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后,桓温回到家中,屁股还未坐稳,南康公主就用酸溜溜的言词责问他道:“相公,哀家有一事不明,还望相公你道说清楚!”
在大堂上站了半天的桓温,此时已感到筋疲力尽,劳累异常,没想到一进家门,就受到妻子司马兴男的诘问,因此,便不耐烦的反问道:“公主,你有什么话,只管快问好了,可不要啰嗦!回答完你的问话,我还要休息呢!”
南康公主用尖刻的词语追问道:“你的下官车胤,临离开我府时,曾在私下对你提到‘尤物’二字,相公能不能给哀家解释一下,这‘尤物’指的到底是什么?”
听完南康公主的问话以后,桓温的心脏止不住怦怦直跳了起来,话语也语无伦次了:“这,这……”面红语塞,竟找不出适当的言辞来回答!
南康公主紧追不舍,接着又追问道:“什么这个那个的,难道你背着本公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成?”
桓温身冒虚汗,心跳加速,支支吾吾的回答说:“见不得人的事情,倒也没有,只是,我一时找不出更好的语言,来回答你才更为贴切而已!”
南康公主继续追问道:“那好吧,请相公你告诉哀家,你从蜀国带回来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尤物’?”
桓温神情慌张,妻子咄咄逼人的连续追问,简直使他一时方寸大乱!他绞尽脑汁,冥思苦想,尽量搜索用什么样的言辞,才能使司马兴男满意。想了半天,他终于回答说:“既然夫人你一定追问这‘尤物’二字的含义,那夫君我就不揣冒昧,尝试着来回答你这个问题吧!在华夏文明当中,以‘尤’字打头的词句,可谓多矣。据桓某粗略估算,少说也有数十个吧?现在又不是状元考试,我看就不必 细说了!”
司马兴男听罢桓温如此回答,知道他明明是在借故搪塞,就勃然皱起眉头,稍带愠色的说道:“好你个桓温!桓将军!桓大人!你当本公主是任嘛都不懂的土包子吗?尤物本是男人们的心爱之物,说白了,就是男人喜欢的女人,你却顾左右而言他,妄图欺瞒本公主,你安得是什么居心,难道你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不成?”
面对强势的司马兴男,桓温突然用温和的语言说道:“夫人,您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我就对你实话实说好了!”
接下来,桓温为了搪塞司马兴男,就胡乱编造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理由”,妄图蒙混过关。
桓温违心的说道:“我的好公主,好妻子!如您所知,我此次领兵伐蜀,最大的功绩,就是一举剪灭了由李氏父子一手创建的所谓成汉国,不但消灭了他们的政权,还俘虏了他们的国君,这个国君不是别人,就是李势此人。成汉国亡国丧君,大势已去,无力回天。俗语说,最大的仇恨莫过于亡国,最大的耻辱莫过于妻被人辱;现在,成汉国既亡国又丧君,这种双重耻辱,一同砸在他们的头上,他们内心的痛楚,可想而知。成汉国的国君,现在也成为了我大晋国的俘虏,昔日的一国之君,已经变做了大晋朝囹圄内的囚徒,成为了历史上第一个国之‘尤物’,这,就是车胤公所说的那件东西!”
听完桓温这种独出心裁的解说之后,司马兴男连连摇头,说道:“夫君,你们这些朝廷武官,所尊奉的均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一套,你是朝廷重臣,又手握军柄大权,皇帝年幼无知,不能临朝施政,皇太后虽然聪明过人,但又蜗居深宫,一切军政大事,还不都是听你们这些近臣说了算吗?你这次伐蜀入川,带回来的,恐怕不仅是成汉君主李势吧?”
桓温被司马兴男一番旁敲侧击,说的他心虚的不得了,但他仍咬紧牙关,宁可“醉”死,也坚决不承认这壶酒钱!因为他知道,一旦让妻子司马兴男弄清楚了真相,以她那样的火爆子脾气,即使不发生流血事件,恐怕也要闹个天翻地覆,神鬼不宁了!
不过,桓温到底也是经历过无数次战阵的武将了,对付像司马兴男这样的女人人,他自信自己的能力还是绰绰有余的,无非就是能瞒即瞒,能哄即哄,若是也不能瞒又无法哄了,那就走到哪个地步再说哪个地步的话算了。不是有句老话,叫做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吗?反正你司马兴男每日里也是深居简出,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也不全然了解,在没有确实证据的情况下,你总不会对自己的丈夫兴师问罪吧?
主意一经拿定,桓温又对司马兴男施展开了软缠硬磨的功夫。桓温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段,使用了什么方法,重又博取了司马兴男的欢心,因而使她俯首帖耳听命于自己的呢?还烦劳读者静下心来,慢慢的一字一句的往下看就是了。
桓温对司马兴男信誓旦旦的说道:“夫人啊,你出身皇族,又是帝王之后,具有极高的品质和道德修养,你对自己的丈夫存有戒心,也是情理中的事情;不过,对于你的老公我而言,你可以放一百个一千个心,我可不敢背着你,去包养什么‘尤物’!”
司马兴男听过桓温这番信誓旦旦的自我表白之后,禁不住暗自窃喜起来,她暗暗对自己说道:“好你个巧舌如簧的死桓温!好你个恬不知耻大将军!原来你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啊!你刚刚还对我说,所谓的‘尤物’,就是你从成汉国俘获来的那位国君李势,现在,你却在无意中,承认了那个所谓的‘尤物’,原来就是可以被你包养的臭女人!你们男人所要包养者,不是****还会是什么呢?我知道你是个不撞南墙心不甘,到了黄河也心不死的家伙,待我拿到了你包养****的真凭实据以后,看你还要如何与我来狡辩!”
想到此处,司马兴男马上变换出一副笑脸,说道:“从古至今,古往今来,老鼠总要偷油,猫儿哪有不吃腥荤的道理?男人么,无意之间,去逛逛烟花柳巷,找个女人去开心取乐,这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事情。是我司马兴男疑心太重,错怪了你桓相公,还望你不要忌恨才是!”
要是拿男人与女人来做一个比较,前者总是粗线条,粗心马虎;而后者则是心细如发,滴水难漏。这不,在司马兴男给了几句连奉承带吹捧的好话之后,他桓温便飘飘然悠悠然起来了!总以为他用几句花言巧语,就把生性心细多疑的司马兴男给蒙混过去了,从此出入府门,私下里去与那位从蜀川带回来的“尤物”幽会,如入情人帐幔,如尝仙丹灵药,无一日缺席,缠绵如胶似漆。
一天,司马兴男的侍女莲花,突然气喘吁吁的跑进她的闺房,还喘息未定,就上气不接下气的对司马兴男说道:“禀报公主!找到了!找到了!到底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把一切的一切,都摸了个一清二楚!”
司马兴男却悻悻的说道:“以本公主看来,恐怕事情并无如此简单!莲花,我来问你,你到底都找到了些什么?又看到了些什么?”
莲花喘息已定,回答道:“我跟在老爷身后,远远地吊着着他,见他离开大街,只身拐进了一条巷子,他若不是去会见那位‘尤物’,还会干什么呢?”
司马兴男问道:“你说,老爷只身拐进了一条巷子,我来问你,那条巷子叫什么名字?他进的是那户人家?那户人家居住的人,她又叫什么名字?他们见面后,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这一切的一切,你都弄清楚了吗?”
莲花被司马兴男一个接着一个的为什么,问的是焦头烂额,但却不知如何来回答!她只是挠耳抓腮,喃喃说道:“这,这,我哪里弄得清楚呢?”
司马兴男接着又说道:“在当今的大晋朝,不论是文官还是武将,不论是王爷还是皇上,也不论是官吏还是富豪,但凡手中有点权利或者钱财的人,吃喝嫖赌,包养情人已成惯例,连皇帝尚且不能正己,又能如何去正自己的下属呢?别人家的事咱,先不必去管去说,就拿咱家的这位桓老爷来讲,以往的他也是道貌岸然,两袖清风,一身正气,为朝廷身先士卒,主动要求去征成汉,伐蜀国,这些都是他身上曾经有过的光辉,令人不得不钦佩!可是,自打他伐蜀取胜归来后,特别是那个叫车胤的大臣,对他说过那句‘尤物’的话之后,他的行为举止就越来越变得怪异起来,他与我的关系也不像从前那样和谐了,迫使我不禁就对他产生了怀疑!”
莲花还是个不谙世事,涉世不深的女孩子,对于司马兴男所说的‘尤物’一词,还是似懂非懂。
莲花感到好奇,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不得不胆怯的再问司马兴男:“公主,这些天来,总听见你与老爷在谈说什么尤物不尤物的,这尤物到底是什么东西,竟值得你们如此去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