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地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灰色的天花板。他眨了眨眼,想要让眼睛快点适应这虽然并不强烈的光线。他坐起身来,看清了自己原来躺在一口棺材里,红木的,内里铺了红色丝绸的,棺材里。棺材的盖子不知道被谁打开了。
“品味还可以。”他自言自语道。
棺材的边缘,就在他的右手边,放着一把小刀,刀上还沾着一点不明粉末。他拿起来仔细端详,小心翼翼地闻了一下上面的粉末的味道,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想了想,将小刀收入上衣口袋中。他利索地翻身出了棺材,甩甩手,扭扭脖子,活动了一下筋骨,随后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裳。胸口处裂了一个口子,除此之外衣服还是完好的。他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不满地抱怨道:“弄坏了我的衣服,真浪费。”
他环顾了四周,空荡荡的房间,除了那口棺材,空无一物。石头砌成的墙壁,粗糙的地板,阴冷阴冷的房间。“地下室。”他迅速地判断出自己的所在地。
他看了看打开着的生锈的铁门,却没有走过去,反而是慢慢地走到棺材旁边,坐在沿上,开始回忆之前的事情。
“这一睡是多长时间……真胡闹……”他喃喃道。
“你醒了啊。”突然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
他丝毫不感到惊讶,淡定地回答道:“是啊。好久不见,父亲。”他站起身来,看着不知何时站在门边的男人。
男人欢快地笑起来,威严的脸上带着格格不入的谄媚的笑容,他语调欢快地说道:“看看我可爱的女儿都做了些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男人边说着边向他走过来。
“过了多长时间了?”他冷静地问道。
男人站在他身边,笑着回答:“还是老样子啊,我的好儿子,无论何时都这样从容不迫。没多久,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罢了。不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呢。”
“哦?”
“你那个丧心病狂的妹妹,养了只可怕的怪物呢。她还丝毫不留情地夺走了我这当爹的位子呢。你那个孤傲的弟弟,似乎为了个来历不明的小姑娘,想让你的父亲大人让出自己的名字呢。你评评理,这不是都乱套了吗?”
他平静地反问道:“你想要什么,我的父亲?”
男人笑起来,笑声在空荡荡的房间内回荡着:“哈哈,你跟他问的一样,不愧是兄弟。做父亲的呢,想法很简单,就是想让你们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对外?”
“那个怪物可不是我们家的一员。”
“格里·卡帕多西亚·卡特?”
“看来你见过他了,那我就不用多做解释了。你想要什么奖励吗我的好儿子?”
他思索了一会儿,边思考边在房间内踱起步来,最后停在男人的身后,平静地问道:“母亲在哪?”
男人又大笑起来,声音在他听来十分刺耳:“哈哈,你们都一样,小孩子都一样,喜欢找妈妈。这么说吧,你的母亲,你们的母亲,现在在你的丧心病狂的弟弟和妹妹手中,至于在谁那里,我就说不清了。所以呢,你想要见她,还是得帮助我一下,怎么样?”
他冷静而迅速地抽出口袋内的小刀,冷不丁地从男人的背部刺入男人的心脏,他平静地回答道:“不用了,父亲。”
不设防的男人没料到他会这样做,诧异地问道:“艾格……你……干什么……”说着他倒在了地上,身体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艾格冷漠地看着倒地不起的男人,平静地说道:“你忘了一件事,父亲。我们已经不是当年任你摆布的小孩了。”
地上的男人躺着一动不动,脸上已经失去了血色,像一尊雕塑一样,双眼空洞地目视前方。艾格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不慌不忙地走出了阴冷的房间,顺手关上了锈迹斑斑的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