的应该是保尔森。

危机后的摩根与高盛

华尔街赚钱的手段,主要是对资本的控制以及滥收费用。大公司通过银行,支付这些费用,个体投资者通过交易,支付佣金。这是最容易赚钱的部分。不过,华尔街最肮脏的小秘密,是截取一半的收入。只要看看摩根士丹利或高盛的利润报表就会发现,其中开支一栏的一半是公司员工的酬薪,通讯费用仅占10%,然后就是利息支出,再有建筑物和电费开销等;其余遗留的才报告给股东作为公司的利润。但最大的费用支出,当然就是臭名昭著的华尔街奖金了。因为华尔街罪恶的本质,就是利用复杂的交易,扩大增厚财富的甜饼(不管财富是否掺水),进而不道德地剥夺社会财富,以最大限度地扩大个人的金融收益。

2008年9月21日,两家银行同时宣布:将投资银行改变成银行控股公司,因此财政会计年度结算的月份也随即发生变更,给高盛制造“亏损大转移”创造了条件。

2009年4月,高盛和摩根斯坦利的财报出炉了。

2009年第一季度,高盛“膨胀化”的盈利引发了争议。有迹象表明,高盛创建了一个“orphan month”。把所有的亏损全部转移到2008年12月(2008年高盛靠政府救助而支撑下来,奖金已无指望)。高盛财报显示,去年12月亏损7.8亿美元,而2009年第一季度却盈利18.1亿,这就为2009年发放大红包打下了“扎实”的基础。

2009年7月,纽约州检察长安德鲁库默(Andrew Cuomo)透露给华尔街日报,高盛2008年底接受TARP的救助资金后,公司支付了数亿美元的奖金给1556名雇员。其中212名雇员收受了300万美元奖金,391名雇员拿到200万美元奖金,953名接受了100万美元奖金。最大的赢家,毫无疑问是公司的CEO布兰克费恩,收进6850万美元的现金和股票,比2006年还增加1510万($5340万),成为华尔街薪酬最高之人,稳坐高盛CEO兼董事主席的宝座。

摩根士丹利2009年4月22日的财报则显示:2008年12月单月净亏损达13亿美元,2009年第一个季度亏损了1.77亿美元。为此,麦晋桁放弃了2007年和2008年几千万美元的奖金,他手下的员工奖金也严重缩水。

金融危机渐渐平息,2009年第二季度,摩根士丹利的财报却继续报亏损,金额超过12亿美元。与此同时,它唯一的竞争对手高盛一枝独秀,第二季度报盈利超过27亿美元。

摩根士丹利的亏损,反映在房地产投资和急于偿还政府100亿美元的救助资金。而华尔街相关的评论指出,摩根士丹利未能消减早先所产生的风险,增加收益,结果,公司的股价比麦晋桁2005年接任之初,跌去37%。胜者为王败为寇!,麦晋桁的下台也算符合华尔街游戏的规则了。

高盛CEO布兰克费恩

劳埃德·布兰克费恩执掌高盛3年以来,高盛不仅比华尔街其它金融机构更好地度过了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而且即将实现创纪录盈利,并向其3.17万名员工支付至多230亿美元的奖金。

高盛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归功于布兰克费恩。布兰克费恩是一位坚强、聪明、风趣的金融家。他调整了高盛的发展方向。在他的领导下,交易和冒险扮演主要角色,降低了投行顾问的影响力。

然而,2009年华尔街面临了一波公众的怒火:只是凭借纳税人援助才生存下来的银行,似乎不知悔改。鉴于其强劲的盈利能力,以及人们怀疑它凭借与各国政府的密切关系而获得了不公平的优势,高盛成了华尔街贪婪过度的象征。《滚石》杂志作家马特·泰比将高盛描述成“一只缠绕在人性面孔上的巨大吸血乌贼”。

布兰克费恩难以有效地反驳这些批评。一开始他坚称,高盛即使没有美国财政部的帮助也会生存下来,后来改口为该行的行为道歉,最后宣称它是在“做上帝的工作”。

然而,他也精明地带领高盛度过了危机,正确地押注(在政府的帮助下)全球投行,从危机中生存下来,而且不会被监管机构拆分。实际上,高盛保留了实力,坦然地利用低利率和危机过后的竞争减少,获得了巨额的交易利润。

基于所有这些积极和消极的理由,英国《金融时报》把布兰克费恩评选为2009年“年度人物”。在上世纪30年代以来最具考验性的时期,布兰克费恩的工作和个性,使其成为华尔街的公众形象。

与高盛最接近的竞争对手摩根士丹利董事长麦晋桁表示:“劳埃德聪明,真的很投入,精力充沛,风趣,反应很快。他擅长分析,并能迅速做出决定。”

布兰克费恩最有价值的性格特点是他的适应能力,这使他在高盛内部平步青云,还在危机爆发前帮助了高盛。该公司当时发现,次级证券在日益恶化,因此削减了头寸,而其它机构则告诉自己,市场错了。

私人股本集团百仕通的首席执行官斯蒂芬·施瓦茨曼表示:“劳埃德学习能力极强,适应能力非凡。他基本上实事求是地面对现实,而不是按照自己的愿望去看待世界。我认为,这种能力源自他的个人背景。”

随着交易部门为高盛贡献的收入越来越多,布兰克费恩不断晋升,最终在2006年接替被任命为美国财长的汉克·保尔森,出任高盛首席执行官。布兰克费恩当时主张,高盛应打破投资、顾问和交易业务之间的界限。

高盛按照他的策略前进,并从中获益匪浅:到2007年,高盛净收入达到460亿美元,其中310亿美元来自交易和自有资本投资,而布兰克费恩的薪酬达到5400万美元。成为高盛“合伙人”(400名高级董事总经理之一)成为在华尔街获得巨额财富的最可靠途径。

布兰克费恩并不特别奢侈。他的大部分财富都投入了高盛股票,目前其持股价值约6.15亿美元。他住在中央公园西路15号的一套价值2600万美元的公寓里,这栋公寓楼是华尔街大亨们喜欢的。1995年,他还在汉普顿的Sagaponack买了一套房子。

布兰克费恩几乎没有业余爱好,但他大量阅读。他在哈佛时专修历史,现在仍是一名历史迷,并且是英国《金融时报》和高盛“年度商业书籍奖”的热情评委。为了保持体形,他经常游泳和跑步,尽管他的体重经常波动。

他抽出一些时间从事慈善活动,包括在哈佛大学领导一个助学金工作组。哈佛大学校长德鲁·吉尔平·福斯特表示:“他对助学金的涵义有深刻见解。他所受的教育对他的一生意义重大。”

然而,布兰克费恩把大部分精力和智慧都倾注在工作上。麦晋桁表示:“作为高盛的掌门人,他觉得责任重大,谁都会这样。”

布兰克费恩似乎继续得到手下高管的支持。今年高盛创纪录的利润有所帮助,尽管其业绩是不均衡的:今年前9个月,高盛从交易和自营投资部门获得了238亿美元净收入,但投行业务的收入只有32亿美元。

纽约大学教授、高盛前合伙人罗伊·史密斯表示,布兰克费恩在金融危机中反应镇定,获得了许多前合伙人的信任。他回忆起一年前布兰克费恩在纽约一次会议上的讲话。

史密斯表示:“他说这是可怕的时期,但公司仍有许多聪明、敬业的员工和所需的全部资本。高盛可能不得不在许多方面进行适应,但它以前就这么做过。那番话得到了高盛元老们的强烈支持。”

问题是他今后将把高盛带向何方。2009年,布兰克费恩表达了对过去的悔悟。在11月份的一次演讲中,他表示:“我们参与了明显错误的事情,有理由感到后悔。我们为此道歉。”

他对公众对薪酬的愤怒做出了回应:改变高盛高级管理人员的奖金结构,用股票来奖励他们,这些股票在5年内不能出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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