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慕清欢也没待多想,赶紧两步走上前去,将人扶起来,这么闷声不吭的,以为是她多抗疼,没想到她是晕过去了。
他脑子里出现的先是一阵空白,这么强大的人也能晕?抽了女人家一个嘴巴子没见醒,倒是把自己抽醒了,赶紧抱人起来就往主院跑,看到路上的宫人,随意交代了叫宫里的大夫来,急冲冲地赶往主院,嘴里念叨着,“你没事儿吧,你别死了呀……”
武场到主院的路挺远,跨了小半个宫,长长的几段路,绕过几道宽宽路巷子,跑过“沉香亭”,经许“醉仙楼”,沉暗色的街板上,只有一阵哒哒脚步踏实落在上头的声音,跑得那样急。
急急的喘息声是整个宫里唯一能让人清楚听闻的声音,一声压过一声的急。
这声音总算是落在了主院,一下子踹开主屋的房门,只见得一张惊愕的脸。
“怎么回事?”
雪衣立即迎了过来,伸出双手要接过来,但是慕清欢没见着,只想着把人放到床上,话也没多余的嘴来答,岑寂的主屋只剩下一声急似一声的喘。
雪衣举着手背对着顿了一顿,方才转过身去,蹙紧了眉头,拧住了心头。
“你……她突然……突然晕过去……了,找人……沈望舒,白隐修……随便都好。”
把人放到床上,便只能坐在床边的地上靠着歇气,一段这么长的路,愣是一步不歇地加急跑,汗如雨下,额头上的汗直接一颗颗地往下掉,没半点含糊的。
一看,便是真心地急急赶回来的。
揩去眼帘前的汗水,慕清欢被汗水凝住了眼睛,朦朦胧胧只看见那边的一个人怔了怔,停顿了半晌,然后快步出去了。
这下,更是安静了,安歇了一阵,喘气也匀了下来,沈望舒也才吊儿郎当地过来了。
一看来了这么个不靠谱的东西,就觉得雪衣做事也是尤为不靠谱的。真把他自个的女人这么不拿回事呢,扶着床脚站了起来,腿脚肌肉仍是在一阵阵地打晃,缓过一阵走了几步,犹是不舒服。
沈望舒先略微真吃了一惊:“哟,还真晕了,我以为变着法子来唬我呢。”
慕清欢走了挺远,主院一个照顾的宫娥都没有,唯一可以看见的便是罂粟,叫了罂粟姐姐去招来白隐修,宫里清清高高的白长老必是不会听这么一个说不上话的外人的话的,只能假借与人。
罂粟有些担心,“宫主怎么了?”
“我不知道,你先去叫那个什么白隐修吧,罂粟姐姐,他不来也得绑了来啊。”
罂粟低头想了半刻,她也是个不废话的人,一步跃上一丈高的墙头,打这条路直接奔过去。
啊,在担忧那个突然间毫无征兆晕倒的人的同时,抽出一点心思赞叹了一下,他们也真是一堆奇特的人啊,功夫高就是好,从不走路的呢。
沈望舒别的不行,摆架子倒是挺行,端坐在床沿诊脉,看上去还算妥当,翻翻她的眼皮子,也还算像个样子,这个拧着眉头不说话——
“怎么了,难道这皱眉不说话然后别人一问情况,大夫摇头说情况不好是你们学医的标配吗?倒是说个话呀。”
“你懂个屁,一边待着。”话说得不正经,但慕清欢认真想了想,这还是头次见他这么严肃,半点玩笑之意都无。
抬头悄悄偷看了两眼晕得不省人事的赤莲,神情很是自然,倒不见有痛苦的样子,就恰如简简单单打着盹,小睡一下。
房内燃着的檀香烟熏袅袅,钟漏哒哒滴水沉闷地响,屋内昏黄色光阴的脚走了小半截了,仍旧是没半点结头来,倒是白隐修提着小木箱来了。
跟来的还有后头桃李春红色妍妍立的罂粟,哟,后头一声猩红衣裳,扭着身段,衣袂袅袅如莲摆开的,霓红裳也赶着趟地凑热闹来了。
虽然不解这霓红裳来做什么,但总归这个样子不会是来看笑话的。提防着看了看,迎了上去,还没说上一句,白隐修见也不见人,伸手直接推开了。
“她怎么样?”
“不清楚,这个脉摸着是和顺得很,没见有什么差错,面相红润,眼睛也是有神光的,但这个脉却跟平常的有些不同,亦不是浮沉轻重缓急的事儿,说不好。”沈望舒走了下来,接过药箱子,一一同白隐修说清楚。
“她好好地怎么就昏了?”
“哦,我想给你说来着呢,她好像是中风了,要不就是癫痫了,之前她还拿着剑同我比划来着,突然间就脸色灰白了,全身打着抖,说不好那个样子,然后就晕了,我发誓我没做什么的,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得有几个胆子才能去跟她耍心眼子背后偷袭呢。”
看着白隐修薄凉着脸,刀削的神色就没个好脸色的,急忙澄清。
“知道知道,你别插嘴。”沈望舒及时止住了他没个完的长篇洗脱剖白。
站在床头一直没说话,似乎也不关系这边只知道看着床上人的雪衣突然间走了过来,“白长老,我想起来十五那****也是突然间有了情况的,她突然间脸就变得没有……”神色着难,双手捏着拳,霎是急人一般,不知道怎么形容。
“没有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