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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一个故事

一楼的她,老伴过世两年,女儿都已出嫁,儿子儿媳在北京,一个人住着三室二厅。二楼的她,爱人在部队,女儿还小,刚买下这套房子,因工作繁忙,只能在周末来收拾装修后残留的现场。

我现在要讲一下她和她的故事,很普通、很平常的故事,也许看过了,你会说这根本不是故事。但我还是得讲。

这天,她和她见面了。为了区别,我把一楼的她称为老太,二楼的她称为少妇。

当时少妇正在打扫战场,有敲门声,少妇想,是谁呢,这里没有一个认识的人哪?少妇狐疑地打开房门,看到了老太,衣着干净,满脸笑容,说听到门响,知道上面来人了,我是楼下的,房主入住得少,太冷清了……

少妇心头一热,忙把老太让进房间。

老太背着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转着,并一边与自己的装修比较一边说着各自的优缺点。少妇跟在后面,不住地点头,说是。

第一次见面,少妇知道老太家没刷立邦漆而是刮的瓷,老太看到了白色的地板砖比自己家黄色的效果要好,少妇知道了洗手间的水管下最好安一个小橱子,老太高兴地看到两家的门都是永佳牌的。少妇告诉老太,最好别再装内门,太占空间,老太嘱咐少妇,一定得把厨房的碗柜贴起来,好擦拭。

走时,少妇说,大娘常来玩,老太说,一定的。

又是周末,少妇上午买了一些工具,然后匆忙下楼去办了一些琐事,下午,照例来收拾房子。

少妇刚进楼道,就看到老太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腻子刀。一边向二楼走,一边说,上午听着门响上来看看却没人,在窗口看到你来了,我闲着也没事,帮你干点活。那个下午,少妇跟老太聊了很多,从买房到装修,从婆媳相处到居家生活。故事到这,似乎可以发展到这样一个乐观的结局,少妇跟老太相处得非常好,以后,少妇有事,老太可以帮着照顾一下孩子,老太有个头疼脑热,少妇可以帮着买药喊医生。总之,正应了那句老话,远亲不如近邻。

但事情却拐了个弯,结局出人意料。

那天,少妇回家后,打电话对爱人说了楼下的老太,爱人说,你别太幼稚了,她为什么这么热心,还不是想以后有事让你去帮忙。老太回家后,打电话给儿子说了楼上的少妇,儿子说,你别老糊涂了,现在哪有什么善良的,还不是看你一个人住想占便宜。

周末又到了。

少妇上楼时高抬脚轻落步,开门关门竟没弄出一点响声,与此同时,老太离开窗户,估计少妇已经进屋,然后提着马扎去了广场。

从那以后,少妇跟老太再也没碰第三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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