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州浩瀚无垠,遥远的尽头是无边无际的海洋,海天连成一线,不见尽头,不知穷尽到何方。
东州历史悠久绵长,拥有着众多不为人知的秘辛和神秘底蕴,这里不仅有世俗凡人,还是一个华丽的修仙世界,凡人世界里流传的各种传说并非空穴来风,实则来自修仙世界的各种捕风捉影,不过修仙对于普通凡人而言,太过遥远。
渠水县位于大炎国南方,隶属百里外的邦城,渠水县城呈带状分布,东西有十里,南北不过五里,常住居民五万余人,县城下辖有数百个村庄,人口亦有数万,总人口约莫十万。
东州大地上分布的大小国度数以千计,大炎国疆域虽广,且称得上国富民强,可置身整个东州,也就普普通通而已,更遑论渠水县这个微不足道的僻远小县了。于大炎国而言,渠水县不过弹丸之地,籍籍无名。于东州而言,那更是沧海一粟,不值一提。然而我们的故事正是从这个不起眼的小县城说起…
时下是多事之秋,据闻这一年东州发生了许多大事,严重程度令人咋舌,然这对于渠水县并无影响,只是雨水比往年多了一些。
盛夏,渠水县上空灰蒙蒙的阴云压的人们快踹不过气来,一道道天雷怒吼不休,暴雨已经持续五天没有停歇,县城里到处都是萧条景象,街道上偶尔的身影也是匆匆闪过,大炎国的南方多雨,实乃寻常,可这一年的情况还是极为罕见。
此刻城中积水过膝,尽管南方城市的排水设施比较完善,但也难以将城中积水及时排走,况且还有来自三重山的地表径流,城中排水压力相当庞大。
三重山是渠水县十里地外的一片山岭,取名三重山,顾名思义是指有三道山岭。三重山正好横亘在渠水县的北面,成了北出邦城的必经之地。三重山海拔不足五百米,山中林木乱石颇多,难以行走,为了沟通县城对外的交通,尤其是与邦城的贸易往来,渠水县动员人力物力修葺一条官道,方便了出入。
但随之引来了山贼的觊觎,山贼凭借三重山的地利优势,时常对路经此地的商旅拦路打劫,动辄杀人越货,凶残成性,成为渠水县一大隐患,官府也曾派兵剿杀山贼,奈何山路难行,难以寻到山贼老巢,剿杀行动多以失败告终。
在三重山的另一边是渠江,又称渠水,渠水县因此得名。渠江是横穿大炎国的炎河的支流,而炎河发源自东州最古老的母河若水河,故渠江水与若河水出自一脉,也算得上是来头不小。
这场暴雨一直疯狂到了第七日才消停,渠江江水几近爆满决堤,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出现这样的灾难。暴雨冲刷过后的渠水县显得格外清爽,夏日的骄阳很快恢复本色,以其光和热迅速将地面上的积水蒸干,蜗居家中足足七日的人们这才可以走出家门,呼吸这外面的阳光的味道,洗礼这差点发霉的身体。
远方的路上,一行人马不停蹄动身赶回渠水县,他们都是外出的商人,被暴雨困在驿站七日,此刻归心似箭。
路经渠江时,一人不经意一瞥,看到江边的沙石上躺着一人,于是喊道,“停一下,你们看那边有个人!”
众人闻言走了过去,近前一看,躺在江边的是一个少年,约莫十岁左右,身着绫罗绸缎做工精细的华服,不过脸色铁青且水肿了,看不出生死。
“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被丢在这里?”一人疑问,蹲下身子,用手触碰少年的鼻子,道,“已经没有气息了,看样子已经死去好几天了,看这孩子穿着,应该是大户人家的,不知道是哪家的?”
“唉!甭管什么大户人家了,人都已经死了,真是可怜呀,才这么小的年纪…”有人摇头叹息,他已是人父,尽管不是自己家孩子,同样表现出了伤感。
“你们看这沙痕,他应该是从渠江冲上岸的,我想多半不是我们县里的人。”一人指着江边一道滑过的痕迹分析道。
其他人一看,纷纷点头赞同。
“算了,别管那么多了,还是一起动手将他埋了吧,不管是谁家的孩子,暴尸荒野终归不好,我们就当积德行善吧,让他入土为安。”人群中最年长的男人建议道。
“说的对,死者为大,早日入土为安,下辈子投个好胎。”众人都赞成,于是一起动手,用江边的乱石沙土将少年掩埋了起来,随后继续赶路了。
夜里的时候,天雷突如其来,紧接着风云变幻,晴朗了一日的渠水县迅速又乌云密布,滚滚的雷声随之而来,伴随着狂风闪电,暴雨猖獗了起来。闻声,渠水县熟睡又被惊醒的人们心情瞬间低落了下来,该死的暴雨,他们受够了。
渠江边,白天众人给少年垒起的石坟在暴风雨的冲刷下,显得格外的凄凉,一些沙土被雨水带走,少年的手脚都露了出来。
就在此刻,天空陡然静止,一道似剑形的天雷撕裂天空,笔直的朝着少年的石坟而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石坟灰飞烟灭,少年的尸体被天雷劈飞了出去数十丈远,重重的砸在了泥泞的地上,本来华丽的衣服瞬间变成残破不堪的碎布,还有青烟冒着。
少年已经死去数日早该入土安息了,可是老天爷竟然跟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只见少年的手竟然神奇的颤动了一下,仅片刻,他扭动着僵硬的身躯站了起来,他复活了!
天雷化腐朽为神奇,让一个死去的生命复活,太不可思议了。
这是一个狂风暴雨的夜晚,没有人目睹这一幕,否则定会惊呆以为诈尸。
无情的雨水打在少年的脸上,少年纹丝不动,只是冷漠且深邃的眼睛看向了三重山的方向,近乎机械的脚步慢慢消失在了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