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情绪太过激动,阮绵绵竟然哭了出来。
珍珠般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坠,看得韩天成心都疼了。
“别哭了。”他温柔的捧住她的脸,用指腹擦拭她脸上的泪珠。
“混蛋……哼哧……哼哧……”阮绵绵上气不接下气的抽泣,小拳头砸在韩天成的身上越来越没力气。
她脸上的泪太多,怎么擦也擦不干,真是水做的人,流起来就没完。
韩天成只能使出杀手锏:“再哭我就吻你了。”
此话一出,阮绵绵立刻闭上眼,反手抹去泪水。
“我没哭。”满满的哭腔,还说自己没哭,也就阮绵绵有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了。
韩天成怜惜的吻了吻她紧闭的双眸,这么漂亮的眼睛,不应该被泪水夺走光彩。
眼睛热热的,阮绵绵的心慌慌的,她别开脸涩涩的说:“韩天成,你别这么温柔,我怕……”
“嗯?”韩天成更温柔的问:“怕什么?”
“怕……”怕爱上他!
阮绵绵最终没有说出心里的话,她惊慌的打开浴室的门,把韩天成往外推:“你快走吧,求求你,快走……”
“跟我回公寓。”韩天成已经厌倦了孤枕难眠的日子,他要抱着阮绵绵才能入睡。
软玉温香,是最好的安眠药。
“无赖!”阮绵绵气得跺脚,狠瞪他,红晕未消的小脸鼓得像苹果,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男人,被她拒绝还这么淡定这么理直气壮,他的骄傲哪里去了?难道死缠烂打就是霸道总裁的作风?
遇到韩天成这么不要脸不要皮的男人她也是醉了,在他坚定的注视下,她只能妥协。
“好,我跟你回公寓,你先走,在楼下等我。”
得到满意的回答,韩天成唇角上翘,慢条斯理的说:“给你十分钟,晚一分钟惩罚一个小时。”
“奸商。”阮绵绵欲哭无泪。
她还要换衣服梳头发什么的,没有半个小时搞不定。
十分钟?上吊也要喘气儿不是。
客厅一片安静,阮母已经睡着,韩天成从容的走到门口,抬腕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十点零五分,计时开始!”
说完他就打开门出去了。
“砰!”关门声惊醒了目瞪口呆的阮绵绵。
她立刻像打鸡血似的抓扯身上的睡衣,换了衣服和鞋子,她连头发都顾不得梳,抓起提包和手机就往外冲。
一边跑一边看时间,累得她喘不过气,她拼尽全力,在十点十五分的时候跑到楼下,气喘吁吁的上了韩天成的车。
“不错,很准时!”韩天成笑着抽纸巾帮阮绵绵擦汗。
“能不准时吗?”迟到一分钟惩罚一个小时,听到“惩罚”两个字她就腿软。
阮绵绵没好气的推开他的手,杏眼瞪得溜圆,她一边喘气一边说:“你这么无耻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就会欺负女人,你还是不是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韩天成抓着阮绵绵的手,往自己腹部去:“来,验货。”
“你太讨厌了。”阮绵绵胸闷气短,小手攥成拳头,拒绝亲手验货。
“我还可以更讨厌。”
她羞恼的样子娇俏可人,韩天成情不自禁的俯身,在她的耳畔印下一吻。
阮绵绵低着头,耳根霎时间红了个透。
难得她这么乖巧,他也该给她点儿奖励。
韩天成变魔术似的大手一翻,手里多了一个小小的蓝丝绒盒子。
他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钻石耳钉,想帮阮绵绵戴上。
“什么东西?”
韩天成的手一靠近,阮绵绵就条件反射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厌恶的瞪他。
被阮绵绵眼中流露出的厌恶刺痛,韩天成苦笑着扬扬手中的钻石耳钉:“喜欢吗?”
“不喜欢。”
耳钉其实很漂亮,4C级钻石就是在昏暗的路灯下也闪亮夺目。
阮绵绵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欣喜。
韩天成始终不懂她究竟想要什么。
她想要的东西,不是用钱能买到的。
阮绵绵就像木偶般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任由韩天成帮她戴上耳钉。
一克拉的钻石戴在耳垂上沉甸甸的,阮绵绵轻声说:“谢谢。”
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她却连一丝笑都吝啬给予。
花送了,珠宝送了,却没收到预期的效果,韩天成的脸色也沉了下去。
手握成拳,他冷声质问:“阮绵绵,你到底有没有心?”
“我的心早就死了。”
阮绵绵望着前方,目光空洞,视线没有焦距,嘴角上翘,渗出冷笑,想不被伤害,她就不能有心,除了自己,不再爱任何人。
山盟海誓的爱情,情深意重的亲情,都让她体会到刻骨铭心的痛。
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小心翼翼守护自己的心,不再轻易付出真情。
看到阮绵绵眼底的绝望,韩天成心痛如绞,胸中堵着的气恼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怜惜。
他情不自禁的把她拉入怀中,大手轻抚她的长发,慎重其事的说:“心死了没关系,我一定会让它活回来。”
“只怕你会让它死得更透。”
“不会。”他对自己有信心。
“哼,不好说,你这个人那么坏。”靠在韩天成温暖宽厚的怀中,阮绵绵突然感觉到了久违的心安。
鼻子发酸,差点儿哭出来,眼眶润润的,有波光在流动。
她呼了一把鼻涕,泄愤似的全部抹在了韩天成的白衬衫上。
韩天成失笑:“怎么二十岁了还像个孩子?”
听到韩天成这么说,她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
酸酸的,涩涩的,闷闷的……夹杂在一起,憋得她难受。
阮绵绵用尽全力推开他,“以后别到我家去了,你这么嚣张早晚有一天会被发现。”
她抽纸巾擦擦鼻涕,闷闷的说。
“你在公寓,我就不会去你家。”韩天成话音未落,阮绵绵就飞了一记白眼给他。
“要我去公寓住也可以,你不能和我睡一张床。”阮绵绵知道韩天成有多霸道,忤逆他没好果子吃,不如一人退一步,有商有量好办事。
“好!”出乎预料,韩天成答应得极为爽快。
他摸出手机,给秘书发了条短信,然后开车带阮绵绵去南山看夜景,等公寓重新布置好再回去。
凉风习习,来南山看夜景的人不多,恋爱的小情侣倒是不少。
韩天成停了车,握着阮绵绵的手沿环山步道往山顶走,路上偶遇卖孔明灯的小贩,阮绵绵兴起买了一个。
借小贩的笔,她把自己的心愿写在了孔明灯上。
“写的什么?”韩天成好奇的凑过去。
阮绵绵连忙捂住,不准他看。
“心愿是给老天爷看的,给你看就不灵了。”
韩天成笑笑,没说他可以帮她实现心愿。
这傻丫头,求老天爷还不如求他来得靠谱。
写好心愿之后阮绵绵把便签纸叠好,塞进孔明灯下方的小袋子里。
韩天成帮她点了火,孔明灯缓缓升空,越飘越远。
阮绵绵望着远去的孔明灯,在心里默默祈祷。
韩天成凝视阮绵绵落寞的侧脸,又发了条短信,派人去找回孔明灯,他想知道阮绵绵的心愿是什么。
山上的空气很好,凉凉的夜风吹在身上神清气爽。
风,吹起阮绵绵的长发,舞动她的裙摆,她就像仙女一样美,望着城市的万家灯火,孤寂感越发强烈。
一盏灯代表一个家,那么多的家,却没有一个属于她,什么时候她才能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呢?
她好想好想要一个家!
韩天成就默默的陪着阮绵绵看夜景,想心事,直到秘书发来短信,他才带她回公寓。
阮绵绵走进卧室,看到以前的床换成了两张单人床,中间放了床头柜,没有挨在一起,搞得像宾馆的标间似的。
“满意吗?”韩天成搂着她的肩问。
“还不错吧,你晚上别爬到我的床上来。”
“呵,如果我梦游呢?”
“我一定一巴掌打得你摸不到门。”
“这么凶,不可爱。”
“哼哼,可爱又不能当饭吃,现在流行女汉子。”
阮绵绵说着就挥开韩天成的手,去浴室洗脸洗脚准备睡觉,大姨妈呢,本来就腰酸背痛,还去吹了那么久的夜风,她全身发冷,肚子隐隐作痛,难受死了。
洗涮了换上睡衣,阮绵绵捂着小腹,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怎么了?”韩天成洗了澡,带着一身淡雅的清香坐在床边,大手盖上阮绵绵的额头:“哪里不舒服?”
她肚子痛摸她额头干什么?
“没事。”她翻身背对他。
“难受就去医院检查一下。”他剑眉紧蹙,关切的问。
“不用检查!”阮绵绵没好气的说:“女人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死不了。”
“哦。”韩天成这下懂了,他尴尬的勾唇,连睡衣都没换,披件风衣就出门。
听到关门声,阮绵绵回头望向门口。
房间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韩天成的影子。
都十二点了,他还跑哪里去,真是个夜游神,最好别再回来,陪情人happy去,让她睡上个安稳觉。
身体不舒服,阮绵绵精神不济,闭上眼很快便进入了梦乡,也不知睡了多久,她突然闻到一股苦中带甜的中药香。
然后头便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抬了起来。
“张嘴,慢慢喝。”富有磁性的男低音入耳,她却把嘴唇闭得更紧了。
从小就不喜欢喝中药,就算是在睡梦中,阮绵绵也是抗拒的,她半梦半醒,不高兴的推拒:“我不喝……”
“啪嗒!”水杯落地声音发出巨响,阮绵绵顿时清醒了。
她睁开眼,看到韩天成正蹲在地上捡碎掉的杯子,地板上满是褐色的中药。
闯祸了!
在韩天成发现她醒来之前,她连忙闭上眼睛装睡。
听到韩天成出去又进来,阮绵绵都没有睁眼。
直到她的唇被韩天成灼烫的嘴覆盖,她才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只能看到他浓密的剑眉,紧闭的深眸和高挺的鼻梁。
韩天成巧妙的拗开她的唇舌,将苦中带甜的益母草冲剂缓缓度入她的口中。
“咕噜,咕噜……”怕被呛到,她不敢说话,益母草冲剂顺着她的喉咙入腹,整个身子都暖了。
“自己喝还是我喂你?”韩天成柔声问。
“我自己喝。”阮绵绵连忙坐起身,从他的手中抢过水杯,眼一闭,心一横,剩下的益母草冲剂都进了她的肚子。
嘴里甜中带苦,她最不喜欢这味道,小脸皱成一团,韩天成适时将一颗太妃糖塞进她的小嘴,立刻缓解了她的痛苦。
含着甜滋滋的太妃糖,阮绵绵笑眯眯的说:“你请来调查我的人不错嘛,什么细节都查得清清楚楚,花了不少钱吧?”
阮绵绵的话让韩天成哭笑不得,他说:“如果能查到你心里想什么,花再多钱我也愿意。”
“啊,钱这么好赚?那你把钱给我好了,我告诉你我心里想什么。”阮绵绵兴奋的伸出手,等着韩天成给钱。
“自己拿。”韩天成豪爽的把钱包放在了阮绵绵的手中。
“嘿嘿,你钱包这么鼓,肯定有不少钱。”拿到韩天成的钱包,阮绵绵就两眼放光,土匪气质一览无遗。
她打开钱包,里面的现金不多,取出来数了数,才一千多快钱,和她的想象相去甚远。
还以为韩天成这种土豪钱包里随便都是万儿八千的,结果就这么点儿钱。
阮绵绵撇撇嘴,嫌弃的说:“你这种身份的人应该拿一捆一捆的钱砸我啊,这点儿钱你拿得出手我还嫌少呢!”
看到阮绵绵数钱时财迷的样子,韩天成眉目温柔,带着浅笑,太可爱了!
他说:“平时很少用现金,你要多少,我转给你。”
谁让他有洁癖呢,总觉得钱上面细菌太多,他是能不碰就不碰,碰了之后一定得洗手。
“你觉得我的想法值多少钱?”喝了益母草冲剂肚子舒服多了,阮绵绵这才有力气盘腿坐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韩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