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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沉着应对:在博弈中击垮对方(3)

【“主观”变成“客观”的交叉变幻】

一名流窜作案犯终于落入了FBI探员的手中。在对这个犯人的审问中,特工实在难以压制自己个人的愤怒情绪,不停地刁难、羞辱他,犯人自然是非常恼火,于是双方的对峙越来越严重。

过了一会儿,犯人突然提出抽烟的要求。FBI探员不但拒绝了这个要求,还大声训斥他说:“给我老老实实地坐着,继续回答我的每一个问题!”这一次,犯人倒没有和他争执,顺从地坐了下来。

虽然FBI探员恨不得马上让这个趾高气扬、毫无人性的罪犯受到应有的制裁,但根据程序,他们仍然要把审讯工作完成。为了缓和刚才的紧张气氛,FBI探员换了个其他话题,慢慢和他交谈起来。

“你小时候的梦想是什么?如果没有走上犯罪这条路,那么你有可能去做什么呢?”FBI探员问他。

犯人想了想,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做一名宇航员,因为我喜欢星星。”

这时,经验丰富的老特工雷克斯来了。他听说了这个情况后,主动要求接下了这个烫手的山芋。

雷克斯单独走进审问室,犯人用一双凶狠的眼睛盯着他。雷克斯冲着犯人微微一笑说:“很久之前我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了,你在田纳西州,把那里的警察耍得团团转。”

这是犯人引以为傲的“战绩”,他看到有人提起,显出兴奋的样子,说:“想抓住我哪有这么容易,有一回我被七八个警察围堵,还不是一样逃掉了。”

雷克斯迎合着他说:“的确很了不起,这样的情况还有多少?”

犯人显然很喜欢这个话题,他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将自己的很多犯罪经历都历数了一遍,有时候还得意地哈哈大笑。雷克斯都做了录音。

就这样,雷克斯很轻松地完成了审讯任务,使案件顺利终结,犯人也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FBI探员通过参与国内的刑事案件调查,发现在审讯的过程中能否取得嫌疑人的信任,对审讯的进度有着十分重要的影响。FBI探员通过对实践经验的总结认为,能否取得对方的信任主要取决于是否能够站在对方的角度看待问题。

如今,随着社会的日益进步,人们的自我意识也开始日益突出,尤其是一些孩子从小就养成了以自我为中心的习惯。久而久之,他们对外界的认知也开始变得个体化、主观化。尤其是那些心理极度扭曲的罪犯,基本上都有着极端的以自我为中心的心理,因此,在很多重大的刑事案件中,警方一开始总是很难找到罪犯作案的目的,更何谈识破骗局、操控这些人的心理了。所以,FBI探员认识到,想要得到对方的信任,让对方说实话,就要站在对方的角度,将他们眼中的“主观世界”客观化。也就是说,当嫌疑人在讲述自己的主观世界的时候,FBI探员绝对不能轻易地反驳他。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一定程度上附和嫌疑人的个人观点,并且将其观点客观化,从而得到嫌疑人的认可。

FBI探员们认为,由于嫌疑人会具有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所以他们在接受审讯的过程中,往往就会显得十分的消极和被动,当然说不上会主动交代什么事情。这个时候,FBI探员的主要任务就是激发对方的参与意识,变“被动”为“主动”。

这种方法说起来容易,但是真的要这么做却并不容易。因为你很难想象,当一个心中存有正义和同情心的人在面对这些心理扭曲变态的嫌疑人的时候,要刻意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将他们那些充满邪恶、暴力甚至是变态的思想做到“合理化”有多么困难。也正因为如此,即便是最为专业、经验最为丰富的FBI探员也有过失手的时候。所以,对于“主观”与“客观”之间的转换,是FBI探员们要经常训练强化的一项心理技能。同时,经过实践,FBI探员们也总结出了令对方变“被动”为“主动”的方法和途径。

1.先认真倾听,然后再提出相应的问题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当面前的人表现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时,他们的内心就会感到十分愉悦,诉说的内容也会越来越多,若是在这个时候对方能够顺势提出几个问题,表示出兴趣的时候,对于诉说人来说,会更加乐意继续说下去的。这种做法就达到了刺激对方参与意识的目的,并在一定程度上变诉说人的“被动”为“主动”了。

对于一名经验丰富的FBI探员来说,用心听嫌疑人所说的话,是其必备的素质,尤其是在面对那些敏感,甚至是有些疯狂的暴徒的时候,更要用心听对方的言谈话语,并从中找到合适的切入点,进行巧妙的提问,这才是了解嫌疑人的最佳途径。对于FBI探员来说,在审讯的时候,想要有所结果或是线索,一个说起话来没完没了的人总是会比一个沉默不语的人要容易对付得多。因为言多必失,他说得越多,透露的信息也就会越多。

拜尔德是联邦调查局反间谍中心的一名工作人员。一次,联邦调查局抓获了一名在美国从事间谍和破坏活动的嫌疑人,拜尔德负责审讯。在审讯过程中,拜尔德发现这个嫌疑人从进来刚一坐到凳子上,就开始没完没了地说个不停,陪同审讯的另一名特工皱起了眉头,表现出了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样子。但是拜尔德却恰恰相反,并没有对此表现出厌倦,反而表现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倾听着。当听到对方说起自己曾经玩过篮球,并在全国的高中联赛上威风八面的时候,拜尔德便由此切入,对身材高大的嫌疑人说道:“我以前念书的时候也在校队打过篮球,不幸的是,我当时只是一个替补。你当时都打什么位置呢,前锋还是中锋?”

“我当然是中锋!我把他们玩得团团转,那些矮个子!”嫌疑人兴奋地说道。

“的确,篮球本来就是一项巨人运动,矮个子的人并不适合,除非他们的技术很好。”拜尔德赞同地说道。

“你说得对,别看我个子高点,其实我也很灵活,对付那些矮个子简直就像是玩一样,根本就不够刺激!”

“这么说来,你总是喜欢对付那些看上去比较厉害、对你有挑战性的家伙,是吗?”

“是的,我一般都会选择一些不怎么好对付的目标,可能他们在其他人眼里很强壮,但是在我看来,这些人和那些球场上的矮个子没有什么区别。”嫌疑人开始兴奋起来,“你不知道,当看见那些警察被我玩得团团转的时候,感觉有多么爽!就算他们手里拿着枪又怎么样,当爆炸声响起的时候,他们还不是手足无措!”

就这样,拜尔德通过几个简单的问题成功地套出了自己需要的内容,在没有令对方感到厌恶的情况下,就顺利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2.把自己当成一个“知情人”

FBI探员华莱士在审讯涉嫌替国际犯罪组织做内线的曼森时,没有急于发问,但是曼森却主动开口,说个不停,不过涉及关键的实际内容不是被轻描淡写地带过,便是说得很隐晦,既让华莱士找不到借口,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继续听下去。当听到曼森说了这样一句话:“当时艾伦带我去见几个毒枭……”还没听完这句话,华莱士就故意插了一句说:“就是那个艾伦·比奥索来吗?”

曼森听了,愣了一下。显然他没有料到华莱士竟然会知道艾伦·比奥索来这个人。华莱士后来解释说:“正是因为我说出了这个人名,令曼森认为我是有备而来的,对他很了解,也就是说,他若是继续说谎的话,对我是没有用的。”

就这样,华莱士将自己当成一个“知情者”和曼森进行交流,在接下来的审讯中,这一做法直接抑制了曼森胡编乱造的想法,但也使得曼森对之后的交谈更加小心谨慎。也就是说,如果当时华莱士没有把自己当作一个“知情者”,不去暗示自己已经掌握了他们的信息的话,那么曼森可能会说很多毫无根据的话来混淆事实。

FBI探员通过长时间对审讯嫌疑人的了解认为,在通常情况下,一些老奸巨猾的嫌疑人为了避免反复被提审,或者是为了表现自己积极主动配合以减免罪责,会在接受审讯的时候口若悬河,夸夸其谈,表面上看来,他们很配合工作,参与意识也很强烈,但实际上,他们根本就没有参与到调查中来。对这样的人,就必须表现出一种你已经知道一切的姿态,令对方乖乖将事情交代出来。

【识别供词中的真伪】

许多犯人很狡猾,会给出不真实的供词,或用一种虚虚实实的方式扰乱FBI的判断。FBI掌握许多判断证词真伪的方式,比如表情、动作、语言等,还有被称为“神器”的测谎仪。测谎仪的原理是通过测量人在说话时心理参量发生的变化,从而推断出这个人是否在说谎。测谎仪上有传感器,一旦与人接触,就会迅速读取人体的一些生理反应,被测人只要回答“是”或“不是”,FBI就可以根据数据判断出他的回答是否真实。然而,测谎仪的使用受到一定的限制,并且有时也会失效。面对一些老练的、心理素质非常好的犯人,测谎仪不但无法准确测出他们的谎言,有时还会反被他们利用。

犯人面对审讯时的花样层出不穷,面对他们的各种供词,FBI根据什么来识别它们的真伪?分析对方的语言是FBI常用的方式。人只有在心虚状态下才会产生防卫性的回答,如果只是单纯的恐惧或委屈,则会主动对提问者展开攻势,以展示自己的清白。

一些人在面对追问时喜欢用发誓,类似“我发誓我没有做过”“我发誓不是我”之类的话进行辩解,甚至用一些“我对……发誓”的字眼儿,以为这样就可以令听者感到他们是清白的。事实上,这些都不能减轻他们的嫌疑,反而能够使他们的嫌疑变得更大。FBI认为,发誓从某个角度来看反而是心虚的表现,真正清白的人反而不会这样靠发誓证明自己。对于真正清白的人来说,他们会尽可能地提供足够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不是只靠不可信的语言,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没有罪,事实如此,惩罚就不会凭空落到他们身上。

在相信鬼神的年代里,人们认为鬼神会替天行道,惩罚说谎的人。出于对鬼神的忌惮,人们会用发誓来表示一个人是否真诚。如果一个人敢于发誓,他就一定是诚实的。如今,几乎再没人相信鬼神之说,发誓也就不再具有当时的影响力,因为人们都知道,即使真的违背了誓言,也不会有鬼神惩罚他们。换个角度思考,真正看重誓言的人是不可能轻易发誓的,因为他们忌惮誓言无法兑现所带来的压力以及违背誓言后可能会接受的惩罚,只有那些不在乎誓言和报应的人才会把发誓当成一种随口说说的事情。

一个总将“我发誓”挂在嘴边的人往往是最不被大家所信任的人。现实生活中,越是喜欢发誓的人越喜欢骗人。虽然并不是所有喜欢发誓的人都是骗子,但所有的骗子都喜欢发誓这一点却是事实。骗子希望听者相信他时,会用非常肯定的誓言来佐证,但事实上,真相是不需要佐证的。当FBI向一群人询问他们是否参与吸毒时,那些发誓自己不曾碰过毒品的人往往都吸过毒,只有那些淡定地说自己没有参与吸毒的人才真的没有参与过。

同样,那些在听说某件不道德的事情后,立刻用坚决的语气强调自己态度的人也会招来FBI的怀疑。一个心中坦荡的人在面对FBI的提问时只要回答“是”或“不是”就可以了,如果FBI继续问一些细节方面的事,他们才会加以讲解和描述。在FBI面前,类似“我最讨厌这样做的人”“这样做实在太可耻了”“你知道我最恨说谎”这样的话是多余的,如果回答者一再强调自己的态度,即使他们确实是这样的人,他们的态度也会令FBI对他们多些怀疑。

市中心发生了一起刑事案,受害人是一名年轻女子。当时她正在路口等红灯,突然感到身后有人用力推了她一下,将她推入了马路当中。所幸驶来的汽车速度不是太快,并且及时刹住了车,她才没有丧命。等她回头去看,推她的人早已没了踪影。由于当时等待过马路的人很多,FBI向他们一一做了询问,并将疑点锁定在几名案发后立刻离开现场的人身上。

在对一名女人进行调查时,FBI发现了一些可疑之处。FBI刚向她讲述了来意,女人就发出了尖叫:“天!这怎么可能!你们怎么会认为这是我做的!我怎么可能做这么恶毒的事!”FBI请她不要激动,并表示这只是一次例行的调查,女人的态度却仍然很激烈。至于当时她为什么会立刻离开,她给出的解释是她一看见有人受伤就会非常难过,所以才会立刻离开。

在调查过程中,女人一直显得愤愤不平:“这个人实在太过分了,如果有什么私人恩怨完全可以单独解决,怎么可以在公众场合做这样的事,难道他就没有想过这样可能造成一连串的车祸,导致更多的人伤亡吗?”FBI离开时,她还请FBI快些抓到凶手,并声称她最看不起这样的人,抓到后一定要好好惩罚。

FBI离开后将女人的反应综合分析了一遍,发现其中有太多不真实的成分。FBI对女人进行进一步调查,发现受害人恰好是她丈夫公司的员工,而她本人也并不像她所说的,是一名道德感极强的女人。随着调查越来越深入,案情也越来越清晰,受害人正在交往的男朋友正是女人的丈夫,如此看来,女人有非常大的作案动机。FBI又对女人进行了几次审讯,起初女人还在拼命抵抗,几轮审讯后,她不得不承认事情是她干的。她得知两人的关系后曾找到受害人,用了很多办法想让她离开自己的丈夫,但是受害人不肯。她的丈夫得知她去找受害人之后与她大吵了一架,并说一切都是她的错。那天她偶然在街上见到受害人,突然萌发了让她消失的念头,才做出这样的事。

越是刻意强调一些事,就越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虽然每一个人都是生活中的演员,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成为完美的演员。过于极端或强烈的语气和用词都能表现出一个人的心虚,一旦掌握不好尺度,必然弄巧成拙。

一些犯人在被FBI带走时会大声喊“凭什么抓我”“不是我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之类的话,这种反应很明显是一种虚张声势,没有其他的作用。有经验的FBI能够轻易从他们流露出的慌张中推断出他们就是犯人或与犯人有密切关系。一个心中无愧的人被FBI带走调查时,会紧张而不会慌张,他们知道FBI不会逮捕无辜的人,所以他们相信自己能够平安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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