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做什么？”
质问声虽然不大，但落到我耳朵里却如同晴天霹雳，我急忙从床上爬了起来。
不同于我的惊慌失措，程艺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绪，神色如常的对刘佳说：“小佳，好久不见。”
她们认识？不过想想也正常，毕竟是一级的，再加上萧子衿的这重关系，彼此熟知是理所当然的。
“程艺？你们刚刚……”刘佳依旧不依不饶的问到。
“哦，刚刚王轩摔倒了，我想扶他没扶好而已。”我正想开口解释呢，程艺先我一步开口道。
刘佳没说话，只是把目光投向了我，见状我也解释道：“没错，刚刚我没站稳。”
刘佳撇了撇嘴，“又不用向我解释。”
我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讨论，于是笑着问到：“你怎么过来了？”
刘佳走到另一张病床上坐下，盯着我说：“还不是你的萧妹妹一大早给我发信息，让我过来给你带点儿吃的还有生活用品。”说着还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接着又扫了一眼程艺和床头的那一大袋东西，说：“不过有人都给你送来了，倒是显得我有点儿多余了。”
我尴尬的笑笑，接着起身下床，程艺急忙搀住我，有了方才的前车之鉴，我小心的控制着身体，虽然腿发软，但总算是站了起来。
“你做什么？”刘佳看了我一眼。
“嘘嘘，嘘嘘啊，要不要一起来？”我笑着说道。
刘佳瞪了我一眼道：“你这家伙……”随即看向程艺：“合适吗这样？”
程艺不在意的笑了笑：“我就扶他到门边。”
总觉得刘佳的话锋芒毕露的针对着谁，但是程艺总是绵软的化解了刘佳的攻势，压根儿就不和刘佳“过招”，想必是是顾忌到了我和萧子衿吧。
程艺扶着我出了病房，刘佳装作大度的样子看了我俩一眼后便收回了视线，独自待在病房里摆弄的手机，我暗自祈祷着这个小恶魔可不要向萧子衿打报告才好。
程艺搀着我的胳膊到了卫生间，我也是够羸弱的，走了几步路眼睛就开始花了起来，头晕气闷的，站都快站不稳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你怎么了？”程艺见我脸色难看，关切问道。
我停下步子，紧紧靠着程艺说：“让我缓一会儿……”
程艺安静的站着，一只手搀着我，另一只手轻轻的擦去了我脸上的冷汗，当我感觉好点儿后，又艰难的向卫生间跋涉。
程艺帮我拉开了卫生隔间的门后，让我扶住了里面专门为活动不变的病人设置的把手后关上了门，我颤颤巍巍的放完水，拉好裤子打开门，程艺毫不避嫌的帮我摁了一下冲水开关后又扶住了我，我怔怔的转头看着她，一个大男人的排泄物再怎么说也是有味道的，这个姑娘居然眉头都不皱一下。
我起码也有一两百斤了，程艺负担起我身体的重量显然并不轻松，看到她的鬓角的细细汗珠，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还能走吗？”程艺并不在乎我的目光，轻声询问道。
我木木的点了点头，安然的任她扶着我出了卫生间，结果刚出卫生间的门儿，胃里翻江倒海般的感觉又卷土重来，我铁青着脸站住脚步，程艺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我的嗓子眼儿里已经泛出了酸水，张口不能，伸手指了指卫生间，程艺大概看出了我的“着急”，连忙又把我搀了回去，刚刚打开卫生间的门，还没等程艺放开我，我再也憋不住了，弯腰对着马桶就狂呕了起来。
一时间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吐出来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感觉胃里的东西都差不多被清空了，才呼哧呼哧喘着气抬起头，感觉全身都虚脱了，眼泪都被挤出来了。
恍惚中被扶到洗漱台，也许放低手臂的动作维持了太久，我胳膊酸胀的抬都抬不起来，一只手镇定自若的伸到我面前拧开水龙头，接了点水后也不在意我嘴角的污秽，帮我轻柔的洗起了脸。
也许真的是因为疾病容易更加让人感性和脆弱吧，我感受着那手指轻柔的划过脸庞，鼻子一酸，差点儿掉下眼泪。
“张嘴，漱漱口。”程艺也是累了，她喘着气在我耳边说道。
我顺从的张开嘴，从她手上含了口水后吐在池子里，如此反复几次后，感觉差不多了的程艺，从她口袋里掏出一小包纸，抽出了一张后先是替我细心的擦了擦脸，接着用那张纸随意的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水后丢进了垃圾桶。
“学姐，谢谢。”我眼睛发烫的盯着程艺。
“你个笨蛋，重死了。”程艺淡淡一笑，回应却是牛头不对马嘴。
回到病房，刘佳半眯着眼睛，看着程艺扶我躺在病床上，我倒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怎么在意刘佳的目光了，心中一片坦坦荡荡。
程艺扶我到床上躺下后，看了眼刘佳，又回头对我说道：“东西我都放这了，你要是好受点儿了就随便吃点，我先回去了，晚点儿再过来。”
我点了点头，感激的看着程艺从床边拿起自己的黑色风衣穿上，匆匆离开了病房。
程艺离开了，刘佳依旧眯着眼睛盯着我，好像要从我脸上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我见状不悦道：“看我做甚，有时间还不如去看你家孟华。”
刘佳抓了抓肩膀，用古怪的语气说道：“我看你望穿秋水啊。”
我不屑一笑，懒得和她争辩。
刘佳仍然直直的盯着我，看的我心里发毛，接着她又喃喃开口：“真的看不出来你这个人有什么能量，怎么萧妹妹和程艺都围着你转啊。”
她这么一说，我也一愣，竟觉得也有几分道理。
刘佳摇摇头，像把脑海里的什么东西驱赶出来了，扔过来一个袋子：“这是萧妹妹让我给你带的，牙膏，牙刷，毛巾什么的，哦还让我给你带句话：手机不准关机。”
我顿感奇怪，“子衿为什么自己不和我说啊？”
刘佳呵呵一笑：“得问你喽，你昨天晚上对人家姑娘做什么了？人家子衿可是一晚上没睡好，现在估计还没醒呢。”
“我能做什么？”随即反应过来，我睡着的时候，萧子衿好像抱着我的头来着，她不会就这么让我枕了一夜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