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木清音更加诧异,她看起来年纪与自己差不多大,怎么反而说话的口气这样大。
“你是何人?竟敢破坏我夷族的祭天大典?”木神通手中拐杖重重点地,愤怒的望着玄月。
玄月回眸看向木神通,目光少了些许善意:“我是谁并不重要,只是你这个老头子心也太狠了。怎么说这位姑娘都是你的亲孙女,你居然如此绝情的将她送上黄泉路。祭天?哼……”玄月冷笑:“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如此愚昧的作为老天爷没有惩罚你们已经是万幸了,你们居然还敢如此大张旗鼓的进行祭天大典,真是不知所谓。”
木神通气极,他怒将手中拐杖扔向玄月,玄月身形一闪并将木清音推到一边,片刻之间人已到木神通面前。木神通见玄月身形如此之快,不禁大惊失色:“你……你是哪里来的妖女?竟敢在青州放肆!”
玄月负手苦笑:“妖女?看来我真是时运不济,数日之间竟被人两次喊做妖女。”
千夜飞上神台,冷冷看着木神通:“你可知她是什么身份?竟敢如此不知死活的喊她‘妖女’,凭你这大不敬的行为灭了你青州都不足为过。”
巫师隐隐觉得玄月是个大有来头的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上前略略屈身,对着玄月拱手道:“不知尊驾何处而来?老族长有冒犯之处还望尊驾海涵。”
“你……你怕她作甚?一个女娃子岂配巫师屈尊喊她一声‘尊驾’?”木神通不曾见过巫师对什么人如此低声下气过,在青州,巫师的身份堪比神明,从来都是别人对巫师客客气气的,现下见巫师对玄月如此态度,木神通大为不解。
巫师望向木神通,慎重的摇头,“族长不必多言,我自有我的道理。”
玄月觉得这个巫师眼睛倒是雪亮的很,紧接着看着他的眼神也多了些许赞赏之意:“还是你有眼力劲儿,本座不才,不过在大月宫清修罢了。”
“大月宫……”巫师喃喃道,随即不可置信的望向玄月,震惊:“大月宫!那么,你是……月……月神!”
玄月很满意他这副惊讶中又带着不可置信的态度,“你还是挺聪明的。”
巫师立即跪下,虔诚的向玄月磕头,“弟子阿伊纳斯,拜见尊神!”
木神通阅人无数,自然不会轻易相信玄月的话,看着玄月的目光也带着些许质疑,“哪里来的女娃子,竟敢冒充九重天上的月神。你若是月神,那老夫便是天君了!”话音刚落,一声响雷划破乌暗的天际。玄月抬头望向空中,只见普化天尊的身影在乌云之后若隐若现。当下心里了然,凌厉的目光望向不知死活的木神通:“简直无药可救,胆敢自命天君!”
木神通心里是害怕的,方才那一声惊雷只怕是上苍对他的警示,当下也不敢再多言语,心中显然是认可了玄月的身份,只是面上还略有质疑的姿态。
玄月道:“今日我既然来到此处,便不能任由你们草菅人命。木清音,我就带走了。”说罢,便走到木清音面前,伸出手,和善的问:“清音姑娘,你可愿随我而去?”
木清音点点头:“我愿意。”
“不可!”木神通道:“不管你是不是月神都不能插手我们夷族的内务,神女祭天自老祖宗开始便一直延续至今,我不能让这个习俗在我木神通手中断了。”
玄月无奈的摇头,道:“木老头,你能否别这么死板?以命祭天的不是别人,是你的嫡亲孙女,难道你真的如此绝情,要亲手将孙女送上黄泉路才肯罢休,你也不怕如此行为会影响你下辈子的运数。本座向来不爱管闲事,但今日却非要管木清音不可了。”
木神通拂袖道:“没得再商量,我只知道不能坏了老祖宗的规矩,我这辈子愧对自己的女儿和孙女,下辈子上苍要如何惩罚我我都认了,这辈子谁也无法动摇我的决心。”
玄月:“……”
“清音!”木神通目光凌厉的望向木清音,指着神台下方的夷族子民对她说道:“你看看,这些都是我夷族的子民,他们无一不盼望着他们奉若神明的神女能够给他们带来希望,而你,你生来就是献给上苍的,你不能为了一时的贪生怕死而辜负了你的子民。”
木清音心底强烈的责任感被木神通唤醒,她从小所受的教育告诉她在这个时候要以大局为重,若苟且偷生令子民耻笑倒不如如她的先辈们壮烈赴死,如此倒还能流芳百世,心中打定了主意,木清音便施施然朝玄月拜去,“不管你是不是月神,今日我都感谢你的一番好意,太爷爷说得对,我不能因为一时的贪生怕死而辜负了我的子民们,我是他们的希望,我不能如此自私,原谅我,辜负了你的好意。”
玄月急的跺脚:“嗳,你怎么也糊涂起来了?哪有人心甘情愿去死的?我说过了,你以命祭天非但不能给你们青州带来好运,反而会加重青州的罪孽,相信我,尽早结束这荒唐的习俗,不然天灾总有一天会降临。”
“你胡说什么!”木神通急道:“我青州夷族向来敬重上苍,上苍又岂会降天灾来惩罚我们?”
玄月觉得站得有些累了,便随手变出一张椅子,坐下后,见雨还在下,便再变出一把大伞,大伞悬于椅子上空,替玄月挡住了雨水,玄月满意的笑了笑,说道:“既然你们执意如此,本座也就不管闲事了。清音姑娘,你想清楚,只要你后悔了,便喊一声,本座随时救你。”
木清音望向玄月的目光之中满满的都是感激之情。
玄月态度转变之快,令木神通有些不太敢相信,“你……你确定不插手?”玄月点头:“只要清音姑娘不喊本座救她本座绝不插手。”
“哎……”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清冷的叹息声。
玄月心道:咦,这声音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
“这……这声音从何而来?”赵氏族长胆小如鼠,立马躲到轩辕氏族长身后,战战兢兢的问着。
“恐怕是有鬼啊,赵族长,你小心一点。”神台下一个虬髯大汉大声嘲笑着。
“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赵氏族长害怕极了。
木神通朗声:“哪里有鬼,怕是有人装神弄鬼。清音,还愣着做什么,再耽误下去,吉时都要过了。”
“是……”木清音回神,迎着大雨缓缓走向木架,神火愈烧愈烈,她迟疑了一下,随即昂首踏入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