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霆准备去公司，“蓉蓉，好了没有？”
“等我一下，还没选好衣服。”蓉蓉说。
“你是故意拖延时间吧！”
蓉蓉看看思霆，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在公司里，在家里从来没有人顶撞过你，今天以情的态度让哥哥很不适应吧？”
“以情越来越任性。”
“我反而觉得现在的以情更像你的儿子。”
思霆不解。
“刚开始你们相认时，他对你处处顺从，小心翼翼的，不敢说一句过分的话，那时你们根本不像父子，很陌生的感觉，而现在，他虽然表现得叛逆了些，却是一个平常小孩子对待父亲的态度，你不觉得吗？”
思霆似乎豁然开朗，“还是你比较细心。”
“很多父子都是这样的，看来你还不习惯成为一个父亲。因为你们都是男人，都是阳刚的个性，在一起就会以硬碰硬了，必然有一方会受伤，或者，两败俱伤，你是个男人，以情还是个男孩，你一定是硬过他，所以，受伤的一定是他。”
以情独自在房间里，刚才的事让他耿耿于怀。
以情自言自语：“竟然把我当小偷！”
什么心情也没有，一把将电脑桌上的东西扫在地板上，曾经搜集的满是思霆剪报的册子也被他扔在地上，这时思霆进来了。
“还在生你奶奶的气吗？”
以情没有回答。
“那是在生我的气？”
以情偷偷看了他一眼，“爸爸，你们是不是都很讨厌我？”
“傻孩子！”思霆摸了摸以情的头。
父子坐下。
以情有些不自然，这个年轻的父亲，一度让他视为偶像的父亲，他一时还不适应这样的亲近。
“爸爸，让你看样东西。”以情站起来，走向桌子。
以情拿出一本很大很旧的影集。
“这是什么？”
以情翻开，里面是书若多年前的相片，思霆怔了怔，轻轻接过来，目不转睛地看着。
以情发现思霆的表情有些伤感，一向坚强如岩的脸，表情有了变化，灯光有些暗，以情没有发现父亲的眼中藏着泪。
思霆看着相片中书若怀中的婴儿：“这个孩子是你吗？”
“是我一周岁的时候。”
“很可爱。”思霆由衷的说。
“这张是我七岁的时候。”
思霆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像个女孩子。”他不爱笑，其实年轻的时候，他很喜欢笑，也喜欢看书若笑，而如今，他得到了许多，失去的更多，他似乎早就忘了笑。
“从小到大，总被人当成女孩子，总有阿姨爱捏我的脸。”
思霆翻看着影集，表情再不似平时一般严厉，无亲和力。
以情突然有种想拥抱父亲的冲动，可是最终没有做到。
“你们以前的生活是怎样的，我真的没法想像。”思霆说。
“我和妈妈为了生活什么都做过，除了违法的事。我们还摆过路边摊，被公商追得到处躲，我现在跑得很快，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以情说这些事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容的。
思霆听得却很心痛，“那样的日子，你们不觉得苦吗？”
“和妈妈在一起就是快乐的。”
“那现在和爸爸在一起，你是不是一点不快乐？”思霆觉得很亏欠以情。
以情没有回答，虽然他很善于撒谎。
“书若那时应该带你回霍家，就不用受那么多苦。”思霆说。
“如果在霍家，她会更痛苦吧！”以情说，“对不起爸爸，我只是说出实话。”
思霆调整了一下情绪，站起来，合上旧影集，想把它放进抽屉，看到地板上那片狼藉中的册子，以情立即过去拾起来，抱在怀中，像找回失去的宝贝一般。
思霆这次没有粗暴，他温柔地拉过以情的一只手，以情有些诧异，渐渐松开，思霆拿过册子，惊讶于看到的却是自己的一些剪报和相片，还有好多从前的旧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