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汉举着手机，真心有种无语凝噎的感觉……他还是头一次被女生这样调戏，这种感觉真的是……以前哥们儿还在工地上搬砖的时候，可没有女孩儿青睐啊。
当然，那个时候工地上几乎就没女人。
有女孩主动撩，林汉的心里还是有点儿小得意的，不过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自己呢，林汉只能苦笑了。
时间不对啊。
“小姐姐，你应该能感觉到我不是普通人吧，直接说吧，现在有很多人盯着我呢，如果换了个时间，我真不介意和你聊聊，但是现在，我怕给你带去危险，注意，是生命危险，我是认真的，”林汉认真地说道：“你是个热情开朗、心地善良的女生，我不希望你出任何危险，所以，请你不要再联系我了。”
“热情开朗、心地善良……那我不漂亮吗？”杨卉不满地说道。
林汉顿时又有种无语凝噎的感觉。
大姐，重点是你跟我接触有危险，而不是你漂不漂亮……我的天呐！女生的脑回路都是这么清奇的吗？
“我知道，你是卧底，你的职业就有一定的危险性，电影里都演了，我懂，”杨卉也很认真地说道：“但是没问题啊，我觉得你很酷，放心吧，我不会经常骚扰你的，但是如果你需要帮助，或者要传个口信什么的，可以叫我啊，我看了很多侦探推理小说……”
林汉无语地捂着额头，他头一次发现，女人的脑洞那是真心比男人的脑洞，要清奇的多的多啊。
尼玛，就不知道害怕的吗？
你说你要真遇到危险了，怎么办？这不是让我内疚吗？
结果杨卉反问道：“让你内疚一辈子的话，那就是说，你会一辈子记得我咯。”
林汉：……
这脑洞……
大姐，我服了你了还不行吗？我墙都不扶就服你，心服口服，五体投地的佩服！
挂了电话以后，林汉好半天都回不过神儿来，忽然瞥见陈曦在抿着嘴儿笑，忍不住问道：“你都听到了？你们女人的脑回路，是不是都这么奇怪的？我什么都没说，她不知怎么就认准了我是卧底……我个毛线的卧底啊。”
陈曦轻咳一声，淡淡地说道：“人家还是女孩子，不是女人，你说的什么意思，人家不懂哎。”
林汉：……
真尼玛内牛满面了，扎心的感觉有木有？你们都欺负我，呜呜呜……
一路慢悠悠地回到重案组，下车的时候，林汉反而感觉好些了，起码慢慢走路的时候，身体上的痛感还可以忍受。
陈曦扶着林汉进了重案组的大楼，一个精干的中年人迎面走来，他的胸前挂着一个ID卡，上面标注着“高级探员：孙毅”的字样。
“小陈，你先离开一下，我和林汉聊两句。”孙毅朝陈曦摆了摆手。
“孙组长，林顾问身上有伤呢，您别带他走远了。”陈曦有些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又对林汉说道：“我在210房间值班，你随便找个电话打内线210就能找到我。”
“知道了。”林汉朝陈曦点了点头，笑了笑。
陈曦又看了看孙毅，孙毅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你走你的，这点儿小伤算什么？当年有个劫匪捅了我六刀，我一样把他给摁住了，一直坚持到支援来。”
林汉有点儿哭笑不得，知道你很牛逼，你劳苦功高……不过受伤的毕竟是我，你能不能客气点儿？这态度，就跟我是你手下似的。
陈曦也撇了撇嘴，在孙毅看不到的角度，吐了吐香舌，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转身走了。
“走吧，去我的办公室聊聊。”孙毅在林汉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嘶……”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林汉觉得孙毅这一巴掌，拍的真特么重。
“不去，有话就在这说就行了。”林汉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
“怎么，攀上了王志东的高枝儿，就把周队长甩到脑后了？”孙毅瞪了林汉一眼，语气不善地说道。
“你说啥玩意儿？”林汉不明所以地皱了皱眉头，不是吧，你对我还有敌意了？我招你惹你了？
孙毅冷笑两声，朝左右看了看，从旁边路过的探员立刻低下头，加快脚步离开，但是却有停在远处偷看。
孙毅忽然把脸贴近了林汉，大声说道：“我说，你是周阳周队长带到重案组当顾问的，现在王志东要上位了，你就开始巴结王志东了，我说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小子这么势利眼呢？”
林汉顿时懵逼了，这都哪儿跟哪儿？你脑子有坑吧？
“你当这个警察，是为周阳服务的？”林汉忍不住反问道。
孙毅顿时给噎了一下，但是马上就手指戳着空气，气势十足地说道：“我当警察当然是为了人民服务的，但是，我孙毅知恩图报，周队长不在了，我绝不会落井下石。”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落井下石了？”林汉一脸不解的表情，淡定地说道：“要不你现在就把周阳找过来，当面问问他，让他摸着良心回答，是我欠他的还是他欠我的？”
“我……”孙毅积蓄的澎湃的气势，顿时戛然而止，忍不住问道：“周队长欠你什么？”
“你不敢把他找来当面对质？”林汉寸步不让地反问。
孙毅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表情有些凝重地看着林汉，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上，判断出他说的是真是假。
林汉忽然有种感觉，似乎……刚才孙毅是在表演？
转念一想，林汉就明白了，没错，孙毅就是在表演，因为周阳肯定要走了，王志东是不是要上位，现在还不知道，所以他就通过这种方式，借着训自己，给所有人提一个醒——不要说周阳的坏话。
虽然没在警界里混，但是一些基本的职场规则，林汉还是有所了解的。比如警察在调离的时候，也和职场上的白领一样，都会被调查询问一下，原工作部门对他的评价……如果是一些重要的部门，还有离职审计之类的手续要办，反正不会让你随便拍拍屁股就走人这么轻松，不管是调离还是辞职，离职手续其实都差不多。
所以，现在孙毅就在帮周阳扫尾，他怕一些对周阳不满的人，在周阳离职以后，说周阳的坏话。
或者也不一定是对周阳不满，或许仅仅只是想拍王志东的马屁而已。
脑子里瞬间闪过这些念头，林汉顿时就恍然了……原来如此。
虽然被人当枪使了，不过既然是保周阳的，林汉也没太大意见，不直接骂到脸上就忍了呗。
对于周阳这个六亲不认的家伙，林汉其实还是钦佩的，也认为这样一个堪称圣人的家伙，不应该因为不属于自己的过错，而落的一个没下场。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荣归故里的，但是也不应该泼他脏水。
想明白这些，林汉不等孙毅再开口，主动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既然是为了周阳，这个茬我忍了，希望你尽快把精力放在工作上，现在是非常时期，对整个重案组来说都很关键，你别忘了你这身儿警服是为谁穿的……而且我也不觉得，你这样干，周阳会高兴。”
孙毅有些诧异地看了看林汉，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少年，竟然看懂了他的心思，这份儿观察能力，真的不比普通刑警差了。
不过，也对，如果林汉很平庸，周阳和王志东也不会相继主动把林汉确定成顾问——这个决定不是随便下的，这是对林汉能力的绝对认可。
虽然孙毅还想说什么，但是林汉已经没兴趣为他浪费时间了，自己拽着扶手就上楼去了。
孙毅看着林汉的背影，微微叹息，他知道，这事儿他办砸了，平白给周阳、也给自己，得罪了一个厉害角色——周阳要走了，他可还在重案组呢。
用脚趾头想，孙毅都知道，林汉绝对会报复他的，那小眼神儿，孙毅太知道了。
但是知道了，孙毅也没什么办法，他能怎么办？林汉是顾问，已经去省厅注册了，按级别比他只高不低，他除了年龄比林汉长，其他方面还真比不过林汉，他拿人家没招。
很快，林汉到了王志东的办公室，陈曦正在里面呢，见林汉推门进来，陈曦吐了吐香舌，说道：“我正在告孙组长的状呢，你没事就好，嘻嘻，那我先走了啊。”
林汉笑道：“不是说好了要我打210找你的吗？说话要算数的啊。”
陈曦翻了翻白眼儿，小声啐道：“小气的家伙，晚上请你吃饭，行了吧？”
林汉顿时失笑，你请客？八成是去食堂吧，免费的也叫你请客？
陈曦麻利地给林汉泡了茶，然后识趣儿地出去了，王志东笑道：“看样子你没受到孙毅的影响，那小子，是老周的铁杆儿，不过我觉得，他可能想多了。”
“首先我肯定没机会上位，队长一职，这次肯定是上面空降的，没我的份儿，我现在站出来临时的主持工作，基本就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王志东撇了撇嘴，说道：“我还不是一样干？我也没说什么。”
“行了，不扯他了，”王志东递给林汉一份文件，说道：“这是局里给你的临时文件，确认你重案组顾问的身份，你的注册手续正在省厅走程序呢，最快也要一个月左右，主要是持枪证很麻烦，过段时间还有省厅的专员来跟你谈话，背景调查什么的，还要对你进行射击培训。”
“谢了，暂时有这个东西就行，这样我就师出有名了。”林汉笑着说道。
“不用谢我，你拿到顾问身份，也不是为我服务的，是为人民服务的，”王志东正色说道：“我对你没有任何限制，唯一的要求是你要好好干活儿，从现在开始，你和我一样，和重案组这个团队，荣辱与共了，林顾问，请加油。”
林汉油然而生出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不容易啊，从现在开始，哥们儿也算是半个公职人员了，有身份、有组织的。
不过对比王志东和周阳两人，林汉的心里只有四个字——高下立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