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个七皇子是澈儿,那……
不,那不是澈儿……
不,那是澈儿……
不……她的脑一片混乱,缠绕着两个问题直转。
马来到七王府停下,夜澈一个帅气的翻身下马,快步走进门。
刚换好便服,一个清秀书生样的男子走了进来,他叫凌月,是七王府的管家。
“我的主子啊!你可回来了。”凌月夸张地叫道,还向夜澈跑过去,做了一个欢迎的拥抱,完全没有一个书生样,显然人不可貌相啊!
夜澈一个白眼瞄过去,微微一闪,躲了过去,酷酷地冷道:“滚开。”
凌月无动于衷,一副伤心样,“主子,你没良心,你知不知道,在这段打仗的时间里,我一直担心你,怕你有一个万一,可你呢……一回来就我滚。”
“凌月!”夜澈冷若冰霜地叫道。
静……
“好,认真,认真。”凌月举举手,慵懒地坐在旁边的的椅子上,说:“你在变成傻子时娶的妻子来到江城了,之前你赶着去迎战,没有处理,现在人都找来了,你要怎么做?”
“你说我要怎么做?”夜澈眉一挑,反问回去。
凌月耸了耸肩,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说:“是你的妻子,****什么事?”他调了一下身子,靠进夜澈,神秘地说:“不过……”
他的话引来夜澈云淡风轻的表情,显然对他故做神秘的事没有一点兴趣,只显得他无聊罢了。
“无趣,你就不能陪我演一下吗?”凌月无奈地说,坐正了身体,又说道:“你那妻子可神秘了,我查到的资料只有她被你救起的时候开始,之前的就是一片空白,她就像突然在两年前凭空冒了出来。”
“是吗?”夜澈若有所思地回道,看不出他是惊奇还是无所谓。
“澈,你难道在失踪五年中的记忆就没有一点了吗?”凌月问道,只有在认真的时候,他还会叫他做澈。
五年前,一场意外,澈受了严重的伤而导致昏迷,也在那时候失踪了。后来他才查出是澈的绮姨带走了,一直在一个月前他才得到了他的行踪,然而消息却走漏了,澈也受了伤,醒来却没有了五年的记忆,而那五年的记忆也是他失去记忆变傻子的五年。
沉默了良久,夜澈面无表情地说:“没有。”
“忘了也好,不然我的主子就惨了,一定会活在变成傻子的阴影里。”
“傻子”那词让夜澈脸色一变,狠狠地向凌月瞪去。
“好,我不说。”他识趣地说,倒了两杯茶,喝起其中一杯。
夜澈来到窗边,凝视着外面,黑眸满是沉思。
凌月也沉默下来,静静地喝着自己的茶。
良久……
“你说,我现在该不该要一个皇子妃呢?”夜澈淡淡地说完,回头对凌月诡谲一笑。
凌月怔住,但很快就反应回来,思考着夜澈的话中意。
“怎么,被吓到了。”他走了过去坐下。
“再怎么说,她也有了一个孩子,也是我一向敬重的绮姨选的女子,现在绮姨走了,我就顺一下她的意咯,我可不想她在九泉下还不得安宁。”
他的话让凌月眼神一变,看着夜澈,说不出的奇怪和玩味,看得夜澈极不舒服,问道:“你看着我做什么?”
凌月沉默不语,眼神不变,绕着夜澈转了两圈研究起来,奇怪,此人绝对有问题
“凌月,你发什么神经啊!”夜澈终于受不了,猛地站了起来,怒瞪着对方。从小到大,也只有他能让自己有情绪波动,也只有面对他自己才不需要隐藏情绪,他亦是好友哥们,更是亲人。
“神经。什么意思?”绝对不是好话。
这一问,夜澈也微愣,这话本能就说出了话,像是在那听过,却也想不起来,一个女子的身影一闪而过,却怎么也抓不住,想不起。
“不会吧!你也不知道。”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一看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我伟大的主子,你说吧,你的目地是什么?”不说也猜出几分了。
夜澈坐下,喝了一口茶,淡道:“我能有什么目的?”
“哼,你骗别人,会信,想骗我,那不可能。”瞄了一眼夜澈,满脸的不信。
“两天后,你去接她。”
“为什么不是现在?”凌月迷惑地问道。
“不要忘了,就是老头那里也难对付。”
老头,他的父王,当今的圣上。
凌月了然地点了点头,说:“那好,我先走了。”
房间很快地安静下来,夜澈慢得不能再慢地喝着手中的茶。
当他恢复记忆后,才知道绮姨趁他失忆把他隐藏了五年,他很愤怒,他一直把他当母亲来待,没想她为了阻止自己,把自己隐藏起来,差点毁了他这么多年的努力。
五年前,他平乱下来的赵国因为他的失踪而****了起来,不再向紫幽国进贡,紫幽国一直派兵去镇乱,这一仗整整打了五年,一个月前,发生一场大****,侵占了紫幽国边境的两个城,他不得不在刚恢复记忆的时候上战场,他发在十天内发动了两次战役,把赵国赶了出去,但是赵国已经逐渐强大起来,不在是紫幽国能控制了。
更气的是她在他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为他娶了一个妻子,也许他也该感谢这个突然冒出的妻子……
妻子吗?!
记得很久以前……
6岁的他看到母亲偷偷地哭了,跑去找绮姨,“绮姨,娘为什么又哭了?是因为父皇吗?”
“是啊,所以小王爷不可以惹娘生气哦!”陆绮儿微笑着,但也无法掩饰她眼里的伤感。
“嗯,我也不会像父皇一样惹妻子生气。”
陆绮儿微微一笑,“好,小王爷真懂事,以后绮姨给你找一个好妻子。”
“真的吗?绮姨不可以骗我的哦!”
“绮姨什么时候骗你了。”
回忆着,夜澈嘴角微微勾起。
绮姨,你为我选的妻子是怎样的呢?
翌日,退朝后,大殿上只剩下皇帝夜烈和他的三个儿子,三皇子夜阳、五皇子夜云、七皇子夜澈。
空气笼罩着一触即发的怒气
夜烈面有愠色,厉声质问:“你说什么?!你要娶一个平民为妃,而且还是来历不明的女人。”
夜澈站得笔直,低着头,眼里一闪而过的讽刺,原来他已经调查很清楚了,毫无畏惧地说:“是的,希望父王能成全,下一道圣旨。”
望着自己的儿子,夜烈隐下火气,“要是朕不同意呢?”
“苏心悠是绮姨为儿臣选的妻子,自从母亲离开后,是绮姨一直照顾我,现在她也走了,儿臣不能违背奶娘的遗愿……今生儿臣只认苏心悠为王妃。”
夜烈猛地站了起来,怒斥道:“大胆,绮姨的遗愿不能违背,朕的命令你就可以违抗了吗?”
“儿臣不敢。”
“你……”夜烈气得说不出话。
“父王请息怒,七弟只是一时冲动罢了。”夜云试图降降夜烈的火气。
“二哥你这不是说笑吗?我们三兄弟中,最不会冲动就是七弟了,而且你看他像是冲动吗?”夜阳落井下石。
“夜澈,她只能做一个侧妃,至于皇子妃吗?朕一直希望是依儿,她已经为你身下了一子,在你失踪的五年里,她把王府打理得很好。”
依儿,诸葛依,当今宰相诸葛均的女儿,在诸葛均不是宰相时,他在夜澈16岁生日时亲手把自己女儿当礼物送了出去,之后不久,诸葛依诞下了一子,也是夜澈第一个孩子,叫夜洛,今年8岁。
“儿臣的王妃只有苏心悠一人。”夜澈坚决地重复。
“胡闹,苏心悠的身份根本配得上皇子妃,而且她的来历不明,怎能放在你的身边。”
“要是她要对儿臣不利,早就下手,而且我相信绮姨的选的妻子。”
“朕不会同意的,你们都回去。”夜烈坐下,挥挥手。
“是,儿臣告退。”夜阳和夜云一同说道。
“儿臣心意已决,望父王成全……儿臣这就告退。”夜澈留下一句话,最后离开了大殿。
大殿外,夜阳和夜云等着夜澈的出现,见缓缓出现在眼前身影,夜阳不怀好意地笑着,而夜云眼里有一些担忧。
父王刚生完了气,现在他那两个兄弟相见又不知道会发现什么事了?
“七弟啊!我这个做六哥的还没和你道喜呢?恭喜你又有一个美娇娘和一个女儿。”
夜澈冷冷地看着夜阳,等着他下文。
“不过呢,七弟你可真厉害,傻了还能生一个女儿出来,我这个做哥哥的就没有这么厉害了。也不知道你头上是否多了一件东西,你可要小心了哦!”他笑着离开了。
见远去的夜阳,夜云暗叹了一口气,“七弟,六哥只是开玩笑的,你不要太在意。”
“你觉得有这种玩笑吗?”夜澈讽刺地问道。
“这……”
“哼,用不着你为他说话。”冷声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已经走远的兄弟,他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回到府邸,夜澈直达书房,而凌月见主子的脸色有样,忙跟进去。
“谁惹你生气了。”他笑问。
“去,你立刻给我调查苏心悠生下的孩子。”夜澈的声音有一些情绪了,虽然他对苏心悠没有感觉,但是她决不能背叛他,如果她在嫁给他后,以为他是傻子就可以去偷情,他会让她付出背叛他的代价。
“你以为孩子不是你!”凌月问得肯定。
“你觉得成为傻子的我还会懂房事不成。”他讽刺地问道。
“是不懂,你忘了吗?你还有本能啊!当初我也怀疑过,所以我去查了,孩子是你的亲生骨肉,当时洞房你是服了媚药的。”最后一句凌月说得玩味。
夜澈瞪了一眼自己凌月,满眼的警告。
该死的,他竟然被下药行洞房,有一种侮辱从心底升起,对一个男人来说那是多么无能的事,尽管他只是一个傻子。
被一瞪视,凌月收了收语气,“而且你也应该相信你的绮姨吧?她怎么会帮你选一个不安于室的女子呢?要是你绮姨知道了不知有多伤心呢?”
这一说,夜澈难看的脸色有一些惭愧。
“皇上,同意了吗?”凌月看到他的表情,聪明地转移话题。
“不知道。”
“澈,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凌月突然严肃地说,“这次可是你皇子妃,你的伴侣。”
“我再确定不过了。”夜澈淡淡地说,“老头一直中意诸葛依,我偏不如他意,而且……”
他眼流过伤感。
“绮姨死了,现在我唯一能做就是她为我选下的妻子,虽然我不爱她,但是我能让她做皇子妃,做我妻子,这也是对绮姨的交代了吧。”
“澈,我们要不要把绮姨的……”也许该把她移回来厚葬。
夜澈明白他要说什么,打断他的话,说:“不用了,就让她待在那里吧,那里才是最平静的地方。”
御花园。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属于花草的香味。
一黄一青的身影一前一后地行着,一声声的叹息从花园里响起,而发出叹息的人却毫无发觉。
跟在后面的身影终于发出了声音,柔声问:“皇上,你在烦恼些什么。”
女声很轻柔,像春风佛过,万物苏醒般,她不是很美的女子,却很清秀,身上发出一种很温柔很宁静的气质。她叫朱浔,夜烈最疼爱的浔妃,也是夜云的亲母。
前面的身影没有注意到后面的的人说了什么,依然走他的路,叹息还是不断。
浔妃无奈地摇了摇头,叫道:“皇上。”
“啊!怎么了,爱妃。”夜烈回过神,忙应道。
“皇上,你不是说陪臣妾逛花园的吗?怎么老是叹息呢?是不是遇到烦心事了?”
“哎……还不是夜澈。”夜烈无奈地说道:“他要立苏心悠为王妃。”
浔妃笑道:“七皇子是不是很坚决,而你又不同意?”
夜烈突然笑了起来:“爱妃你真聪明,朕不说你也猜中了。”
“我真的没有想到绮儿竟然把七皇子藏了起来,还给他娶了一个妻子。”浔妃微微一笑,顿了一下,她苦涩地说:“我曾以为,她带七皇子离开了,会过上幸福的日子,可是……可是命运还是捉弄人,绮儿还是走了……我连她最后一面也没有看到……”
她眼里满满的水气,流露出的痛苦是那么的脆弱。
“哎,爱妃,你都几岁了,怎么又想哭了呢?”夜烈好笑地说。
“皇上,你取笑臣妾。”她毫无掩饰地吸吸鼻子,这种模样极不合适在她的表情中出现,然而她每次想哭的时候就有这个习惯,这个习惯也只有三人知道,现在只剩下眼前男人知道了,想到另两个不在世上的人,她的眼黯淡了下来。
“不过话说回来了,我赞同苏心悠为皇子妃,我相信绮儿的眼光。”她微笑着。
“爱妃,你怎么又义气用事了,你明知道,他是要和我作对,而且那个女子还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皇上,你觉得七皇子笨吗?”
“当然不笨。”
“那就对,七皇子不笨,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呢?”浔妃意味深长地说。
“对哦!”夜烈猛地明白过来,他这个儿子要是没有别的目的又怎么回立妃呢?而且又怎么会没有防备呢?
“还是爱妃聪明,一语就道破了。”
“皇上,你这是同意了吗?”
“嗯……同意了!”夜烈笑道。
“皇上英明。”
两人相视而笑。
过了一会,夜烈低语着:“也不知道夜澈要恨我多久,也不知今生还能不能看到夜澈不在恨我的眼神。”
无奈的语气,只有他还懂的苍凉……
“皇上,你要太责备自己了,那也不能全怪你,如果当时我聪明点不往那陷阱里跳,多相信一些倾城,就不会有那场悲剧……”
“浔儿……你怎么又往自己身上背,这不是你的错,如果不是我那时贪恋美色,倾城就不会入宫,她也不会死在后宫的斗争中,那时我真的自私,我好高兴那时候的是倾城而不是你。如果这辈子不是你陪我度过,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了。“
“皇上……”
“对不起,浔儿,这一生我辜负了你,让你辛苦了一辈子,让你困在这深宫,如果下辈子我们要是再相遇,我希望我们只是一个平凡的人,能单纯地相爱在一起。”
依进夜烈的怀里,浔妃哽咽着说:“有了皇上这句话,我再苦也愿意,我这辈子总算没有跟错人。”
两个相依的人,在这深宫里相遇,能相拌到老,就是他们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了……
望着眼前的包袱,苏心悠脑里一片混乱,两天来,她了解到,夜澈在五年前失踪,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去了那里。一个月多前,他回来了,又立刻请战去了边界,市井里传言说,他是因为失去了记忆才失踪五年的。
她想,他是不是因为一个月前恢复了记忆就回来的呢?
五年前正是娘带澈儿到林西村生活的时间,而一个月前正是澈儿失踪的时候,如此巧合的时间。
娘临死是要她到江城找澈儿,她像是知道了一切。
上都时遇到的黑衣人。
这些让她不得不相信澈儿不是一个平凡的人,所以娘才认定她生下的孩子是正常。
当一个和澈儿一样的人出现时,那么熟悉的感觉时,这些问题都有痕迹可寻了,澈儿就那个王爷。
找到澈儿本来是一件高兴的事,可是她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澈儿已经不是澈儿了,不是常常围着她转的澈儿了,他已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了。那一天相遇,马背上辉眼的男子,她已经知道,澈儿已经不是一个傻子,从他的气质和眼神就可以看出那是一英俊智慧的男子,而且还是一个危险的男子。
离开还是留下?
离开了,在在就没有了父亲,她怎么剥夺孩子的权利呢?
留下,和澈儿相认,那她又会是怎么的身份待在澈儿的身边,妻子,她有如何配得上他的身份,对于一个皇室来说,又怎能容许她一个平民呢!
她自嘲一笑,也许澈儿根本不想和她相认吧!
回头看着熟睡的在在,低语着:“在在,你说娘该怎么办?”
房里静静的,没有声音回答她……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咚,咚。
门在寂静的空间里响了起来,随后传来小二的声音,“夫人,有人找你。”
找她,是谁,是澈儿吗?
她猛地站了起来,心跳越来越快,无法控制。
“夫人,你在吗?”
见良久没人回应,小二的声音有传了进来,唤回了苏心悠的心智,她忙道,“在呢……”犹豫了一下,上前打开了门……
“夫人,我旁边这位公子找你。”小二笑道。
看着眼前的书生,不是澈儿,努力挤出一抹笑问道:“公子有事吗?”
“夫人,在下凌月,是七王府管家,奉王爷之命接你回府。”凌月恭谨地说到,眼里却打量着的女子,不放过她任何的表情。
苏心悠一怔,瞳孔紧缩,他真的是澈儿,剩下的一丝丝怀疑已经被凌月的话打得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肯定和事实。
“夫人,看来你已经知道你丈夫的身份了。”他相信奶娘决定不会把澈的身份告诉她,但是现在她没有任何的惊讶。
“丈夫,他还是我的丈夫吗?”已经恢复记忆的澈儿还会承认他在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娶的妻子吗?
“当然是,夫人已经和主子拜了堂。”凌月微笑着说
是吗?拜了堂就是了吗?
“那么,娘……就是崔梦绮是你主子的亲娘吗?”
“不,她是主子的奴婢,一直跟在主子身边。至于其他的,夫人问主子更清楚。”他看着眼前没任何喜悦的女子,他无法猜到她想什么,“但是,主子恢复记忆后也忘了失忆五年的点点滴滴。”
晴空霹雷,她的脑一下子空白了,忘了,忘了……那他找她做什么?
“你们如何知道我的。”
“我找到主子前,他还没有恢复记忆,后来消息暴露了,被一些有心人前去,害死主子的绮姨,也害主子的脑部再次受伤,导致他的记忆恢复……”
原来如此,找到他们,她自然也不会落下,这一场的阴错阳差,她的澈儿再也找不回来,也许这该是好事,起码澈儿恢复了正常,不会是别人取笑的对象。
“夫人,主子还在府里等着,请夫人尽快启程,轿子在外面等着你。”
苏心悠低着头,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男子的话。
看着低着头的女子,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见睫毛轻轻地煽动了几下。
她比画像上还要漂亮,但脸色很苍白,看上去很是憔悴。
立在大门前,她还是来了,她渴望见到澈儿,除了在在,澈儿是她唯一剩下的亲人了,凝视着大门……
快跑!快跑!
如果不离开这里,她的未来就会陷在深宫宅院里,永远也没有自由了,可是澈儿在里面……
心里无法压仰的恐惧逼着她逃跑,可是脚却千斤重,移动不了一步。
“夫人,请。王爷在大厅等你呢?”看着苏心悠的表情,他虽然迷惑,但还是推促道。
苏心悠吸了一口气,抱紧孩子,踏上石阶……
一……二……三……
三级的石阶,苏心悠似乎走了一辈子那么遥远,那么艰难。
走进大门,楼宇林立,处处可见古色古香的亭台阁榭,长廊如带,迂回曲折,假山流水,清池秀丽,宛如一座江南水乡。
但她没有注意到这一些,心神不定地跟着凌月,越过曲折的走廊。
大厅里。
凝视着眼前的男子,熟悉的面孔,却找不到一点熟悉的眼神。
澈儿……
她想叫出来,可是话在喉咙有咽了下去,他已经认不出她了,他已经忘了她,对于他来说,她只是一个陌生的人。
这就是绮姨为他选的妻子吗?
她静静地立在那里,眼睛幽深幽深,有种窒息,有种绝望,有种不顾一切想要退避却无法丢弃的感情,那么有灵性的双眼,仿佛可以透过空气直接触到他的心底……
猛地,他意识到自己沉迷在她的眼睛里,眼神一凝,心里升起一股寒气,像把一切都冰冻了。眼前素衣的人影依然没有礼数,直视着他,眉头微皱,他到要看看她能和自己对视多久。
两人对视着,最先苏心悠开了口:“听说你恢复记忆后,也把失忆的五年忘了。”看着他,沉重地地问道,她心提得很高,等待着他的答案。
“是的。”
她的睫毛颤了颤,心仿佛割裂般般疼痛,把怀里的孩子抱得更紧,答案她早就知道了,为什么她还要奢望呢?
“哇……”
怀里的孩子可能感觉到母亲的紧张,猛地哭了起来。
她茫然地看向孩子,似是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她的世界仿佛在空茫茫的世界了,她不知道该要做什么?想些什么?问些什么?
原来在乎还是那么痛……它是不分时空的。
夜澈看了一眼孩子,眼里看不出情绪,唤了一声:“奶娘。”
一个妇女随着声音走了进来。
“把孩子抱下去。”
“是。”
当妇女刚要抱孩子时,苏心悠一惊,“你要做什么。”
“她是本王为孩子找的奶娘,先让她把孩子抱下去,我们有事要谈。”
“奶娘?!”苏心悠反应过来,“不,我自己抱着。”她心里很不安,孩子是她现在唯一的心灵寄托。
沉默了一会,夜澈让奶娘退了下去,转身拿出圣旨说:“这是给你的圣旨,你看一下。”
苏心悠看着他手里的东西,迟疑一下,低声说:“麻烦你读一下。”
不管圣旨里写些什么,都不是她想要的了。
“既然你不想看,那就简单说明一下,从今以后你就七皇子妃,而本王的女儿该名为夜自在。”说完把圣旨递给苏心悠,“接旨吧!”
“做你的皇子妃?!”她看向夜澈,“如果我不接旨会怎样?”
也许她该离开,他已经不是澈儿了,他还要什么值得自己留恋的呢?是那一张熟悉的面孔吗?还是他是孩子的父亲呢?
“你说呢?”夜澈面无表情地反问回去。
沉默了一下,苏心悠拿过圣旨,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皇命浩荡,那容得她违背,还有在在,她不能那么自私地让她没有父亲,在这封建的社会里,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又会受到怎样的对待?而且,皇室已经知道了在在,又怎么会让他们的子孙留在民间呢?她有什么能力跟他们挣在在呢?
“既然接了旨,就做好自己的本分,当你的王妃,你是绮姨为本王选的妻子,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你,荣华富贵你想要本王可以给你,但是你不要妄想管本王的事。”夜澈冷冷地说道,目光似剑地射到苏心悠的身上。
她的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脸色更是苍白,他的冷漠,她明白,澈儿再也找不回来了。
她从没有想过她和澈儿相见会如此的不堪,眼前的冷漠男子,她的丈夫不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男人了,是一个高高在上,一个危险的男人,而且除了面貌熟悉外,他就是一个陌生的男人,这让她无法接受现在的澈儿。
如今他们之间隔着:“本王”了,也许他们今后的相处就是如此的冷漠,他永远站在一个高处。
“虽然我们已经行了礼,也宣告了天下,但是皇室的礼仪是必须补回来的,三天后举行,你准备一下。”
苏心悠对于他说的事没有什么感觉,只是低声回答:“是。”
这时一个侍卫求见说:“王爷,四位夫人在外求见,说是来拜见皇子妃。”
这时一个侍卫求见说:“王爷,四位夫人在外求见,说是来拜见皇子妃。”
夫人?苏心悠微微一怔,思绪找不到着位。
夜澈双眸变得更加冷漠,看了一眼苏心悠,冷冷地对侍卫命令:“哼……来得还真快,让她们进来吧。”
侍卫离开不久,门口走进四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穿金戴银的华贵打扮。
“妾身参见王爷。”四人向夜澈行礼。
妾身?!原来这四位是澈儿的老婆,她有什么好吃惊的呢?这个时代那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她应该早有心里准备才是。
夜澈坐下,示意苏心悠也坐下,才淡淡地说:“起来吧?”
诸葛依眼角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坐在夜澈旁边的苏心悠,温顺地说:“妾身们听说王爷把皇子妃接回来了,所以就过来拜见。”她身上穿着白衣,看上去是那么的雍荣华贵,娴静优雅。
夜澈冷冷地看着前方,四人像是感觉到他的冷漠,动也不敢动一下,过了一会他才说:“旁边这位就是。”
“妾身参见皇子妃。”四人向苏心悠行礼。
面对着眼前跪着的四人,苏心悠觉得很不舒服,必定从没有人跪过她,有些尴尬起来,说:“各位请起。”
突然间,面对夜澈的四位小老婆,她突然间没有了任何的情绪,似一阵清风吹过,不留下任何印痕。
“既然见过了,你们四人都下去吧!”夜澈连看也不看她们一眼,也不让她们多说别的话就逐离了。
“是……”
夜澈看向苏心悠,冷漠地说:“本王不希望自己的皇子妃是一个善于嫉妒的女人。”
嫉妒?!
猛地,她明白过来,他是指面对他那些三妻四妾不要起嫉妒之心,但是能做到又有几个女人呢?而她不是一个大度的女人,能容得下和别人共夫,所以现在她只能管好自己的心,只要不是爱上,她又有什么好在乎的呢?
“是。”
突然间,苏心悠讨厌起自己,这样的她又回到那个在父母前的她了,从来不知道反抗的她,在林西村的日子里,她感觉到自己有一个家,感觉到她一直渴望到的亲情,如今林西村好像离她好远好远了,仿佛那里只是她做过的一个梦,还是现在她在梦里?
为什么?为什么?她想要的都没有,以前,她只渴望爸妈的一个眼神,渴望他们给一份亲情,渴望有一个家,可是她的努力呢?得到什么?是她太贪心了?还是她不够努力,所以父母从来不正视她的存在。
穿越一个陌生的时空,她轻易间地拥有了娘,澈儿,可是……为什么一切都是骗人的,娘莫明地死了,澈儿失踪了
再一次相遇,她和澈儿成了一对陌生的人了
面对着现在的澈儿,她心很痛,很挣扎,她不知道自己能把澈儿放在什么位置上,弟弟?!那不可能,连一个孩子都有了,而且澈儿不是傻子了,他什么都懂的男人。
丈夫?!她能接受有那么多老婆的老公吗?她不能。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她要怎样逃离现在的情况。
如果当时没有和澈儿结婚,那就不会有现在的一切了,娘,你明知道澈儿只是失忆,为什么还要她和澈儿成亲呢?
凝视一下苏心悠的表情,那双眼黯淡,茫然,他无法看出她想些什么,但是那不重要,只要她听话就行了,说:“凌管家,带皇子妃下去休息吧。”
“是。”声音落地后,凌月进来应道。
深秋的天空似乎总是高远而蔚蓝,偶尔飘着一丝白云,风静静地吹着,秋日的阳光带着暖意笼罩着七王府。
在荷塘的另一边的一间水榭凉亭里。
“依姐姐,那个皇子妃看上好高傲哦。”身穿红衣的依姬有些不满地说。
她是一商人送给夜澈的礼物。
“我真的好不服哦,那她那个寒酸样怎么可以做皇子妃。”身穿蓝衣的林琦也说道。
她是五年前一位尚书的女儿,她因为对夜澈的外表一见钟情就倒贴上来,她的父亲因为在三年前因贪污而被诛家,她因为是夜澈的待妾而躲过一劫。
“我觉得成为皇子妃的应该是依姐姐才对,依姐姐是当今宰相的千金,又为王爷生了一子,那个女人凭什么把皇子妃的位子抢了去。”身穿青衣的李君媚,她是太保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