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警察对视了一眼，表情有些迷茫。
“这……恐怕不太好吧……”
“没事，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
“我们的安全？”
“你们的安全。”
两位警察咽了咽口水，看了看林诚和嫌犯。走了出去。
林诚笑了笑，面朝嫌犯，两人对视了数秒钟。
他一把拉过椅子，在嫌犯对面坐了下来。
“是你，就是你……”
“你能不能换了词语，都说多少遍了，你烦不烦，反正我是烦了。”
“就是你？”
“你认识我？”
“不认识。”
“不认识你瞎叫唤个什么劲儿啊。”
“你的气味我认识，就是这个气味。”
“什么气味？”
“让我兴奋地气味，让我想要干活的气味。哈哈，哈哈。”
“是杀人吧。”
“你不懂，那是艺术。一种真正的艺术。”
嫌犯说着，放声大笑起来。一阵冷彻心扉，让人不寒而栗的狂笑，通过话筒，充斥了两个房间。
林诚稍微皱了皱眉头，倒是显得一脸轻松。
“那你能告诉我，你是用什么东西雕刻你的艺术品的吗？”
“我去！这种问题这么蠢！怎么可能回答嘛，柳队，你看是不是算了！我刚才就说着玩的，没想到你居然真的……也是怪我多嘴！”小姜一听到这个问题，立马尖声叫唤起来，一副懊悔的表情。
“行了吧，你心里乐开花了吧。你不就是等着看林诚笑话的？”柳小敏冷冷地说道。
“柳队，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可是……”
“闭嘴！看着。”
柳小敏怒道。
“用什么东西？当然是用……嘿嘿，你真坏。”
突地，嫌犯打住了自己的话，狰狞地笑着，直视着林诚。
“伟大的艺术家都有自己所钟爱的工具，你怎么能没有呢？是吧。”
林诚并不在意，依旧面不改色地说道。
“我当然有，当然是在你们找不到的地方。”
“找不到的地方可不多见咯。”
“你们绝对，绝对，绝对找不到。”
“我相信你，外面那群猪脑子怎么可能知道。我又不是警察，我才不关心。我就是被派进来跟你聊天的，也不知道什么审讯技巧，咱们就瞎聊吧。”
“好，瞎聊。如果我还在外面，我一定把你做成我的艺术品。”
“是吗？那我可不太好做哦。就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两人嘿嘿嘿地笑着，像是多年没见的老朋友，天南地北地侃着、扯着。
外面的小姜笑嘻嘻地看着，调侃地说道。
“你们看着林诚，说不出什么话来就开始瞎胡说。真是搞笑。”
“那还不是你提议让他来的。”柳小敏也有些不耐烦。
“那他也不能这样拖时间啊，本来以为他身手不错，脑子肯定也好使。没想到啊，失策啊！”
“那人家好歹让嫌犯开口了，不想某人撬了一个晚上得到一句‘想上厕所’。”
房间里其他的警察都捂着嘴笑了起来，小姜脸上一阵青红，
“柳队，你怎么胳膊肘老是往外拐的。”
“我这是实事求是的说实话，不爱听？”
“没有，怎么会……”
小姜被柳小敏这么一怼，耷耸着脑袋，不再说话。
而林诚和嫌犯的对话也越聊越深入。
他知道对方不仅仅是个变态，而且逻辑清楚，第六感敏锐，绝不是普通常人可以相比的。
“你在想什么呢？”
嫌犯看着林诚久久不说话，发问道。
“我在想你下一句想说什么。”
“你不用猜测我的内心，如果你猜中了，那你也一定是一个杀人犯，或者，离杀人犯不远了。”
林诚心里一惊，表情却不动声色。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
确实，他一直在揣摩嫌犯的内心，从话语中，从动作中，从各处的细枝末节和习惯中。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是毫无头绪，他只是在强作镇定罢了。
对方的一席话却点醒了自己，这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彼此的想法。
看来要换一种策略了。林诚想到。
突然，他心里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点子。
他左手暗聚真气，右手朝嫌犯伸去。
“你怎么知道我不了解你的内心，而你怎么又知道我是一个好人？”
“是吗？”
嫌犯不知林诚伸出的手是何用意，便也把双手搭在了桌子上，林诚一把搭了上去。
这是林诚第一次和这样的变态接触，他的心早就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去了。
而目睹着这一切的柳小敏和小姜等人，也是一声惊呼，每个人都神情严肃。
“怎么样，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林诚顺手把左手也搭了上去。
“你在想怎么杀我。”林诚淡淡地说道。
嫌犯心中一惊，突然感觉手中一股强有力的气体传到体内，飞速地朝自己的身体而去。
他刚想扯出双手，却发现被林诚牢牢地给固定住了。
“你想干什么？！”他满脸惊慌地吼道。
“你说的对，我确实不能猜中你的内心。因为我们本就是两路人，但是我能让你说出你的内心。”
林诚轻蔑地笑了一下，淡淡地说道。
“我怎么可能会说……”
可嫌犯的话音还未落，内心一阵泛呕，似乎想要吐出什么话来。
那股情不自禁地倾诉欲不知道从何而来！他赶忙闭上了嘴巴。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林诚的微笑，渐渐地感觉到了恐怖。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我……”
又一阵欲望来袭，他又闭上了嘴。
“说吧，说出来心里就舒服了。”
林诚的声音温柔无比，像是妈妈的睡前的柔声细语的安抚，让他平静，让他沉迷。
他渐渐闭上了双眼，口中念念有词，身体无意识的阻挡着他脱口而出。
“大声点，让所有人听到，听到你的坚强和勇气。”
“北郊废弃车场后面的葫芦巷二区十三号，有个地下室，我自己挖的。都在那里，都在那里……”
嫌犯昏昏沉沉，脑袋左右摇摆，完全支撑不起来，迷迷糊糊地说出了这段话。
林诚微微一笑，放开双手，撤出了真气。大汗淋漓地看着窗外。
而他不知道的是，窗外的众人早已是呆若木鸡，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