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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节牛郎织女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古诗十九首》

传说王母娘娘有个外孙女儿美丽动人,平时和仙女姐姐们一起学习纺纱织布。心灵手巧,她织出的布,花样多,图案美。她织成的绢,又轻又软;她还能织出五彩的云朵,这些云朵能随着时间和节气的变化而变幻出不同的形状和颜色,有时洁白如雪,有时灿烂如朝霞,有时粉若桃花。她织的衣服,浑然一体,没有任何缝制的痕迹,叫做“天衣”,只有仙人才能够穿得到。因为她织布的手艺高,仙人们就都叫她织女。

仙女们长得都很漂亮,其中织女是最美的。

织女和牵牛情投意合,心心相印。这件事被王母娘娘知道了,就把牵牛贬下凡尘了,还罚织女不停地织云锦。

织女天天坐在天宫的织布机前织布,心里思念着在人间的牵牛星。从织女的窗子往外望去,远处有一条闪光的银河。沿着银河往下走,走出若干里,跨过银河,极目向下看去,那就是人间了。

牵牛被贬之后,投生在一个农民家中,取名叫牛郎。牛郎的父母早已亡故,他跟着哥哥嫂嫂度日。哥哥待他还好,只可惜天天到外面去干活,也管不了家中的事。嫂嫂是个刻薄狠心的人,天天逼着牛郎干最重的活儿,只给他吃米糠饼和野菜团子,有时连糠菜都吃不饱。每日陪伴牛郎的老牛看到牛郎饿得厉害,常常偷偷地流泪。

一天,老牛见牛郎饿得走不动了,很心疼他。它想帮着牛郎填饱肚皮,就挣脱牛绳,到哥哥种的白薯地里去,它咬着白薯藤,使劲往外拽,把地下面的白薯一起拽出,它自己只吃白薯藤,把白薯留给牛郎吃。

牛郎的嫂嫂经常想出许多法儿来虐待牛郎。牛郎也不计较。后来,嫂嫂要和牛郎分家,哥哥做不了嫂嫂的主,只好听嫂嫂的。嫂嫂只把黄牛给了牛郎,就把他赶出了家。

从此,牛郎和老牛相依为命,牛郎在老牛的帮助下,种的庄稼长得特别好,头一年就有了好收成。两年以后,牛郎家已经吃穿不愁了。

可是,除了那条不会说话的老牛而外,冷清清的家只有牛郎一个人,日子过得相当寂寞。好在牛郎过惯了寂寞清苦的日子,也不觉得怎么样,可老牛总想帮着牛郎成个家。牛郎并不知道,那条老牛原是天上的金牛星。

一天,几个仙女向王母恳求想去碧莲池一游,王母心情正好,便答应了她们。她们见织女终日苦闷,便一起向王母求情让织女共同前往,王母也心疼受惩后的女儿,便令她们速去速归。

就在这一天,老牛忽然能说话了。他对牛郎说:“牛郎啊,你该成家了。”老牛是牛郎最亲密的伙伴,它这样关心牛郎,牛郎很是感激,过了一会儿,牛郎叹了一口气对老牛说道:“老朋友,我们家这么穷,谁家的姑娘肯嫁我呢?”老牛说:“只要你能按照我说的办法去做,就会有姑娘肯嫁给你。”

牛郎听了觉得很奇怪,老牛继续说:“天上的仙女明天中午要到碧莲池里玩耍洗澡。这些仙女中,年龄最小的那个,长得最漂亮,心最灵,手最巧,心眼儿也最好。她能纺线,能织布,能做饭,能吃苦。你明天中午先到碧莲池边上的树丛后面等着。等她们下水洗澡时,你就把池边上那件紫色的衣服拿走。那是织女的衣服,她没有衣服,回不了天宫,就留在人间了。”

牛郎听了半信半疑,说:“这样怕不好吧?”老牛说:“这没有什么不好。织女自己也想到人间来,过一过人间的生活,只是天条森严,她不敢私自下凡。”经老牛的一再劝说,牛郎听从了老牛的话。可是,织女和众仙女洗澡的碧莲池是在银河岸边,牛郎怕去不了,就说道:“银河是天上和人间的界线,我是凡人,怎么能去得了?”老牛对他说:“这些你只管放心,到时候你骑在我的背上,我送你去就是了。”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老牛让牛郎坐在它的背上,嘱咐牛郎闭上眼睛。牛郎闭着眼睛坐在牛背上,只听得两耳生风,不一会儿就到了。睁眼一看,已经到了银河边。银河里的水闪着波光,波光粼粼,十分好看。银河岸边不远,有几个清澈碧绿的池塘,远远看去,好像缀在银河边上的颗颗明珠。

老牛对牛郎说:“你可不要只顾看景误了大事,我们赶快到第三个池塘旁边的树丛后面等着,仙女们一会儿就来。要记清楚了,要拿那件紫色的衣服,可不要拿错了。”

牛郎连忙躲在树丛后面。过了不久,一群仙女乘风飘然而来。她们长得都很美丽,穿的衣服都很华丽,看起来都差不多。牛郎躲在树丛后面,头也不敢抬,气也不敢大声喘。

过了一会儿,池塘里传来了众仙女的说笑声。有的夸说水清,有的夸说水静,有的嫌水凉,有的怕水深。她们在水中嘻嘻笑笑,打打闹闹,玩耍得很是高兴。

牛郎听到众仙女都到池塘里去了,就从树丛后面悄悄地走了出来,来到仙女们放衣服的树下,拿起里面那件紫色的仙衣,回头就又躲起来了。

众仙女戏耍完了,从池塘里走出来,各自去穿自己的衣服。织女穿好衣裙,一看自己的仙衣不见了,很是着急,连忙找。仙女们也觉得奇怪,帮着一起找,可是四周都没有。有的埋怨她不放好,有的埋怨她耽误了回天宫的时间。一个仙女说:“织女妹妹丢了仙衣,不能乘风回去,这可怎么办?”大家都没办法,她们怕误了时辰回去要受责罚,就说:“时间已到,现在顾不得许多了,我们先回去吧,然后再想办法。”于是她们凌空而起,飘飘然飞去了。只留下织女一个人在那里。

众仙女走后,织女无处可去,还在四周找她的衣服,猛抬头,远远望见牛郎。她走了过去问道:“这位哥哥,可曾见到我的一件紫色外衣?”牛郎点点头说:“见过。”织女请求把衣服还她。牛郎说:“我的老牛朋友叫我向你提个条件,你肯答应的话,我就还你。”织女见这小伙子诚实厚道,话说得朴实、诚恳,相貌端正,心中产生了好感,就问道:“有什么条件,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答应。”牛郎待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出求婚的意思。织女听了,红着脸点了点头。

就这样,织女成了牛郎的妻子。

牛郎到田间去耕田种地,织女在家纺纱织布,夫妇相亲相爱,不缺吃,不缺穿,生活过得幸福美满。

转眼间五年过去了,织女生了两个孩子,一儿一女,都长得伶俐可爱。织女高兴地对牛郎说:“人间的生活,自有人间的欢乐。我愿意永远生活在人间,和你白头到老。”牛郎高兴地说:“多亏老牛朋友的帮助,使咱们过上幸福的生活。”

一天,织女正在做饭,下地去的牛郎匆匆赶回,眼睛红肿着告诉织女:“牛大哥死了,他临死前说,要我在他死后,将他的牛皮剥下放好,有朝一日,披上它,就可以飞上天去。”织女一听,心中立刻明白老牛就是天上的金牛星,而牛郎就是她在人间的牵牛星,只因金牛替被贬下凡的牵牛说了几句公道话,就也被贬下天庭。它怎么会突然死去呢?织女也想不通,便让牛郎剥下牛皮,好好埋葬了老牛。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众仙女回到天宫后也不敢说织女没能回来的事,悄悄瞒着王母娘娘。第五天,王母娘娘想要织一匹五彩锦缎,就吩咐把织女叫来,大家一听都慌了。终于,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得知织女留在人间嫁给了牛郎的消息,大为恼火,立即派遣天兵天将,去把织女捉回到天庭问罪。

这天正好是七月初七,牛郎照例到外面去耕地,织女让两个孩子在外面玩耍,自己坐在织布机上织绢。忽然一阵风吹,一群天兵天将闯到织女跟前,不由分说,抓住织女就要返回天庭。织女知道这场灾难躲不过,说道:“能不能稍等片刻,让我见一见孩子和孩子的父亲?”天神哪里肯准,说时间已到。织女一边被押着往天宫走,一边眼泪汪汪地回头看着。

且说牛郎回家,不见了妻子,只见两个孩子在哭,他里里外外找了好几圈也没找到。问两个孩子:“妈妈哪里去了?”孩子们哭着说:“妈妈被一群人抓着飞到天上去了。”

牛郎听说,悲痛万分,立刻找了一根扁担,两个箩筐,让两个孩子坐在箩筐里,自己挑着前去追赶。他披上老牛的牛皮,果然能够腾云驾雾了。

牛郎升到天空,天空中群星灿烂,他在众星中穿来穿去,追了一程又一程,前面的银河已遥遥在望。隔河的织女也仿佛可以望见。牛郎非常高兴,箩筐里的两个孩子也很高兴,伸出小手来招呼妈妈。银河对岸的织女看见丈夫和两个孩子赶到了,也伸出手来喊着。

谁知牛郎跑到银河边,正要渡河的时候,忽然有一个无形的东西挡住他的去路。原来王母娘娘看到牛郎赶来,她怕牛郎赶上会生出许多麻烦,就从头上拔出一根银簪往银河里一划,银河一下子变成了不可逾越的天河,波涛滚滚,根本无法渡过。

织女望着天河对岸的牛郎和儿女们,直哭得声嘶力竭,牛郎和孩子也哭成一片。他们的哭声,孩子们一声声“妈妈”的喊声,就连在一旁观望的仙女和其他天神们都觉得心酸难过。从此,牛郎和织女只能在天河的两边望着,他们向彼此倾诉心中的话,但隔得远,听不见。他们想写信,但也没法传递。王母见此情此景,被牛郎织女所感动,便同意让牛郎和孩子们留在天上,每年七月七日,让他们相会一次。

从此,牛郎和他的儿女就住在了天上,隔着一条天河和织女遥遥相望。在秋夜天空的繁星当中,我们至今还可以看见银河两边有两颗较大的星星,晶莹地闪烁着,那便是织女星和牵牛星。和牵牛星在一起的还有两颗小星星,那便是牛郎织女的一儿一女。

牛郎织女相会的七月初七,无数成群的喜鹊飞来为他们搭桥。鹊桥之上,牛郎带着儿女和织女相聚。传说,每年的七月初七,若是人们在葡萄架下静静地听,可以隐隐听到仙乐奏鸣,织女和牛郎在深情地交谈。过了这天,他们便又开始盼望着第二年七月初七的重逢。

后来,牛郎织女的故事在民间广为流传。人们又把他们在天上相会的日子叫做“七巧节”、“双七节”、“女节”、“香桥会”和“巧节会”等。千百年来,生活在各地的普通民众围绕着这一节日都要举办丰富多彩的民俗活动。

每到农历七月初七,人们会约好朋友或邻里,在月光下摆上桌子,桌子上摆上祭品,大家在案前焚香礼拜,一起围坐在桌前,一面品尝美食,一面抬头仰望星空,为银河两边的牛郎和织女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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