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是普通的主仆吗？为何她又会梦见，他们像情侣一样待她？为何想到他们，她会不知廉耻地怦然心动？
她在哭？为什么哭？因为她梦见自己水性杨花吗？能让丑奴儿哭得如此凄惨，水性杨花的梦，又会是怎样的梦？
难道最大的不可能变成了可能？那夜丑奴儿没有落红，是因为她的第一次给了曜天？苦得发狂的情愫，堵住他的心房。
“奴儿……”他妒忌得想要直接问她，可话出口却变了味，“不好意思，今晚我陪太子用膳，回来晚了。你用过晚膳了吗？”
“用……”噩梦让她毫无胃口，她想要撒谎欺骗月华，可迎上他明澈的眼瞳那刻，她不由乖乖回答，“没。”
“我去吩咐下人，安排晚膳。”月华轻蹙了下眉心，怜惜地为她拭擦眼泪，“你啊，从来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我……”这种暖暖地温柔，会让她沉沦而无法自拔的。“王爷，不要对我如此好，我不过是个卑微的奴隶。”她低头看看他裹着白手帕的大掌，眼眶中鼓动着泪水。
“不许你说这样自卑的话。”他好想吻掉她的悲伤，可他有怕这样孟浪的举止吓着了她。
他用手指继续拭擦她怎么也擦不净的泪水：“傻奴儿，我可从来没有将你当成奴隶。你再这样自卑，我可要真将你当成奴隶……嗯，到时候就罚你专门为本王洗夜壶。”
“那才好了。”她嘀咕着。那才是奴隶该做的事情，那样她才不会在像梦般幸福的生活中，一次次沉沦。也不会觉得欠下月华好多，用一生一世也无法相还。
傻丫头！当任人欺凌的奴隶很好吗？他的奴儿，值得天下最好的东西。他看看丑奴儿身上那套剪裁简单，却用料上层，做工精细的百褶儒裙。
他不过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定位她的身份而已，又怎会真让自己的女人去当奴隶？他无可奈何揉揉丑奴儿的脑袋，有些东西他虽然不说，但是作为他的女人，她迟早要适应。可不能让她老想着那些下人的生活。
“我就知道，你这丫头没心没肺。宁可洗夜壶，不想见到我吗？”他故意嬉笑着，敲了敲她的脑袋。
“不，不，不！”生怕月华误会，她连忙双手和脑袋一起摇摆，“我才没有不想见王爷。不，我想待在夜壶身边。也不是，我喜欢在王爷身边。也不是……我……”
她词穷了。说喜欢待在月华身边，又怕月华误以为她借那一夜，想要攀龙附凤。说不喜欢。又怕月华生气。
“痴儿。”月华“噗嗤”笑出声，捏捏她急得泛红的双颊，“时辰也不早了。我让老管家，给你安排几道小菜。你吃完饭，喝完补药，早点休息。”
“你呢？”她像没有依靠的小孩，紧张抓住他的衣袖，不经大脑脱口而出。可话出口那刻，她又后悔了。
她不过是个奴隶，凭什么去管月华的事？她连忙松开月华的衣袖，低耷着脑袋，懊悔地拉扯十指。
他喜欢她依赖他的模样，可惜今晚他没有太多时间来逗弄她。“殿下他夜宿王府，我总要去打点一下。”他笑着转身去翻找干净的衣衫，又见她依然心神漂浮，他不由抱着选好的衣衫戏谑，“你要继续留下，看我换衣服吗？”他嘴唇含笑，眉目亮着点点风情，刻意在丑奴儿面前，开始一层层脱去衣衫。
“我？！你！啊――！”看着仅着内衫的月华，丑奴儿大叫一声，羞涩冲出房间。
“哈哈哈哈哈……”想着丑奴儿一阵白一阵红的脸颊，月华抱着脱落的衣衫爆笑出声。只是笑过后，他平静的面庞上多了一份凝重。
究竟还要多长的时间，才能让她愿意承认，他的存在？才能让她面对，他的情愫？烛火摇曳，在他身后拖出一条悲伤的身影。
是梦！梦境充盈着压抑的黑暗。丑奴儿四肢蜷成一团，将自己藏匿在黑暗深处的角落，努力指挥大脑什么都不要想。
“你是喜欢他们的吧？”令人心魂荡漾的柔声在黑暗深处响起。
“谁？”丑奴儿惊恐抬起脑袋。
“我啊！奴儿，你忘记我了吗？”银铃般笑声荡起同时，一道红光划破黑暗，一袭石榴红金线挑绣凤凰钿钗礼衣，梳着宝髻，簪金翠花钿，挂着金色披帛的女子，妩媚生姿从红光中走出。
“你……”她想说不认识她！可是一副穿着红衣貌若天仙的小女孩，揪着她的辫子，一次次骂她笨的画面，浮现在她脑海。
她好像陪她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她貌赛桃李，聪慧伶俐……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憧憬着成为她。
但她又忘记了她。在山庄失火后，她就再也不记得她的存在。“梦蝶！”丑奴儿望着她，想要告诉她，她越来越有洛神之姿了。
“丑丫头！许久不见，你还是那样的笨。”她眨眨明亮如星辰的眼眸，揪着丑奴儿的衣领，将她从黑暗中拽起来，“你是不是同时喜欢上曜天和月华呢？”
“没！没！没！”丑奴儿想也不想，连忙摇头晃脑。她不过是个奴隶而已，哪有资格去喜欢盖世豪杰。
“回答这么快，敢说心里没鬼。”丰盈的粉唇轻嘟，荡出一片让人心痒的风情，“你说，你究竟喜欢谁多一点？”姿态如蝶，洋溢着无法拒绝的风情。
“我……”她的心“噗通，噗通”快速跳动，明知对方魅力难挡，却又忍不住凝视对方含笑的双眸。
“你不乖哦！居然同时喜欢上两个男人。喜欢上那人也算了，反正他也是最初的注定。可你偏去招惹了另一个。总之，你完蛋了！”她掐掐丑奴儿的脸颊，“真不错，倒养出几两肉了。”
完蛋了！真的好像完蛋了！想到曜天和月华，她的脸蛋变得滚烫起来。她真的是喜欢上他们了吗？
不是，绝对不是！他们是主人，她是奴隶。她所做的，不过是在按照主人吩咐做事，不过是尽力回报他们对她的好。
“傻丫头！”凭她那智慧，还能想出究竟喜欢谁吗？梦蝶轻拍一下丑奴儿的脸蛋：“喂，丑丫头！我好久没出去活动了。把你皮囊借我用用。”
“我？！”她在说什么啊？她好久没见到梦蝶，她们从小相处的细节，她已记不得了。
“哼，本来这皮囊应该是我们共用。若不是那晚……哼，小气鬼，你到底借不借？”虽是问句，但梦蝶身上的霸气，让人无法拒绝。
“借。”她能说不吗？丑奴儿低垂着脑袋。
“呵呵，那我走了！你好好在这里思考你的爱恨情仇吧！”梦蝶已袖掩面，眉目含情，转眼消失在通红的亮光中。
下弦月像一把镰刀挂在天幕上，闪亮的星辰就像是珍稀的宝石撒满天际。安静的夜色就像是一副绝世名画倒影在湖水中。
真是的，没有圆月，没有莲花……一觉醒来，她所喜爱的一切都不见了。一袭白衣，披帛飘飘，黑发披散的梦蝶跪坐湖边，亮净的眸瞳清中带媚，凝视着自己映衬在湖中的花容月貌。
呵呵，好久没活动了！她扬起白皙的颈项，抬起纤细圆滑的手指，看着月下深浅交错的阴影，漾起醉人的笑颜。
水伴弦月，不跳支舞应景，岂不可惜？她踮起脚尖，挥动衣袖，翩然起舞。那一刻，青丝如水波般在风中飘荡，披帛如云，腰肢婀娜，指尖含情，容间染媚……她像月下旋舞的天仙，又像多情的魔女。
“哈哈哈……”随着脚下的足踝愈转愈快，她的笑声越来越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