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有时候醒过来,又迅速地睡过去。这一天的阳光很是强烈刺眼,她挣扎着睁开了眼,但白闪闪的光又让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她听到窗帘拉下来的声音,闭着眼也能感觉到光变弱了。她又试着睁开眼,看到的却是小艾的脸,那么近,近到她可以看到他的眼睫毛和瞳孔里的自己。莉兹条件反射地推开了他。小艾却伸手从她腰下穿过,抱住了她。莉兹伏在他胸前,已经无力再抵抗。
“一醒来就推开我,真是很让人伤心呢。”小艾装作委屈的样子。
莉兹有气无力地反驳道:“你吓到我了。”
“你睡了好久。”小艾不满地说道。
“多久了?”
“两天了。”
“没有很久啊。”莉兹浅浅地笑着。
“等待会让时间变得很长,你不知道吗?”小艾轻声说道。
莉兹笑着,不搭话。就这样靠在他身上,让她感觉到非常的安心。她真希望时光就这样停住,从此都不再走动。
“看来你已经清醒了”,小艾突然冷冷地说道,“那就开始回答我的问题”。
莉兹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阴晴不定,并没有为此感到苦恼或者困惑,很平静地问道:“你要问什么?”
“你为什么不跑?”小艾的声音依旧冷漠。
莉兹想了想,揣测着他的问题,回答道:“因为那时候我已经有点晕了,跑不动了。”
“不是”,小艾打断她的话,“我是问你,在这里这么久,你为什么不跑”。
莉兹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要跑?”
小艾抱着她的手更用力了,似乎一松手,她就会逃开一样,他像自言自语一样念叨起来:“你有那么多机会可以跑。白天,黑夜,任何我们沉睡的时间,你明明可以跑的。你只要跟那些蠢货说,艾大人叫你出去买东西,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离开这个屋子。有脑子的人睡着了,没脑子的人走动着,谁也阻止不了你,你可以跑。跑到有人的地方,逃离这个一屋子吸血鬼的地方。跑到哪里都行,躲起来,躲到有一天我们忘记了你,你就彻底摆脱我们了。你可以过正常的生活,不用担心受怕。你只要跑,就能跑出我们的生活,再也不回来。你就自由了。你为什么不跑?”
莉兹静静地听他说完,反问道:“如果我跑了,你会放过我吗?”
小艾“扑哧”笑出来,说道:“啊,不会。你踏出门一步,我就扭断你的脖子。”
莉兹笑着说:“所以说……”
小艾问道:“所以说,你是因为这个不跑吗?”
莉兹沉默了一会儿,才坦诚道:“不是。我不跑,是因为你说过,要帮我找到那个人。而且,我也没地方可以去了。”
“你为什么觉得我真的会帮你?”
莉兹诧异地问道:“难道不是吗?”
小艾闭上眼,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莉兹不相信小艾会骗她:“那你之前说的围剿什么的呢?是骗人的吗?”
小艾答非所问:“我已经叫你不用太感动了。你应该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吸血鬼,是冷血的,是不相信感情的,是不在乎感情的。你也应该知道,你有一天会死在我手上。吸血鬼没有日久生情这一说,在见不到尽头的日子里,我们所学会的只是想尽办法取悦我们自己。每个吸血鬼生存下来的哲学都是以自己为中心。不管是谁,阻挡在我们的面前,我们都会毫不犹豫地抹杀。所以,你到底在相信什么?”
莉兹感觉自己的心也一点点变得冰冷起来,只是她还在尽力让它感到温暖:“我只是个普通的人类,有普通人类的感情,有普通人类的感觉。我相信我的感觉,我的感觉告诉我,我可以信你。不要问我为什么。”莉兹不知为何有点哽咽,她知道已经很难再欺骗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