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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水鬼留客

向子扆大惊失色道:“师……师叔,你这是何意?”

古师亘阴笑道:“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你对我态度前倨后恭,无非是因为眼下受了严重内伤,性命操之我手。我现在未得《归藏》真经,非得留你性命,将你所知,与那顺德帝姬互相印证才行。然而我不想杀你,你可未必不想杀我呀!徜若你内伤一好,趁我不备,一剑将我捅个透心凉,我哪里还有命在?你放心,你只要乖乖的,我不催动这化尸大圌法,这些小蛛就会在你体内一直蜇伏。除非是我死了,这些小蛛失了禁制,四处乱走,嚼食脑髓,那时才会要了你的性命。”

向子扆痒麻了一盏茶的工夫,果然感到这些小蛛已钻入肌肉,蜇伏不动,忙跪下磕头道:“师叔道法幽深,弟子心悦诚服!”心中暗暗叫苦,又惊又惧,当下只得请古师亘和朱子丰回军营歇息。只见古师亘摇铃念咒,那百十余具“蜘蛛尸”俱皆人立列队,跟在他身后行走,情形甚是诡异可怖。

这短短的七八里路,向子扆脑中闪过了几十条脱身之计,每条都难保万全。最后他暗自一咬牙,心道,顺德帝姬眼下不知怎样惹恼了任德敬,被迫逃入深山,惶惶如丧家之犬,护从军马死了个干干净净,正是六神无主之时。待到见了她,老子当即反水,叫声“公主快走,我来敌住古师亘这老贼!”再抱着帝姬,使飞虎神抓之术遁走,古师亘这老棺材瓤子未必赶得上我。老子生得丰神俊朗、风流倜傥,宫中多少皇妃、皇太妃平时都对我眉来眼去,暗递秋波,何愁降服不了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妮子。等老子挟持帝姬到了一个安全所在,我只要使出种种情圣才子的手段,或吟诗作对,或显摆武艺,或感伤身世,趁她对我情难自已之时,强行霸占了她身子,她必定便要对我死心塌地,设法用《归藏》神术,化解了我这化尸大/法。

他心中盘算,眼角向朱子占一瞥,心中一凛道:这法子八成能行,唯一碍手碍脚的便是朱子丰这骚圌货。顺德帝姬要是喝了这****的干醋,倒也难办。这****甚得古师亘的欢心,怎样把她做了,才不惹得老贼起疑?对了,这****不会水,明日渡河之时,瞧老子做个小法,把你推到黄河里喂王八!

想到这里,他甚是得意,朝朱子丰微微一笑。朱子丰倒大是感动,跟在古师亘身后,频频向他暗递秋波。不多时,一行三人回到营中,茅山群道和营中军士见三人驱赶这么一大群行尸而来,都是惊骇万分。

向子扆向茅山群道低声喝道:“瞎了你们的狗眼,还不快拜见你们的师叔祖!”

茅山群道一见向子扆如古师亘如此恭敬,便知他必是受了古师亘的挟制,当下别无他法,只得跪倒拜见。当夜,茅山群道在古师亘的指挥下,给百余具行尸遮上了毡布,古师亘与朱子丰便睡在营中。第二日,出去找船的军士陆续回来,却只寻得五七条划浆小船,千余人马,无法尽渡。向子扆便在帐中调兵遣将,命一将带领五百军马,去此地向东七十里的大禹渡抢劫商船。当晚向子扆督帅人马,又在营地宿了一晚。

这夜三更时分,向子扆正在房中打坐,施展神火飞鸦之术,继续追踪顺德帝姬的踪迹。朱子丰一撩帐帘,神情严肃地走了进来。

向子扆一惊,纵身跃起,不知她又要如何害人,心中惊疑不定。

朱子丰左张右望,见四下无人,便对向子扆苦笑道:“老贼正在林中施法练功,命我又来勾引于你……师哥,我实是对你不住。”说着纵体入怀,在向子扆怀中幽幽饮泣。

朱子丰言道,她昨夜对向子扆所说,原有一半是真的。她凡心难抑,专程下山来找向子扆,那却是三年以前的事了。那时古师亘这“南法”尚未练成,一心想在茅山子弟中给自己网罗几个徒弟,替自己炮制尸鬼,供自己驱使,头一个便惦记上了茅山派中美艳过人的朱子丰。那一日朱子丰下得山来,在旅店之中歇宿。临睡前运起清静丹法,正欲坐神入照之时,却见向子扆走了进来,对自己使出种种情圣才子的手段,一会儿吟诵诗词,一会儿耍弄剑法,一会儿笑嘻嘻地夸自己的美貌、牵动自己的手足。朱子丰知是自己功力不足,心魔来扰,当下也不以为意。

向子扆见她不理自己,忽地扒光了自己的衣服,笑嘻嘻地指着她,吟出两句丹诀:“有人要问真炉鼎,岂离而今赤肉团。”朱子丰忽感道心摇动,春意盎然,情难自己。

原来数年前,向子扆未离茅山之时,与朱子丰郎才女貌,互有情愫。一日天热,朱子丰趁着风清月白,独自去后山的楚王涧中沐浴。她刚到得涧边,便见一块大石上朦朦胧胧有一人影,走近一瞧,不觉大羞,竟是向子扆赤身裸圌体,五心向天,正在那里吸取日精月华,修炼五雷玄功。朱子丰见向子扆瞧见了她,不但不扎入涧中躲避,反而毫不害羞,那疙瘩也是雄姿英发,不禁急转回身,心中呯呯直跳,嗔道:“师兄,你练功便练功,脱成这样,见我来了,也不躲避,必是心存不良,意图调戏。瞧我不告诉师父去!”向子扆却微微一笑,朗声长吟道:“有人要问真炉鼎,岂离而今赤肉团。”正是阴阳双修法中的两句歌诀。朱子丰心旌摇荡,也不沐浴,以手掩面,急急去了。此后心中却是种下了向子扆的影子。此时见向子扆吟诵起这两句丹诀,道心一弱,立即被心魔趁隙而入,便与幻像中的向子扆云雨起来,一时蜂狂蝶浪,欢乐无极。待得神智稍清,却发现古师亘那沙皮狗般累赘囊囊的身子正在自己身上耸动,原来自己已是被古师亘以猖鬼之术迷了心智。

她羞愤交集,当下就要横剑自刎,还没来得及拔剑,就被古师亘施了“蜘蛛尸”之法。朱子丰虽然从未下山,也知这“南法”甚是阴毒,自己一死,身躯便成了尸鬼,魂魄永世被拘在寸地,再无超生之日。她只得忍气吞声,听从古师亘摆布,替他迷惑男子,炮制尸鬼。

朱子丰哀哀戚戚地对向子扆道:“师兄,老贼昨晚本想故计重施,以猖鬼之术迷你心智,让你吐露《归藏》真经,之后便要害你性命。是我自告奋勇,然后在紧要关头,故意露出破绽,其实是救了你一命。这老贼极是阴险歹毒,他打算让我引你默写出《归藏》真经,套问到顺德帝姬的下落后,便将你炮制成一具飞僵,听他驱使,替他害人。”

向子扆一惊,说道:“好师妹,亏得你今夜以实情相告。否则我失了提防,早晚间就要性命不保。你今夜将如此重大的机密向我吐露,想必已经有了诛此老贼、救你我二人性命之法了?”

朱子丰道:“那老贼修成‘南法’之后,昼不眠、夜不休,只近尸气,不需饮食,更兼有两只护身小鬼,是他以心血为引亲自炼制的,要暗算他,比登天还难。这老贼的武艺与你也只是旗鼓相当,所惧者唯有他的‘南法’厉害。他的驱尸之术在陆地上的确凌厉难当,但明日到了黄河之上,又是朗朗白日,那便毫无用处。小妹已在黄河上伏下了帮手,明日渡河之际,就是与老贼见生死之时。咱们趁老贼与我那帮手相斗,抽冷子拔剑齐上,将老贼砍成肉酱!以我的‘南法’功力,应能保证咱二人身上的化尸大圌法月余不发作。古师亘这‘南法’本是源自《归藏》的末流小术,《归藏》之中,必有化解这邪术的法门。咱们统率军马,抓了顺德帝姬那小妮子,逼她交出《归藏》真诀。然后咱俩从此避走深山,不问世事,同证大道,修成神仙眷侣,一齐肉身成圣,你看可好?”说着望着向子扆,神色甚是至诚。

向子扆知道自己的性命此时完全操在古师亘手中,古师亘并不需要派朱子丰再来试探于他,是以朱子丰此时所说,必定句句是实。他此时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一块大木板,急忙赌咒发誓,约定要与朱子丰生同床、死同穴,共诛老贼,同修仙法,有违此誓,化为行尸,永世不得超生。二人赌咒发誓,哭哭笑笑,说到情浓处,又搂搂抱抱,巫山云雨起来。

次日清晨,去大禹渡寻船的军马已经劫来四十余艘大小商船。古师亘的百十余具行尸白天不能见日头,只得用毡布遮了,让军士们抬上了一艘楼船。古师亘将这些行尸视作宝贝,亲自坐上楼船看着这些行尸。向子扆和朱子丰无法,也只得忍着尸臭,一齐登上这条大船陪他。

船队从河北离岸,一齐向南岸驶去。向子扆立在船头,东张西望,大河上下,只见黄水涛涛,哪里有什么帮手的踪影?他见朱子丰也是神色惶急,不禁心中七上八下。

这一路都刮北风,其他船只行得甚速,只有这条楼船虽然张满了帆,却是如同龟爬一般。船队中有十来条船已至南岸,这艘楼船竟然还未到中流。过了一会儿,这船竟然在原地诡异地打起旋儿来。古师亘心中惊疑不定,叫过船家,喝问怎么回事。

那船家愁眉苦脸道:“道爷,您问我怎么回事,我还想问您怎么回事哪!你看我们一家老小四个,都在船上摇橹,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这船却一直在原地打晃,像是被水下什么东西抓圌住了似的。只怕是您毡布下面盖的这一百多位爷阴气太重,将这河中的水鬼都吸引了过来,所以不让咱们走呀!”

古师亘惊道:“竟有此事?依你看,又该如何是好?”

船老大愁眉苦脸道:“您要不把这一百多位留下,我看今天,咱们几个恐怕就要了帐在这里了。”

古师亘哈哈笑道:“我也不必留下这一百多位,只要将你们这扬帆的、摇橹的四位抛在河中,只怕这船登时就到了对岸。好朋友,你明知我这毡布下尽是行尸,却毫无惧色,已露了形迹啦!四位有什么道道儿,这就划下来罢!”

说罢,古师亘一个倒纵跃到船头,将百十斤的铁锚“噗通”一声,丢入了河中。船身在急流中一定,登时不再打旋。那船家朗声笑道:“古师亘,你死到临头,才知有鬼,已然晚了。众家弟子,与我护法!”

那摇橹的三人齐应一声,身子连纵,双手连挥,揭下了楼船外覆着的一块块黑布。只见那楼船四周,用墨汁写满了一行行经文。那摇橹的三人齐齐一跃,一个跃上楼船之顶,两跃上左右两舷,手掐法诀,指着古师亘,齐声念诵经文:“南无佛驮耶……南无达摩耶……南无僧伽耶……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大悲观世音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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