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唇瓣勾起的位置恰到好处,迷人慵懒。
他指了指自己的肩膀:“一点小伤,不碍事。”
“什么小伤。”一旁的赵特助皱皱眉,“明明都伤到骨头了。”
“那病房里的是……”苏南枝还没晃过神,回头看着病房里躺着的身影。
“是被卢肃杀死的警员尸体,前段时间失踪,最近被找到了。”赵特助面露哀色,沉重地道。
“原来如此,卢肃……”苏南枝沉沉叹了口气,“真的很难想象,我觉得卢小姐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宁御城轻启唇,声音淡薄:“卢肃在洛城一直令人闻风丧胆,但他的女儿卢清舞却是个温婉娴淑的大家闺秀。”
他低沉说话的声音令人安心。
苏南枝轻扬起下颌,一只大手已搭在她肩头,掌心暖厚的温度直达心底。
她瘪瘪唇站起身,黑眸湿漉漉地望他,声音软下来:“你真的没事?”
“要试试么?”他扬笑。
苏南枝垂眼,轻推了下他的胸口:“没跟你开玩笑,你的手以后还要工作呢,快回去歇着。”
“你陪我。”
他唇角勾起弧度,不等她回神拉住她手心,将她带入病房内。
旁边的赵特助等人立刻自觉地回避。
苏南枝低着脸被他拉入房间,刚关上门,男人炙热的呼吸立刻覆了上来,狠狠吻住她的唇瓣。
“宁御城……”
她身子被用力压在门板上,承受着他潮热如火的吻,她紧紧抓着男人的肩膀,无意中牵动了他的伤口,那种淡淡刺痛的感觉,却让他神经更加兴奋。
苏南枝退却连连,脸颊红得能滴出水,声音由于被挑起的情欲,喘息连连:“宁御城你先停一下,你得休息……”
男人发出一声低哑的笑:“可不正在休息么。”
他将她背过身去,长指毫不犹豫撕开她的衣服,覆上她细腻的肌肤,感受她在自己的指下微抖。
“你已经结婚了……”苏南枝还在努力让自己的意识保持清醒。
男人轻笑,望她被折磨得细汗涔涔的脸颊,淡笑:“我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是已经举办过婚礼了?”苏南枝不悦地蹙蹙眉。
他忽然停下了动作,将她轻搂入怀中,颤抖薄唇贴在她耳畔,话锋一转:“我有样东西给你。”
“你别转移话题。”苏南枝不悦望他,手腕轻轻搭在男人肩头。
宁御城浅浅勾唇,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丝绒质地的小盒子,指腹摩挲着。
这枚戒指,是他很久以前就在打造的一枚。从钻石的质地、雕刻,再到指环的构造打磨,都一一经过他的严格审批。
指环边缘刻着SNZ,证明只独属于她苏南枝一人。
“这是什么?”
苏南枝好奇地看着。
“一个礼物,很久以前就想给你。”宁御城嗓音柔和许多。
苏南枝愣然抬眸,发现男人那张一贯冷硬如冰的脸庞,竟浮着层薄红。
她不由好奇,这个跟冰山一样的男人,也会……脸红?
就在他要打开那戒指盒子时,忽然,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宁御城本要关掉手机,苏南枝却道:“先接电话吧。”
他低头看去,是陆姝云。
“是陆小姐啊。”苏南枝下意识垂了眼眸,抿抿唇。
宁御城颔首,接起电话。
他已经准备好了,不论陆姝云说什么,都要跟她诚实地承认这一切。
“姝云。”他平静地接通电话,还没开口,那头,陆姝云带着哭腔和委屈的声音顿时传来——
“御城,杀人犯抓到了,是苏南枝的爸爸,陈旭!”
“扑通”一声,男人手中的锦盒子掉了下来。
盒子里的钻石戒指,安静躺在地上,没人去捡起。
苏南枝呆滞站在原地,视线木讷空洞了许久。
宁御城在接到陆姝云的电话后,脸色瞬然阴沉,大步从她身边离去。
为了陆姝云,他又一次离开了。
她好像,又被人抛弃了。
还记得陆姝云曾说过,她们的区别就是正房和小三的差别。
这句话应验了一切,再宁御城心里,她永远只是个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
仅此而已啊。
她心口痛得厉害,痛到撑不住跪倒在地,狼狈地蜷缩着身子。
身体的伤口还很严重,本已是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迎合他的亲密,但现在当他离开,那最后一根弦都断掉的时候,她终于被无尽的痛楚淹没。
“苏小姐,你没事吧!”
身后护士繁忙奔跑的脚步声,用担架将她抬走,各种冰冷的机器插在她身上。
“测量心跳血压,看看有无异常!”
“真够乱来的,都才出手术室没几天,怎么能下地乱跑?”
旁边各种埋怨声,渐渐在她意识里模糊。
苏南枝一点点闭上晦涩的眼,坠入无边的梦境里。
她睡了将近两天两夜,不知是醒不来,还是不肯醒来。
在梦里,她眉头总是皱得厉害,好像被什么痛苦的东西一直缠绕着。
薄靳深便在监护室门外守了两天,等她醒来。
而宁御城,也再没有出现过。
两天后,苏南枝总算睁眼了,医生和薄靳深都松了口气。
她轻轻眯着眼眸,望着围在床边的一圈人,视线停滞了许久,在看着、等着。
就是没等到她想看到的那个人。
“你醒了。”薄靳深俯身蹲在她床边。
苏南枝眼帘微掀,醒来第一句话,淡哑的嗓音轻到听不见:
“他呢?”
“他……”薄靳深明白她在等谁,微垂着眼却不敢看她期待的神色,“他回安城有事。”
“有事?”苏南枝淡淡讽笑,“明明是接到了陆小姐的电话就跑了。”
薄靳深低声,耐心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陆家出事了,好像很严重,他去处理了。”
“陆家出事。”苏南枝木讷重复着,好像的确有这么回事。
陆老爷去世了,但这个消息薄靳深怎么会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苏南枝平静望他问。
薄靳深如实回答:“我专门调查的,这消息在安城的确是密不透风。”
“原来是这样。”
她轻轻闭了闭眼,“那宁御城就是去处理陆家人的事了?”
“应该是。”薄靳深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触及到她心里的脆弱之处。
苏南枝浅浅闭上眼:“那他处理好了,总会来找我的吧。”
薄靳深看她这副郁郁寡欢的怨妇状,蹙眉不悦:“你能不能天天念叨他了?天天等着他来宠幸,还有没有点出息?”
“这三年都这么过来的。”她淡淡敛眸。
“我管你这三年怎么过的,现在,你唯一考虑的就是把身体养好。你不是还想给小峰的公司谈项目的吗?就因为生了个病把你搞垮了,你就放弃了?”
苏南枝没再说话,别过头去,脸色浮着灰暗的乌云。
旁边护士小声地提醒:“薄先生,您冷静一点,现在病人不能受到太大的情绪刺激。”
“这丫头,简直气死我了。”薄靳深沉重地叹口气,摇摇头。
待苏南枝服过药,薄靳深便被医生请出了病房,隔着窗户,他一直仔细观察着苏南枝的情况。
大多数时间,她都目光淡淡地望着窗外,偶尔有碎阳光洒在她薄而透明的皮肤上,静美如画。
只是她那始终在等待着的眼神,令人心疼不已。
在这期间,薄靳深打了好几次宁御城的手机,许久才被接起。
“喂?”彼端,男人疲倦的声音响起。
“你他妈到底在搞什么?”
电话一接通,薄靳深迫不及待咒骂了一声,“你该不会真的是回去找陆姝云了吧?你才下定决心多久啊?”
彼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这沉默越是久,越是让他感到不安。
薄靳深蹙眉,不耐烦地喊着他:“宁御城,你聋了还是哑了?”
宁御城顿了顿,低沉开口:“我现在不方便跟你谈这些,陆家出了点事,我回来处理。南枝她知道这件事,她应该能理解我。”
他还不知道薄靳深已经知道了陆家的事,所以话语间隐隐绰绰。
薄靳深冷笑,讽刺一声:“是吗?所以这就是你抛下她的理由?”
对方除了沉默,就是低沉如雾的呼吸。
“如果是我真心爱惜的女人,哪怕世界末日我也要陪在她身边,而不是跑去陪另一个女人,混蛋!”
宁御城闭了闭眼,只浅浅回复了四个字:“你不明白。”
“去你妈的!”
薄靳深很少这么冲动粗暴。
他只是为苏南枝的苦等而不值得。
她明明是个看起来那么清高孤傲的女子,却偏偏为了宁御城那么个混蛋,磨平身上所有的棱角,变成副平淡不惊的模样。
她身上的每一处都吸引着他,可宁御城却偏偏毫不珍惜,可笑至极。
电话被薄靳深粗暴地挂断。
他不耐地坐在长廊椅子上,深深吸气压下心底的烦躁与不满。
安城东圃别墅。
宁御城挂了电话,坐在书房里,掌心沉重覆在脸颊上,指尖苍白如纸。
“咚咚”两声敲门,赵特助小心走进来:“宁总,陆小姐刚刚打电话,问您在哪里。”
宁御城半天没有动静,直到赵特助喊了好几声,他才恍然回神过来。
“告诉她,我晚点过去。”他嗓音嘶哑得可怕。
“宁总,您……”赵特助担忧上前,看他肩膀处伤口裂得更厉害,大量的血染红了绷带,“您这伤口都裂开了,我去叫医生。”
“不必,”宁御城淡淡闭着眼,沉声,“我自己休息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