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挑了最里面的一间房作为自己和格里的临时住处,经过莉兹的房间的时候,她斜着眼瞥了一下门窗紧闭的房间,嘴角不经意间露出淡淡的笑容。小艾还呆在走道外的厨房兼客厅里,出神地看着那锅已经煮好的汤,默默地盘算着什么。
夜缓缓降临,暮色笼罩着大地,微风轻拂着丛林的脸庞,窸窸窣窣地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黑暗慢慢地弥漫开来,像慈祥的母亲张开双臂拥抱自己的孩子一样,黑暗悄无声息地包容着这个丑陋的世界。一双双不眠的眼睛无声地睁开,有惊恐的,有欣喜的。各种隐隐约约似有似无的声音起此彼伏。夜莺吟唱着死亡的序曲。
艾丽站在窗边看着外面黑沉沉的树林,手搭在木制的窗沿上,她用力一捏,结实的木头像脆脆的饼干一样,咔嚓一声,变成了碎碎的木屑。躺在沙发上的格里面无表情地说道:“艾丽,别玩。”艾丽回头给他做了个鬼脸,俏皮地说道:“人家不会弄坏的啦。”
格里说话声音依旧低沉,跟之前的他一样,有气无力地,让人搞不清楚他究竟是没有力气还是懒得说话:“你注意到了吗?”
艾丽还在看着窗外,头也不回,平静地回答:“我跟你想的一样。”
“奇怪。”
艾丽看着窗外抖动着枝叶的大树,不明的黑影穿梭其间,她平静地说道:“是很奇怪。连我看着你都会感到难以抑制的恐惧呢。”她转过身来,看着格里,温和地说道:“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呢。像是要把人带往看不见底的深渊一样,像是死神住在里面一样。”
格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低声问道:“你为什么不要我的血?”
艾丽微笑着回答道:“还不到时候。”
“你养太多了,你会死的。”
“不会的。”艾丽信心十足地回答道。
“堕天使和你爹。”
艾丽笑着说:“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虽然搞不清楚修普顿的老家伙在搞什么鬼,但是他做的事情反而没有妨碍到我。只是时间的问题了,当然能拖住他们越久越好。斯科特那个笑面虎深不见底,必须有人去试水温。”
“不用那么麻烦。”
艾丽摇摇头:“我不会让你去的。你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事情吗?”
“不能死在你前面。”
“那就对了,在探清他的底子之前,你哪儿都不能去。”
格里露出浅浅的笑容:“你太看不起我了。”
艾丽一脸严肃地说道:“我唯一不能拿来冒险的就是你,我才不管你是不是卡特家的人,你是我的。在没有确定之前,我不会让你去冒险,即使你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胜率。”
格里无奈地说道:“一碰到我的事,你就特别乱来。”
艾丽眨巴着水汪汪的双眼可怜兮兮地问道:“不行吗?”
格里露出无奈的笑容:“只要你高兴。”
艾丽笑起来:“那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你哥,没问题吗?”
艾丽不满地嘟起嘴,假装生气地说道:“什么你哥,是我们亲爱的哥哥,或者你叫他艾艾也行呀。不过不要像今天一样直呼他名字了,他会生气的呢。至于那事,嘿嘿,我当然要瞒着他进行。”
“他们的事,你怎么看?”
艾丽微笑着说:“这个嘛,我多少能理解。艾艾一直就是个简单的家伙,只可惜以往那些靠近他的人总是不懂。缘分……吗?呐,像不像我们?”
“不像。遇到你,不是意外。”
幸福洋溢在艾丽的脸上。她走到他身边,蹲下来,轻轻抚着他的脸,轻声说道:“你先一个人呆一会儿,我现在要去找我亲爱的哥哥聊聊天了。”格里亲了一下她的手,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