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的瞧着,风轻轻的拂了面。不禁瑟缩。
只见,他伸手,轻轻的将那风儿未完成的动作,继续着。那素净的帕子,随着他,经着风吹日晒,有些黝黑的双手,指甲翻飞间。里面的东西。终,是显现在了眼前。
竟是一只素净的璞玉镯子,上面,似是带着些许淡白色的印记。我不由,细细的盯着,想要看清那镯子上,究竟是何物?
“不用瞧了,是狐狸。你这狐媚子,向来担得此物.”他一脸的好笑意味,直直的盯着,我那微微伸长的脖子,欲看,却又怕失了身份的,小意模样。轻轻的开了口。
点滴芭蕉心欲碎,声声催忆当初。欲眠还展旧时书。鸳鸯小字,犹记手生疏。
倦眼乍低缃帙乱,重看一半模糊。幽窗冷雨一灯孤。料应情尽,还道有情无?
纳兰容若--临江仙
“你不若是仗着自己是个皇子,便总是这番的羞辱人,罢了。”听见他的话,我正欲发火。可当见着他的面容的时候,又没了勇气,只能是低着头,委屈的呢喃着。
许是,我这番模样,确实可怜些,或是别的。他到也没在说什么过份言语。
只是拉起我的右手,轻柔的将那玉镯子,戴在了我的手腕上。面容祥和,带着丝微的宠溺意味,说着:“你这媚子,本皇子送的玉狐狸,可有小心放置?还有,这镯子,日后,便不许取了。”
我听着他那带着霸道的言语,心生笑意,本是推拒着他的手,给我套上那玉镯子。最后,却仍是被他强行给套上了。
见他终是松了那紧握着的手,我便急急的伸出左手,想要就那玉镯子,给取了下来。却只瞧着,用劲了半响,却始终,给取不下来。便抬起头,一副恼怒的模样,望着他。
“这镯子,可是量身给你订做的。本皇子,特地对打造的师傅说了。这镯子,只待是套了上去,便无需取下来。”他见我一副吃瘪的模样,便笑的愈发的欢了。
我用眼斜视着他半响,终是一副委屈的模样,低下了头。在心里腹诽:这算哪门子的生日礼物,分明就是故意整我。
咬了咬牙,心道,就不信了。既是套的上,便是取得下来的。不甘心的,便复又用左手,使劲的将那镯子往下拉了拉。
“本皇子,向来说一,不二。你这镯子,便是取得下来,也得带上。取不下来,也得带上。今生今世,你都是本皇子的人。以后,莫要勾搭别人了。本皇子的话,可有听清。”他见着我那一副,十分想挣脱镯子的模样,本是极为柔和的脸,顿时紧绷了起来。神色愈发的冷了。
眼神带着丝狠绝,慢慢的向我靠了过来。抬手,便捏起了我的下巴,极淡的言语,飘荡在耳旁。
语毕,那瞧着极薄的嘴唇,便轻轻的落在了我的唇上。这人,向来是极冷的,便是连唇,都仿似没有丝毫的人气。他,仿似蝴蝶亲吻花儿般的轻触着,我的唇瓣。心,刹时静止。
我有些失神的走在宫道上,想着方才的那幕,心,没来由的“噗通,噗通”跳了起来。
伸手,轻抚着那唇,似是还记得,那冰冷的温度,残留在唇上的余温。
我想,方才,我没有推开他。是因为,当时,我没回过神来。亦或是我压根没有想过那冷面的男子,会吻我。所以,我才会忘了推开,忘了去做反应。
这番,想着,似乎是唯一能解释,我方才为何,就那样静立着,任他为所欲为的一副傻愣表情。
心下释然,瞧着天色愈发的晚了,便急急的向寝居之处,走去。
“姐,姐姐,你,你可回来了,三皇子,在里面等了快一个时辰。”我刚走至门口,就见知月,立在我的门前。瞧着我归来,便急急的上前一步,声音带着急切的说着。
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着她不用紧张。
听着她,叙述完的话语,心中,大概明白了事情的一些经过。吩咐了声,让她下去歇息。
便自个儿踏着步子,走了进去。
谢欲荼蘼,一片月明如水。篆香消,犹未睡,早鸦啼。
嫩寒无赖罗衣薄,休傍阑干角。最愁人,灯欲落,雁还飞。
纳兰容若-酒泉子
他,静静的坐在那儿。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灯火朦胧间,我心中,竟是不由涌现出这番话语。在现代时,我最喜欢的诗句。
“你,可是回了。担心死我了。”他似是听见了声响,蓦地回了头。那平时,瞧着俊逸非凡的面庞,显的分外憔悴。本是习惯眯起的眼眸,竟也睁大着双眼,瞧着我。似是怕,我丢了一般。
我定定的瞧着他,自从上次一别,之后。已有些记不清,是多久没见了。
只记得,那晚,他言了句,心中是有我的。我便没了反驳之言。而后,种种思索,亦只是,让自己更加确定,罢了。现代人,爱了,便是爱了。
别人说,小别胜新婚。
我们不过确定关系不久,他便离开了皇宫。
当时,想着却还好,正好免了尴尬。在现代,便未谈过恋爱的我,总是觉得,此番的相处有些别扭。
只是,过了几天。却又开始想念了起来。
便唤知月,帮我打听了一番。才知,三皇子,与六皇子奉旨,去接,在骊山太庙祭祀的太后,与当朝的长公主二人,回朝。
待至,前些时日,方,托人递了封信,交与我。信中,细细的道着,匆匆离别的歉意,以及归来之期腊月二十八。当时,我笑称,他应是赶得及我的生辰。
岂料,一语成箴。
他,是回来了。只是,却提前了。而,这,却还是我造成的。莫怪是当时,他回信时,那番的言语。
汐颜,收到你的来信,吾欣喜,若狂。只,恨着不能生了翅膀,飞与你的身旁。你,且耐心等待。吾,定会,送你一个惊喜。
当时,我还不甚明白,而今,却是明了一点。三皇子,本是原定腊月二十八,归。岂料,我在信中回了那句。而,汐颜,正是今日生辰。想来,他便是提了前,赶回。
怨不得,这番风尘仆仆的模样。
这番,想着,便有些内疚的低了低头,怕面对着他。
“怎么,见到我回了,也不惊喜。”他见着我无恙,习惯性的眯起双眼,面上渐渐的不满笑意,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宠溺。
我的脸顿时红了,愈发的不好意思起来。
他慢慢的向前走了一步,将我轻轻的搂在怀中,如捧着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一点,也不似那个冷面的人,总是那般粗鲁。脑中,忽地闪现出这样的一句话。
微微的摇了摇头,怎么会想起那人,虽是,送了我一个玉镯子。但他那般的霸道,早把这份好,给抵消了个干净。想着,便微低着头,瞧了瞧袖口处,微微露出的素白色。
“怎了,可是有何不适?”他感觉到的动作,松开了环抱着我的手,轻轻的扶住我的双肩,一脸笑意的上下瞧着我。
“没事。我身体健康着呢!”我微微一笑,轻轻的动了动身子,示意着身体良好。
自从上次,自个儿想通之后,我便曾与他谈及过。我对他,却是有好感,却想先酝酿感情。
而这,首先,我便要求着,要与他处于同等身份。已示着公平。还记得,当时,写信与他言及时,他倒是,表示,此番正好。省得每次,见我便是一副维诺的模样。瞧着,便令他浑身不自在。
“嗯,虽是如此,你却还得小心着。我已想好了,过几日,皇祖母她们便回了,到时,我便去向父皇请旨。封了你,做我的皇妃。”他抬起手,轻捏着我的脸颊,满脸的笑意。面容恢复了以往的邪魅。
世人常言,三皇子若是不笑之时,便如那莲。仙风道骨。若是笑起来,便是那狐狸,魅惑众生。
我道,现今却不在怨,四皇子,也称我为狐媚子。反正而今,岂不正好,狐狸配狐狸。倒也是佳偶天成。
这番想着,面上不由溢出笑意。
“怎了,这发的想嫁与我。”他微挑起眉毛,一脸的打趣。
我心中一窒,方才只顾着想一些,有的没的。反倒是听清他的话语。而今,在听他言,方是懂了。不由,却有些慌张起来。毕竟,我还没想好与他成亲。
惆怅彩云飞,碧落知何许?不见合欢花,空倚相思树。
总是别时情,那得分明语。判得最长宵,数尽厌厌雨。
纳兰容若--生查字
“三皇子,我们不是说好,先培养感情,在成婚么?”我淡淡的问道。尽量,保持着平静的语气。
记得,当时,与他谈及此事。他答应的很是轻松的。而今,却又这番。
“罢了,我不过是太喜欢你了,恐你随着别人跑了。”他瞧见我神色间的不悦,本是听见我话语时,有些微怒的面色,转瞬又恢复了以往的笑意。带着丝丝的打趣,言道。
我却没有在意,他那神色间的怒意。只道是,皇子,向来是说一,无人敢言第二。而今,突然遭了我的堵,心中不快,却好是没有发生过般。反倒是我过分了些。
不由得低了头,伸手,拉起他那雪白的衣袖中,藏着的手。紧紧,相握。
“我,我不过是觉得,太早了些。且,我怎是那种水性,杨花之人。你,还不相信我么?”说话间,我不由得嘟起嘴唇,一副撒娇的模样。
撒娇,连我自己都想不起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这番的放松过自己。
我记得自己穿越时,现年二十,而今,汐颜,乃是过了第十六个年头了。想来,我却有了二十六岁。
进宫以来,一直以一个看戏人的身份,在看事情。瞧着宫廷之中的陷害,瞧着后宫秀女间的明争暗斗,瞧着后宫女人的厉害手段。
一直想着,后宫生活,步步为营。总是要想着,在这纷乱的后宫之中,寻的求生之法。而,后宫中,最易得人把柄,不过是礼,亦或情。情,我却是不会有。而,礼。我一直恪守礼仪尊卑。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恐,旁人寻着把柄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