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皇后跟尚衣局定制的衣裳留下后,二皇子便回了皇宫,虞若溪在离王府睡了个饱后便回了虞府。
翌日清晨,虞若嫣和虞若溪一大早便随同虞澹腾入了宫,只是虞澹腾还需去上早朝,便将虞若溪和虞若嫣安排在虞贵妃舒的兰殿,等他下了朝再过来结两个女儿去面圣。
虞若溪和虞若嫣刚来到虞贵妃住的舒兰殿便远远瞧见一穿着宝蓝色华服,头戴五尾凤珠钗的宫妃落座在院中的亭子里。
那宫妃赫然就是太子的母妃虞贵妃,虞贵妃乃是虞澹腾的亲妹妹,因此虞若溪和虞若嫣私下里都称其为姑母。
“姑母,近来可好?”虞若嫣一见着虞贵妃就好似看见自己的未来婆婆似的快步过去行礼,并亲切的称其为姑母。
虞若溪则落后其半步,规规矩矩的行了个见礼,称其为贵妃娘。“见过贵妃娘娘。”
前后称谓之亲疏,泾渭分明,很显然虞若溪比较守规矩些,虞贵妃素来比较喜欢守规矩的太子妃。
但是虞若溪现在只是个废人,根本就帮不到太子分毫,且还怀不了子嗣,因此虞贵妃只能暗中摇了摇头。
纵她再喜欢虞若溪也没有用,太子需要的是一个助他成就天下霸业的太子妃,而不是一个生不出蛋的废人。
“都过来坐吧,你们两还未用过早膳吧?”招呼两个侄女过来落座,虞贵妃忙问两个人用过早膳了没有。
按照燕律,皇帝是卯时上朝,而大臣则一般在寅时就会在午门外等候。
虞若溪和虞若嫣都是姑娘家,起床了之后还要梳妆打扮,恐怕两人都还没用过早膳,所以虞贵妃早早便命人备好了早膳。
虽然有时候女子出行也会因为梳妆而来不及用早膳,但是今日不同往日,等会儿两人要去面圣,殿前若是失仪,皇帝若是不高兴,可是要治罪的。
“还是姑母贴心,嫣儿今日起得早,还没来得及用膳呢。”见虞贵妃早已准备了早膳,虞若嫣非常熟络的落座动筷,唯有虞若溪一直站着,等候虞贵妃发话。
虞若溪并非故意矫情,而是因为她跟虞贵妃确实不亲厚,宫里不比虞府,这里耳目众多,一言一行皆在别人的监视范围内,所以她不敢有任何越矩的行为,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溪儿这孩子,站着做甚?快过来用膳。”虞贵妃很喜欢虞若溪这进退有仪的样子,只见她拍了拍自己右手边的位置,示意虞若溪过来落座。
若是太子实在不愿意娶虞若溪为太子妃,那便让她做个侧妃也不错,虽然虞若溪现在身上无修为,但她身后有齐国,若能得齐国国君相助,那这大燕的天下便是太子的无疑了。
“多谢贵妃娘娘。”虞若溪可不知道自己无意中的行为讨得了虞贵妃的欢心,更不知道虞贵妃想让她做太子侧妃,见虞贵妃招呼她过去,她只能恭敬道谢落座。
三人用过早膳之后,由闲聊了一会儿家常,虞澹腾便派人来接虞若溪和虞若嫣,虞贵妃担心出什么岔子,也陪同姐妹两人前往御书房。
皇宫.御书房“启禀陛下,二皇子求见。”燕帝刚下完早朝,正在御书房里奋笔疾书批改奏折,这时门外传来了太监总管的声音。
云儿?他怎么来了?他平日不是都在椒房殿养病么?今个儿怎么突然来御书房?
“进来”燕帝虽然疑惑他这个病怏怏的嫡子为什么突然来找他,但是还是让太监总管把人宣进来。
“二皇子请入殿,陛下在里头呢。”太监总管小心翼翼的请慕容云进来,燕帝一抬眼便瞧见瓷娃娃一般的儿子披着大氅入殿。
现在才刚入了秋,还未冷到披大氅的时候,但是慕容云却提早披上了,可见他身体多么虚弱,“儿臣见过父皇。”慕容云一入殿便屈身欲行礼,燕帝急忙下了御阶扶住欲行礼的慕容云。
皇子前来拜见君父确实需要行礼,但是慕容云自幼身体孱弱,许多虚礼都可免除,但是他每次见到皇帝都会行礼,以表示对君父的尊敬。
“云儿无需多礼,不知云儿来找父皇所谓何事。”让太监总管搬来一个高凳子,待慕容云落座后,燕帝才回到自己的御座上询问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这病怏怏的儿子很少出门,若是出门定是因为有事,所以燕帝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儿臣今日来找父皇确实有要事,儿臣今年已经二十又一了,是时候出宫建府了,恳请父皇赐儿臣一个府邸。”
常年居于深宫不利于发展自己的势力,慕容云不想一直被皇帝拘于深宫,那和一个废人没有区别。
“云儿怎么突然想出宫建府了?在宫中陪着你母后不好么?”这些年燕帝一直因为慕容云生来便顽疾缠身而感到愧疚,故而即便慕容云已过了及冠的年纪,他依旧没有赐他府邸的意思,而是把他留在宫中,方便照料。
毕竟宫内各种天材地宝应有尽有,太医院那么多御医,方便给慕容云调理身体,若是出了宫,慕容云若是发病,那该如何是好?
“按律,皇子及冠便可出宫建府,儿臣已然在宫中多留了一年,这不合规矩,父皇还是下旨让儿臣出宫建府吧,且臣这般残弱的身躯,也不知寿数几何,儿臣想去民间看看。”
心知皇帝对自己心有愧疚,慕容云只能利用皇帝的愧疚之心来达到出宫建府的目的,即便父皇不同意,他也会另想办法出宫建府。
“莫要说如此丧气的话,吾儿定能长命百岁,你如今已经二十又一了,是时候出宫建府了,否则娶亲的时候都不知道该在哪儿落脚,总住你母后这也不是办法,福海,去拟旨吧。”
皇帝心知慕容云已怀去心,即便他不同意他出宫建府,他还是会另寻办法,与其这样,不如便遂了他的意。
“启禀陛下,虞贵妃和虞丞相携家眷求见。”燕帝刚吩咐福太监总管福海去拟旨,便又有人求见,不禁有些烦躁,今天怎的一个个都来求见!
“丞相和爱妃因何事求见?”将虞澹腾等人宣进御书房后,燕帝沉着脸问道,总感觉虞澹腾找他没好事的样子。
“启禀陛下,臣今日携小女前来与太子殿下解除婚约。”因燕帝心情不佳的原因,虞澹腾等人跪拜于御书案下,并未能起身,因此虞澹腾只能边跪边说道。
“与太子解除婚约?这是为何?”燕帝不是很能理解虞澹腾的做法,慕容祁虽然也曾和燕帝提过解除婚约的事情,那是因为虞府大小姐因修为尽失而无法怀上皇嗣,不利于为皇室开枝散叶,且他另有心仪的女子。
那虞家如此做法又是为哪般?且这婚是他下旨赐婚的,现在一个个都跑到他跟前来退婚是什么意思?不满意他下的旨意么?还是另有所图呢?
最近燕帝时常收到密奏,皆是弹劾虞澹腾和太子有结党营私之嫌,太子想退婚,虞澹腾便顺了他的意来退婚,很明显就是为了卖太子面子,那么他这个九五至尊的颜面何在?
“小女因个人之失已无怀有皇嗣的可能,因此自觉自己配不上太子殿下,故而请臣携其前来解除与太子殿下的婚约,恳请陛下成全小女。”
自古帝王家都很看中子嗣,所以虞澹腾着重提及虞若溪不能怀上皇嗣的事实,以此来作为退婚理由,如此也给皇帝一个收回赐婚旨意的合理理由。
虞澹腾自认为自己自告奋勇带虞若溪来退婚是卖太子一个面子,又给皇帝台阶下,殊不知这是在打皇帝的脸,因此燕帝听了虞澹腾的话后不悦反怒。
“太子也曾和朕提及解除婚约之事,事由和爱卿如出一撤,但,谁说怀不了皇嗣便做不了太子妃?谁说将来这大燕的天下一定由嫡子来继承?这婚是朕赐的,你们如此反悔,是在挑衅朕么!”
太子提出退婚便也罢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但虞家算什么?不过一代权臣也敢来踩他的脸?他到是要看看究竟是虞若溪自觉配不上太子而退婚,还是这都是虞澹腾一个人的意思!
“陛下请息怒,臣并无挑衅陛下之意,只是小女不愿累了太子殿下,故而自愿提出解除婚约的。”
虞澹腾没想到燕帝会如此愤怒,与他之前所料想的背道而驰,果然帝王心思难猜,伴君如伴虎,为避免因退婚之事祸及自己,虞澹腾只好把祸水东引,引到虞若溪身上。
左右虞若溪已经和他立了凭据,他根本不担心虞若溪会忤逆他的意思,若是她敢反悔,那他所立字据便无效,他定会随便给她许个人家,任凭她自生自灭。
“虞若溪,解除婚约之事当真如你父亲所言,乃是你自愿的?”虞澹腾解释说是虞若溪自愿提出退婚的,而不是他个人的意思,燕帝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一点,但仍旧余怒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