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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钢铁是这样炼成的(2)

征和二年(公元前91年)七月,身为治巫蛊使者的江充与卫太子有怨,恐武帝晏驾后为太子所诛,遂大开杀戒以借机剪除太子。江充诬告太子宫中埋的木人最多,又有帛书,所言不守道法。太子得知后听从少傅石德的计策,派人诈称武帝使者,捕杀江充等人,而后被逼自杀。一直到征和四年(公元前89年),因巫蛊而死的人前后达十几万。司马迁的好友任安,就是“巫蛊之狱”的殉难者之一。这场灾难,牵及到许多文武官员,司马迁恐怕也难以幸免。又据《史记》记事内容分析,太初四年(公元101年)至征和二年(公元前91年)还有记事,征和三年(公元前90年)后无记事,司马迁很可能是《汉书》所云“巫蛊之祸,流及士大夫”的牺牲者。

司马迁的死留给了世人一个难解之谜,就像他的巨著《史记》一样,一切都留给后人评说。

被妖魔化的英雄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杨慎《廿一史弹词》

这是一个英雄辈出的年代。吕布、关云长、赵子龙……

这是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群雄逐鹿中原,你方唱罢我登场。一时是群英会盟,一时是三分天下……

被后人称为一代奸雄的曹操就伫立在这样的乱世之中,他胸怀治国之略,俯瞰天下江山,平定中原之乱。他遵循的是“宁叫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人生准则,他也曾涂炭生灵,滥杀无辜。但是就如曹操自己所言,历史中若没有他,却也“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

奸臣抑或奸雄

提起曹操,人们脑海中肯定会浮现出京剧中一个大白脸、端耸肩、斜阔步的大奸臣面目。在中国戏曲的舞台上,大白脸表示的是腹内藏奸,豆腐口、刀子心,欺上瞒下,奉迎权贵等含义。而在中国历史的舞台上,大白脸曹操的真实形象又是什么呢?历史是否真的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呢?

在我们所熟知的长篇历史小说《三国演义》中,曹操被塑造成一个心狠手辣的奸臣形象。由于《三国演义》的广泛流传,且常被当做正史来读,于是人们也将曹操定位于自私、残暴而奸诈的奸雄。而印证曹操是奸臣的历史事件首先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句成语出自《后汉书·袁绍传》:“今州城粗定,兵强士附,西迎大驾,即宫邺都,挟天子而令诸侯,蓄士马以讨不庭,谁能御之?”这句成语背后的时代背景是群雄逐鹿的东汉末年,而“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主人公就是一代奸雄——曹操。但是对于“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创意人”,历史学家和学者们却有着两种不同的看法,一种看法认为就是曹操曹孟德,这位极具政治头脑和手腕的军事家一手策划并实施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策略;而另一种看法却认为这是毛嚭为曹操献的计,曹操只不过是位执行者而已。

究竟曹操是怎样实现“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他为什么要“挟天子以令诸侯”?这还得让我们简单地回顾一下东汉末年的政治局势,或许我们能从历史中找寻出这些答案。

曹操出生在一个显赫的宦官家庭。曹操的祖父曹腾,是东汉末年宦官集团十常侍中的一员,父亲曹嵩是曹腾的养子。而曹嵩的出身,当时就搞不清楚,所以陈寿称他:“莫能审其生出本末”,他曾先后任司隶校尉、大司农、太尉等官。

曹操小时候就被认为是“少机警,有权数,而不治行业,故世人未之奇也”。也就是说,曹操年轻的时候就被认为有谋略。而东汉末年的乱世,恰恰为这个“任侠放荡”的人提供了展现自己权谋的平台。

公元189年,董卓进入洛阳,废少帝,立刘协为献帝,专擅朝政。看不惯董卓倒行逆施的曹操“散家财,合义兵”,组织起了一支5000人的军队,准备讨伐董卓。而当时,实力最为强大的是袁绍。

其实,刘协从登基即位的那一天起,就是一位傀儡皇帝。谁若能掌握了皇帝,谁就能打着皇帝的名义向其他地方割据政权发号施令,也就是掌握了国家政权。

能看透这一点的人其实并不是很多,其中就不包括袁绍。当谋臣沮授劝说袁绍若能“西迎大驾,挟天子而令诸侯”,就会达到御天下的功效时,这个可怜的不懂政治的愚蠢之物,对这个绝妙之计却不屑一顾,嗟叹袁绍空有雄兵猛将!

但曹操就不一样了。当曹操一眼看透“挟天子而令诸侯”的诀窍后,他采取了一系列的举动,在政治上赢得了完全的主动。首先是获得献帝的好感。于是在东迁后,曹操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在宫中食物比较匮乏的时候,经常向献帝进献食品和器物,得到了献帝的夸奖。

其后,曹操又想到一个绝妙的策略,这次他将汉献帝完全掌握在了手里,从而走向了理想中的“挟天子而令诸侯”。这就是迎接汉献帝来许昌。

公元196年,曹操借口京都无粮,要送献帝到鲁阳就食,后将献帝安全转抵许昌。当汉献帝迁都于许昌后,由于曹操保证了对献帝的物质供求和适度尊重,于是他得到了所期待的巨大回报。献帝授予曹操节钺、录尚书事,任司隶校尉,迁都许昌后又任命他为大将军。自此曹操不断地诛除公卿大臣,不断地集军政大权于一身。

其实,曹操这样的极具政治头脑的举动不是一时的冲动,我们从下面的一件事情就可以看出,曹操从做官以来都有着自己的政治追求。公元174年,当时只有20岁的曹操被举为孝廉,不久,被任命为洛阳北部尉。新官上任三把火,本来洛阳作为皇亲贵势聚居之地是很难治理的。但是曹操一到职,就申明禁令、严肃法纪,“有犯禁者,皆棒杀之”。当时皇帝宠幸的宦官蹇硕的叔父蹇图违禁夜行,曹操毫不留情,将蹇图用五色棒处死。于是,“京师敛迹,无敢犯者”。可以说,曹操在这件事上就展现了他的追求,他不甘当一个一味攀附权贵的墙头草官员,他想做的不仅仅只是一位“洛阳北部尉”。

而另一种说法认为是毛嚭为曹操献计,才使曹操能够顺利地走向了权杖的顶峰。据历史记载,毛嚭年轻的时候做县吏就以清廉著称。当他躲避战乱来到鲁阳后,被曹操任为治中从事。有一天,毛嚭对曹操说:“今天下分崩,国主迁移,生民废业,饥馑流亡,公家无经岁之储,百姓无安固之志,难以持久。今袁绍、刘表,虽士民众强,皆无经远之虑,未有树基建本者也。夫兵义者胜,守位以财,宜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畜军资,如此则霸王之业可成也。”于是,曹操接受了毛嚭的建议,从而一步步实现了自己的宏图伟业。

“挟天子以令诸侯”让曹操身上烙上了“奸臣”的印记,事实果真如此吗?曹操真的仅仅是一位奸臣?让我们看看众多史学家对曹操的评价。

其实,和《三国演义》中塑造的曹操形象相反,在史书中,曹操被评论为“明略最优”、“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在《三国志》中,陈寿对曹操的评价是,他是魏蜀吴三国君主中的最高者。他认为“汉末,天下大乱,雄豪并起,而袁绍虎视四州,强盛莫敌。太祖运筹演谋,鞭挞宇内,揽申、商之法术,该韩、白之奇策,官方授材,各因其器,矫情任算,不念旧恶,终能总御皇机,克成洪业者,惟其明略最优也。抑可谓非常之人,超世之杰矣”。而在建安十五年(公元210年),曹操在著名的《让县自明本志令》中说道:“使天下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曹操说得这样直白,没有一丝的矫情和遮掩。事实也的确如此。

在群雄逐鹿的东汉末年,曹操确实算得上是一位“治世能臣”。

首先曹操胆识过人,才干卓越。他能够听从荀嚭“勤王”的建议,利用“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形势,在牵制对手的同时,扩大自己的势力。而在官渡之战中,当曹操摸清了袁绍的虚实后,就亲领精兵,昼夜兼程,奇袭了对方的粮草,取得了以弱胜强的辉煌胜利。

其次曹操唯才是用,礼贤下士。在魏蜀吴三国相持阶段,独有魏国人才济济,非其他两国能比。虽然这里有魏国占据中原之利的优势,中原地带又是精英辈出的所在,但我们也能从中看出曹操吸引人才的魅力和手段。而恰恰是因为曹操爱惜人才,历史上才会流传着“文姬归汉”的美谈。

文姬,就是东汉著名学者蔡邕的女儿蔡文姬。《后汉书·董祀妻传》称蔡文姬为陈留郡国人,“名琰,字文姬。博学有才辩,又妙于音律”。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才女,却经受了人世间最为无情的变故。蔡文姬初嫁河东人卫仲道,后来丈夫离世,归居家中。那时战乱纷争、朝政混乱。恰在这时,权倾朝野的董卓在长安被诛,而蔡文姬的父亲蔡邕因是董卓时期的中郎将而获罪,被司徒王允囚禁,虽然很多人苦苦向王允求情,但是蔡邕还是被处死狱中。最为可叹的是无依无靠的蔡文姬竟在兵荒马乱中为羌胡兵虏获,并辗转流落至南匈奴左贤王部。此后蔡文姬在匈奴居住了12年,并育有二子。

然而,蔡文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自己的故乡。虽然这里的奶茶醇香,但是却没有长安酒中流淌的故乡的味道。蔡文姬一直在等待机会,希望能够回到日思夜想的家乡。

终于,蔡文姬的机会来了。建安年间,随着曹操军事力量的不断增强,他在逐步平定了吕布、袁绍等割据势力后,中国北方出现了统一的趋势。而此时汉朝和南匈奴的关系也日渐修好。就是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出于对故人蔡邕的怜惜,“痛其无嗣”,曹操派遣使者来到匈奴,用重金将蔡文姬赎回国中。不仅如此,曹操还为她安排了婚事,让她嫁给陈留人董祀,以便于让她整理其父蔡邕400余篇的遗稿。而蔡文姬也不辱使命,她不仅将父亲的书稿整理齐备,还奉曹操之命在邺城续写《汉书》,并完成了她的千古绝唱《胡笳十八拍》,从而为中华各族文化的传播和交融作出了自己的贡献。

这就是历史上被广为传诵的“文姬归汉”的故事。后来,这个故事又被编入小说、戏剧等,如元金志南的《蔡琰还汉》杂剧,明陈与郊的《文姬入塞》杂剧,清尤侗的《吊琵琶》杂剧,小程砚秋的《文姬归汉》京剧等等都是取材于此。

另外,曹操作为历史上比较著名的文学家,其诗词开“建安风骨”之先河。曹操的诗词气势磅礴,读起来让人顿感天地之悠悠,人心之宽阔。如曹操的这首《龟虽寿》:“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幸甚至哉,歌以咏志。”诗词中表现的是曹操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和一统江山的雄心壮志。确实让人感受到了一种豁达的人生境界和顽强的拼搏精神。

我们不得不说,曹操算得上是位文韬武略兼具的出色的政治家,是位真正的英雄,因为曹操能顺应历史潮流,挣脱传统的桎梏,打击腐朽力量,推动社会的发展。他对东汉末年中国北方的统一、经济生产的恢复和社会秩序的维系有着重大贡献。所以鲁迅先生曾经说过:“我们讲到曹操,很容易就联想起《三国演义》,更而想起戏台上那一位花面的奸臣,但这不是观察曹操的真正方法。”“曹操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至少是一个英雄,我虽不是曹操一党,但无论如何,总是非常佩服他。”

虽然鲁迅及一些正史都认为曹操是英雄,但是在人们的心中他还是一位“奸雄”,别看只有一字之差,但是内涵却是差别甚大。

所谓“奸雄”,就是同时具备了“奸诈”和“枭雄”两种特质,这样的人也是英雄。若只是“奸”而不“雄”,就像是严嵩、秦桧那样,最多只能算是“奸贼”。而说曹操是奸雄,这大概也是拿他和爱哭的刘备相比得出的结果。

说起“奸”,在曹操身上主要体现在奸猾的性格和处事时残忍的手段。《三国志·魏书》中是这样描述太祖曹操的:“太祖少机警,有权数,而任侠放荡,不治行业,故世人未之奇也。”看来,曹操小时候就表现出来“有权数”的个性。而一个叫许劭的名士这样对曹操说,“子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太祖大笑。也就是说,曹操这个人,如果是在太平时代,可能成为能臣;而要是在乱世,则有可能变成奸雄。

曾经统领几十万军队的曹操确实做出了很多残忍的事情。如在曹操杀了董承之后,要汉献帝把董承的女儿董贵人交出杀掉。据《资治通鉴》记载:操大怒,使御史大夫郗虑持节策收皇后玺绶,以尚书令华歆为副,勒兵入宫,收(皇)后。(皇)后闭户,藏壁中。歆坏户发壁,就牵(皇)后出。时帝在外殿,引虑于坐,(皇)后被发,徒跣,行泣,过诀曰:“不能复相活邪?”帝曰:“我亦不知命在何时!”顾谓虑曰:“郗公,天下事宁有是邪!”遂将(皇)后下暴室,以幽死。所生二皇子,皆鸩杀之,兄弟及宗族死者百余人。这段描写将汉献帝的无奈描写得淋漓尽致。当自己的女人请求保全性命时,身为帝王的汉献帝只能幽幽地说:“我自己也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呢。”

作为一起争夺天下的“枭雄”,为什么曹操就被描绘成一代奸雄,而刘备却成为了一位仁厚君子呢?其实就奸诈而言,刘备比起曹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刘备比较擅长伪装自己,常常靠虚伪的眼泪和行动笼络人心,连“智,近乎妖”的诸葛亮都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可见刘备的奸诈是无人能及的。

其一,“尊汉抑曹”的主流思想。在当时的公众心中,“蜀汉”才是真正的皇权的象征,而刘备正是“蜀汉”的代表人物。因为,刘备被尊为圣贤之士,而和他抗衡的曹操自然就是站在了正统皇权的对立面,就演变成了篡权的奸雄形象。

这种“尊汉抑曹”的思想不仅在社会中占据主流地位,而且在某些文学作品中也有体现,比如说《三国演义》。罗贯中将这种思想作为统领小说的主旨,曹操的命运自然就比较倒霉了。

其二,曹操天性比较自负,且不加掩饰,常常是祸从口出。那句实话实说的名言“宁叫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就是从曹操口中说出的。这样的话作为个人的人生准则没有过错,因为在那个争夺权位的年代,你对敌人的仁慈也许就会将自己陷入无穷的黑暗,然而你堂而皇之地说出口,冲击力太强,一贯讲究“中庸”的世人就难以接受。

曹操“七十二疑冢”之谜

“分香卖履独伤神,歌吹声中嚭帐陈。到底不知埋骨地,却教台上望何人?”这是清朝诗人查慎行所写的《疑冢》。这首诗中“到底不知埋骨地,却教台上望何人”指出了一直困扰后人的曹操葬穴之谜。

曹操一生擅长权谋,被人视为治国良臣,乱世奸雄,是功是过,后世评说不一。在公元220年,身为汉朝宰相,而实为曹家皇帝的曹操在洛阳病逝。其子曹丕遵其嘱,将灵柩运至其封地邺(今河北临漳县)埋葬。根据《舆图备考》、《方舆纪要》等书籍记载,由于历史上很多帝王陵墓都曾遭到后人掘盗,为了避免这种现象的出现,曹操给曹丕留下遗嘱,在他死后要制多副棺木,趁着夜色出殡,城门四开,埋72处。疑冢从临漳县三台村以西八里的讲武城起始,直至磁州而止,一座座如小山布列。

可是,历史上曾有不少史学家根据这些记载对疑冢作过考证,并亲自到临漳县一带考察,但是都没有收获。到底曹操的陵墓在何处?历史上的史书也是说法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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