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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魔高一丈

向子扆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这“蜘蛛尸”,此时见他们滚滚而来,尸气弥漫,也是大惊失色,便想拔腿逃走。他知此时古师亘和朱子丰正在旁边窥探,此时逃跑,背后破绽毕露,非要挨了古师亘的毒手不可。他稳住心神,将长剑向地上一插,手捏法诀,朗声吟诵五雷天罡大咒:

“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万神朝礼,驭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内有霹雳,雷神是名,雷霆速现,覆护吾身!”

向子扆将手一扬,身周轰轰轰轰,闪出一片五色雷火,十几具爬在最前的蜘蛛尸被雷火一击,登时燃烧起来,在火中不住扭动。

古师亘和朱子丰都吃了一惊:难道娄师寰这老棺材瓤子数十年不下山,真的修成了传说中的五雷天罡正法?古师亘知道天下妖异反常之物,最怕雷击,当下心中焦急,就想摇动摄魂铃,叫群尸避退。

向子扆哼哼冷笑一声:“今日教你们这对叛教邪徒知道我派五雷天罡正法的厉害。古师叔,朱师妹,贫道奉劝你们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好自为之,少陪了!”说罢拂袖拔剑,便要遁走。

原来茅山派的娄师寰常年炼丹,熟知药性,他调配各种药物,制成了一批“霹雳雷火丹”,类似当代小孩子玩的摔炮,一遇猛烈撞击就立时爆炸,丹中和了大量硫磺、雄黄、白磷,燃烧起来,有五色火焰,药性发散,又能逼退蛇虫。向子扆掐诀念咒,装腔作势,一边暗暗取出霹雳雷火丹,在袖中弹射而出。蜘蛛尸是有形有质之物,自然也怕火烧。向子扆又胜一阵,伸手在百宝囊中一摸,袋中的二十来颗雷火丹已被他一把掷了个精光,心生畏惧,当下便想借机遛走。

其实他徜若再装腔作势一阵,非将古师亘惊走不可。这一露怯,却反而现了马脚。古师亘见他年纪轻轻,竟然能召唤出传说中的掌心雷,心中也是一惊。又见他转身要跑,心中一动,就知有鬼。他若会使掌心雷,此时稳操胜券,为何不引雷将自己劈了?显然是心虚怕了自己。古师亘哈哈笑道:“师侄,你这五雷天罡正法果然玄妙,师叔适才没看清楚,你再劈一个我看看!”说着又要摇铃念咒。尸群前仆后继地迈过火焰,复又滚滚而来。

向子扆硬着头皮,又复掐诀念咒,咬破舌尖,将手一挥,平地又起了一圈火墙,群尸蜂拥而上,嘶咬一阵,竟是你咬我,我咬你,向子扆已然踪影全无。朱子丰在树上大骇不已,竟不知向子扆是如何金蝉脱壳而去的。只见群尸在树上树下爬来爬去,完全感受不到向子扆的气息,显然是被他逃了。

古师亘哈哈一笑,将袍袖一张,他袍袖之中,飞出两个半尺来长的小鬼,浑身血污,蹦蹦跳跳地爬上草丛中的一块青石,连蹦几蹦,群尸似有感应,迅速围拢而来,便要团团扑上。那青石突然一阵剧颤,冒出一句人声:

“师叔——我服了,请您老收了神通吧!”

原来向子扆刚刚咬破舌尖,吐出心血,挥起一道火墙,将尸群阻了一阻。他在火墙之中掏出三枚定魂针,扎进头顶,闭住三光,暗使飞虎神抓,勾住了身后几米开外的一颗大树,身子箭射而出,同时用一块青布罩住了自己,伪装成了一块大石头。他三光一闭,又凝住呼吸,群尸便感应不到他的存在。

古师亘想了片刻,料定他必然不会使五行遁术,显然是又弄障眼法,其人必定还在附近。这小鬼是他从妇人腹中直接剖出的,煞气深重,感应极灵。果然小鬼刚一出动,便感应到了向子扆微弱的生人气,两只小鬼在向子扆背上一踏,三根定魂针便从他脑中激射而出。向子扆立感魂魄不稳,再踏两腿,三魂七魄似乎都要离体而出,自己马上就要尸解而死。群尸大至,也立时要将自己撕成碎片。他知古师亘已得了“南法”邪术真传,自己未得《归藏》真经,破不了他的邪术。他一心只为长生成仙,爱惜性命,眼见命在顷刻,立即出言讨饶。

古师亘哈哈大笑,收了邪法,群尸退去。向子扆被两只小鬼踏了几脚,魂魄不稳,躺在地上两眼直翻,半晌才算缓过劲儿来。他此时元气大伤,完全不是古朱二人的对手,再也不敢反抗,眼珠一转,已有计较。他心想,古来大丈夫能屈能伸,他们二人是为《归藏》而来,我不妨低三下四,好言奉承,引得他们二人对我信任。若得他们二人驱赶群尸相助,岂不更胜千军万马?待得从赵缨络手中拿到《归藏》,自己先背后一剑,将古师亘捅个透心凉,剩下朱子丰一个女子,还不是随自己怎样摆布?

古师亘金刀大马地坐在一具蜘蛛尸背上,喝问他五雷天罡正法的心诀。向子扆痛心疾首地抽了自己两个嘴巴,检讨自己的错误,说自己自从当了国师,职务上去了,人格就下来了,不由自主地膨胀了,放松了个人修养,竟然不将本门师长放在眼里,区区灯烛之火,也敢与日月争辉,实在是罪该万死。又痛骂本派历代祖先没本事,只会自秘藏私,个个死前留一手两手,将一个好好的五雷天罡正法心诀失了传承,搞得娄师寰和他两人只能偷梁换柱,研制新型炸药哄人,冒充是五雷天罡正法。

古师亘一听是这么回事,也不禁抚腿大笑:“师侄,你毕竟还是太年轻呀!我当年为何跟你师父干了一架,反出茅山,南上北下,深入不毛,去学这‘南法’秘术?咱们派中的道宗秘录,一向不禁门人弟子翻阅,大家想学什么就学什么。可是呢?我把这些经文翻烂了,净是些骗人的花法,有用的东西一样没有。老子诚心向道,这可******不成了跑江湖变戏法的了吗?倒是这‘南法’,小到勒索钱财,魇镇害人,大到赶尸驱鬼,攻城拔寨,还有几分灵验。只不过,这‘南法’只是《归藏》中的末流小术,要想通过这法儿追求长生,那是缘木求鱼,万万不能。真正的长生大道,还在那部《归藏》里。你把这部书献出来,大家研究研究,咱们爷仨一起长生不老,修成地仙,岂不美哉?”

向子扆心中暗道,这世上哪有阴阳双修,哪有三修的道理?瞧你这老贼对朱子丰这****甚是看重,我若吐露《归藏》的秘密,你嫉妒我年轻英俊,岂不立时将我害了性命?他微一迟疑,向朱子丰瞥了一眼,古师亘老奸巨滑,查颜观色,立时领会其意,温言道:“子扆呀,我爱子丰,只是爱她天资聪颖,悟心过人,并没有别的意思。我年届古稀,早已绝精,一根铁枪,早已成了半截蚯蚓,皮沓沓,软趴趴,将女色早看得淡了,一心一意,只是想避劫长生。你只要献出《归藏》真诀,我立时将这‘南法’倾囊相授与你,并亲自主持你跟子丰完婚,让你俩成为一对神仙眷侣,咱们同参仙法,共证大道,断不会将你害了性命。”接着温颜微笑道:“至于我嘛,我只要将那顺德帝姬请来,请她向我解说仙法,以慰老怀,余愿足矣。你可不要多心呀!”

向子扆一听“顺德帝姬”四字,便知这老头色心不衰,只是说得好听,将朱子丰玩腻了,又要打顺德帝姬那绝世姿容的主意,幻想真经美人一举两得,再甩给自己一只穿过的破鞋。同时也知古师亘这老贼处心积虑,显然是在自己身边的这些道童道姑中埋有眼线。自己俗务繁杂,竟然懵懂无知。他既知“顺德帝姬”四字,显然他的眼线已在自己身边经营多年。他眼下性命操在人手,只得愁眉苦脸地问道:“师叔,汴京现下已被金兵所占。我那块大龙骨就在丹房里供着,想是已被金兵掠去。您老想要,应该问问金兵,看是被谁缴获了去,管我要又有啥用。”

古师亘怒道:“******,你的丹房外有五百宋兵、二百道童守着,是我亲自带一个金兵千人队攻打的,那金军千夫长乱放炮石,被我喝止。谁料到竟有这样巧事,平日让这龟孙儿瞄着打,他也未必能打得这样准准——他只是胡乱放了一炮,那炮子儿从窗中射中,正落在那块《归藏》龙骨上,登时将真经孤本打成了一摊碎石屑。我杀散守军,冲进丹房,一见这付情形,老子******当时就——”

向子扆心痛不已,但只得苦笑奉承道:“师叔如此烈火般的性子,必定是当时就将那千夫长一剑杀了。”

古师亘叹道:“老子******当时就一挑大拇哥,对那千夫长说:‘将军打得真他妈准,真是神炮手!’那千夫长是大金狼主的外甥,我怎敢对他无礼,岂不是嫌命长了?但我知你小子日夜对着这龙骨钻研,已有数年之久。你小子又不是白痴,想必另印了拓片了吧?”

向子扆摇头,见古师亘向他挑眉怒视,连忙摆手道:“徒侄这几年日夜参祥,已将真经上的古怪文字和图形牢牢记在了心里,只是资质鲁钝,破解不了这龙骨怪文。”心下暗自得意:“幸亏我没将《归藏》印成拓片,否则老子交了拓片,你这老贼万一不讲信用,岂不是当下就要将我喂了行尸?老子就是一张活拓片,你可不敢将我杀了吧?”

古师亘点头道:“据伺候你起居的道童所说,也确没见过印过什么拓片。我这些年盗过的****大墓也不少,颇能识得几个龙骨文。你不妨将《归藏》上的文字写下来几段,大家参祥参祥。”

向子扆也发掘过不少****龙骨龟甲,只是这《归藏》上的文字幽深古奥,与其他龙骨上的文字截然不同,料想古师亘应也不识,便依着派中规矩,向古师亘恭恭敬敬地躬身道:“师叔,师侄请动兵刃。”见古师亘点头,便拔出长剑,凝神在地面上写起字来。这图形常年在他心中,是以他写得飞快,不多时便在地上写了一百来个鬼画符。谁知这些龙骨文字竟然颇有镇尸伏鬼的效验。四处逡巡的“蜘蛛尸”竟然远远避走,不敢走近这片文字跟前。古朱向三人心中都是一惊,没想到这些古怪文字竟有极强念力,文字本身便有一定的驱邪效果,茅山的那些符箓没一个比得上。

向子扆写完一段,还剑入鞘,站在一边。朱子丰文化水平有限,看得一头雾水,只是笑嘻嘻地,在向子扆身边挨挨擦擦。古师亘负手而立,看了半个多时辰,才道:“周篆与夏篆一脉相传,这开篇的‘归藏’两字,与周篆字形相近,必是夏篆无疑了。其余文字,既非夏篆,也非贞人用来记载卦相的龙骨文……果然好生难解。” 向子扆恭恭敬敬地说了声“是”。

“据说你疑心顺德帝姬参透了《归藏》秘法,派道姑日夜监视。可有这事?”

向子扆见无从隐瞒,只得将顺德帝姬的事从头到尾说了。古师亘一振衣袖道:“既如此,我们今夜就去你营中歇宿。咱们将阴兵阳兵合在一处,那帝姬小妞儿便有通天的本事,也不是咱们的敌手。咱们将她劫来,老道亲自炮制她,不怕她不交待这《归藏》秘法。”

他一拍向子扆的肩膀,温颜笑道:“师侄,你这小子也还算老实,并无甚撒谎隐瞒之处。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你可知我这‘蜘蛛尸’秘术是如何炼的?”向子扆心中一惊。古师亘又是在他肩上重重一拍,他登时穴道麻痹,古师亘掏出一只拳头大的蜘蛛,放在了向子扆手背上。那蜘蛛头生八眼,大腹便便,甚是可怖。只见它狠命一咬,向子扆一阵剧痛,手背已经被它咬出一个小洞。那蜘蛛将屁股插进这洞,“噗噗噗”地排下一堆卵来。那卵一遇人血,便即孵化。过了一会儿,古师亘将手一扬,那蜘蛛便不知被他收进了哪里,将手一拍,解开了他被封的穴道。向子扆心中大惊,伸臂一看,手臂上筋脉搏动,皮肤下方似有无数极小的蜘蛛在四处游走,全身痒麻无比,只想立即死了,以解这难当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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