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之地,冰川之下,传言乃是魔都——神冥都所在之地。世人将神冥都称之为魔都,却又不知神冥都究竟是什么地方,这世上恐怕也没有一个人能够说的明白。这世上从未有外界生物进入过神冥都,它仿佛是这天地之间一个特别的存在。神冥都历代掌权者称神君,没有人知道那里面居住着怎样一群人,或者,他们根本不是人。也许,他们是神、是妖、是魔……但,这世间没有人知道。
传言,神冥都乃天地之间唯一幽魅聚集之地。
传言,神冥都生灵杀人不眨眼、不见血。
传言,天狗食日之时,便是神冥都肆虐人间之时。
传言!传言!传言!
太多的故事,太多的传言,透着太多的神秘。
六合之内,分神界、妖界、魔界、人界、鬼界、灵界,却不知这神冥都属于哪一界。纵然位高权重如天君亦管辖不到神冥都,这样一个神秘的所在怎能不令人好奇。
极北之地,茫茫无际的冰川,寒冷自不必说。在这无边际的冰川之下,便是传说中神冥都所在之地。
冰川之上,纤长的身影迎风而立,傲视着这世间的一切。风,一阵接一阵呼啸而过。
红色的背影,一头及腰青丝随风飞扬,在这茫然无际的雪白之中那一抹红色显得尤外扎眼。
天地之间仿佛远远有个低沉的声音在喊:“月儿……月儿……”
月儿,是在喊她么?那个伫立冰川之上的红衣女子?还是,这只是一场幻境罢了。
仿佛,她又看到了那个温润如玉的青衫男子带着温暖的笑意缓缓朝自己走来,仿佛,他又刮了刮她的鼻子,甜蜜道:“月儿,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够让我如此牵肠挂肚。月儿,我想同你生生世世在一起……”
仿佛,她又看到自己带着他遨游九重天外的景象,彼时他眼中处处透露着惊奇。他说:“月儿,我从未见过如此瑰丽的景象。”
仿佛,他又在凄冷的月光下指着夜空中的苍月说道:“月儿,那便是你吧。只有你不高兴的时候月亮才会显得如此苍凉。”
仿佛!仿佛!仿佛!往事尤在,只是故人何处去寻?她一直觉得,他没有离自己而去,他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时机一到他便会遵循誓言出现在自己面前。
“千夜。”红衣女子泪落,喃喃道:“我该到何处去寻你!我好不容易出了大月牢可以与你一起厮守,而你,却已不见。”
朦胧中,她看见那个心心念念的人正噙着一丝微笑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伸手抚上自己的脸,亦如当年那般爱怜:“月儿,千秋万载只有一个月儿,只有你,让我如此意乱神迷。只有你,让我想守护一生。”
她想伸手握住他,却发现他瞬间化作一片青雾消散在自己面前。
她不禁悲从中来,在天地间呐喊:“千夜,你在哪里……”
“师父。”天际一道金光闪过,红衣女子身边已多了一个态度恭谨的少女。
少女一身白衣,容貌清秀,她靠近红衣女子身边,再次叫道:“师父。”
红衣女子回过神,侧头望她:“碧潺,何事?”一张美到极致的脸,诸多言语也无法形容的美。上苍有时候是很不公平的,只怕开天辟地以来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红衣女子更美的人了。当年,瑶琳山的洛迦上神被称为神界第一美人,而这红衣女子,却比那洛迦上神还要美上三分。
碧潺望了望红衣女子,自从五百年前她与那人分开以来便再没见她笑过,她知道师父心中所有的矛盾、挣扎与痛苦。往事俱已逝去,天地之间似乎已寻不到那个人的踪迹,可她一直在等,依旧抱着希望。碧潺大着胆子问:“师父,你神通广大,难道就不能找出神君在什么地方么?”
红衣女子苦笑道:“天地之间、六合之内没有谁能够主宰他的生死,而我,又岂有那么大的本领能够探寻他的踪迹?”
“五百年了。”碧潺幽幽叹道:“师父好不容易从大月牢出来,可是神君他却……”
“月儿。”突然,一道蓝光从天际直射而下,一蓝衣俊颜的男子出现在红衣女子面前,男子一头白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神色清冷。那绝美的女子叫月儿。
蓝衣男子看着月儿,目光中充满爱怜:“月儿,你甫一出大月牢便急急来寻他,你究竟有多爱他?你我之间这十几万年的情谊难道比不上你和他相识的短短千年么?”
月儿冷冷望着蓝衣男子,目光中隐隐透着恨意,仿佛与他有深仇大恨般,蔑然笑道:“我有多爱他,你岂不知?若非你,我又怎么会找不到他?拂光,今日一切俱都拜你所赐。我与千夜虽相识尚短――”月儿诡异笑着,仿佛报复般说道:“却抵得上和你这十几万年的情谊。”
拂光晃了晃身子,难以置信她会对自己说出这番话,怔道:“你……你叫我什么?”复又抓着她的肩膀,伤心道:“月儿,这世上没有谁能够比我更爱你,你懂吗?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可以怀疑一切,但绝不能怀疑我对你的爱。千夜算什么,他骗了你,他骗了你啊!为何你还要执迷不悟?”
碧潺不愿两人冰火相见,便在旁劝道:“师父,月主是你的哥哥,你怎能对他说出如此决绝的话呢?自你出生以来,是月主一直照顾你,你不能因为神君而这样对他。我知道此刻你在气头上,快跟月主认错吧,你这样说他该有多伤心。”
“碧潺……”月儿的心冷了:“你是我徒弟,连你也不帮我?连你也觉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吗?”
碧潺无奈道:“师父,你是当局者迷,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天地之间,似乎只有那句话还在回荡:你可以怀疑一切,但绝不能怀疑我对你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