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楚有些尴尬,转身道,“你知道了?”
凤清瑟点头,“谢谢你从皇宫中救出姐姐,还有,凤家的那些奴仆!”
“嗯!”萧云楚抿唇,想笑又忍住了笑,她终于知道他对她的好了?转身,将她的双手交叠握在手心,“你刚说,什么怎么处理?”
凤清瑟任由他握住双手,声音轻缓,“你,不是打算娶姐姐为侧妃的吗?”
萧云楚脸色一变,收回双手,“你很希望我娶她吗?”
凤清瑟叹息,“王爷……”
“不要叫我王爷!”他突然咆哮起来,狭长的凤眸倏然染上一层阴鸷的火焰,“王爷?清瑟,我们之间,有这么生疏吗?”
凤清瑟低首,垂眸,一言不发。
“算了!”萧云楚长吁一口气,她本来就不在乎他,他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反正你是王妃,纳妃纳妾,你都有资格决定,只要,”他顿了一顿,咽下翻涌的酸水,“你舍得!”
凤清瑟微微抬首,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表情,“谢谢王爷!”
萧云楚单手撑住书桌,心中的苦水不断上涌,他感觉到呼吸都很困难,“谢谢王爷!”多么有礼貌啊,心脏仿佛被她不轻不重的话语击伤,他感到莫名的疼痛,银牙紧咬,强忍住想要爆发的戾气。
“王爷,还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商量!”凤清瑟轻咬下唇,犹豫了半天,终是把话说了出来。
“什么事?”萧云楚有气无力。
“皇上,他知道你救出姐姐后,可能会对姐姐不利……”
“够了!”萧云楚怒极,“本王自有分寸,收起你那泛滥的同情心!”
凤清瑟头垂的更低,目光看着脚尖,缓慢的走出书房,却被萧云楚从后面抱住。
他的呼吸急促,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双手如铁钳一样圈禁住她的腰肢,沙哑着声音道,“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嗯?云雪那样对你,你却处处为她着想,我呢,我对你万般宠爱,你就这样报答我?嗯?”他啃咬着她珍珠般的耳垂。
凤清瑟不适的皱眉,他的气息让她难受,想起以前的蹂躏,微微的颤抖,“王爷,我的身体……”
“放心吧!”萧云楚赫然放开她,“我对一个浑身血腥味的女人也提不起兴趣。”
凤清瑟垂首走出了书房,眸中闪过一丝流光,她没有回尚楚轩,直接往云雪住的地方走去。
房间里,云雪正对着镜子用药膏涂抹伤痕,骂骂咧咧的道,“见鬼的,我怎么会上她的当?居然当真把这药膏拿回来了!”
从铜镜中看见凤清瑟进门,云雪赶紧把药膏藏起,脸上恢复冷漠,不屑道,“怎么?想看看我有没有被萧云楚赶出去啊?”
凤清瑟摇头,“你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嫁给萧云楚,他会保护你,但是你必须跟他坦白一切。”
“另外一条呢?”云雪疑惑的看着凤清瑟,一时忘了反驳她。
凤清瑟转身把门关上,淡然的道,“偷出金银画,你回到皇上身边,但是,皇上也不一定会放过你!”
云雪仿佛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垂首叹了一口气,“所以,我一个都不选,皇上和萧云楚,我一个都不信任,”她顿了顿抬眸道,“包括你!”脸上是一片决绝的寒冷。
“我不需要你的信任!”凤清瑟淡然上前,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放在云雪手中,“我今晚会将金银画偷出来给你,后面的路该怎么走,你自己决定!”
云雪打开手中白色的瓷瓶,倒出里面一颗褐色的药丸,迎着阳光打量道,“这是什么?”
“毒药!见血封喉!藏在牙缝间,咬破外面那层,就会死的很轻松。”凤清瑟冷冷的看着她,依旧是面无表情。
“哼!我就知道,除了毒药,你还能给我什么。”云雪将药丸放进瓷瓶,鄙夷道,“金银画我在王府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你还是量力而为吧!”
“我已经知道在哪里了。”凤清瑟微微一笑,转身道,“你真的不考虑第一条路?萧云楚虽然有点变态,有点龌龊,还有点恶心,但是在这个时代,总的来说,还是个蛮不错的人选……”
“不错?你怎么不自己留下用?”云雪将药丸放在衣袖里,眸光讥诮。
“我怕我会忍不住凌虐他。”凤清瑟打开门,走了出去,室外和煦的阳光让她微微眯眼,药丸给了姐姐,她要重新找一个可以逃出王府的办法。
沿着王府走了一圈,心中主意已定,初夏的微风夹杂着丝丝热气,满树的栀子花仿佛想绽尽自身全部光华般傲然盛开,虫鸣唧唧,待她缓慢走回了尚楚轩正厅,萧云楚已经坐在那里等她。
一桌子珍馐百味,让人一看,胃口顿开,萧云楚见凤清瑟走进,对着她伸出手,“过来,都午膳的时间了,陪我用膳!”
他的口气永远都是命令的,凤清瑟微笑,表面上不动声色,将手交给他,坐在他的旁边,心里冷笑,他以为,她还是以前任他搓扁揉圆的凤清瑟吗?
“大夏天的,怎么你手这么冰?”萧云楚皱眉,火热的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对着门外扬声道,“来人,让厨房把一品官燕汤摆出来!”
外面侍候的丫鬟诺了一声,转身去厨房传宴。
“不必了,这么多,根本就吃不了!”凤清瑟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手,开始为他布菜。
“清瑟?”萧云楚看着凤清瑟优雅的动作,单手撑着额头。
“嗯。”凤清瑟淡淡的应着。
“晚上,你跟我一起进宫,给太后请安吧!”萧云楚看着凤清瑟的眼眸,不放过她眼底的一丝表情。
凤清瑟佯装镇定,抬眸道,“我不懂规矩,怕冲撞了太后。”
“没关系,有我呢!”萧云楚挪挪身体,靠近了凤清瑟几分,猿臂环过她的纤腰,拉近他们的距离。
“用膳吧!”凤清瑟将银箸放入萧云楚手中,转了一下身子,灵巧的躲过他的胳膊。
萧云楚也没在意,接过凤清瑟手中的银箸,犹豫道,“我从小是太后带大的,她老人家一向不问政事,所以也不太好跟我多接触,最近她身子不太好,我该去看看她了。”
凤清瑟没想到他会跟自己说这些,嘴里吃着东西,含糊不清的支吾了一声。
“晚上我们一起进宫吧,是该让你见见她了,我还没成年的时候,她就吵着要抱孙子了,她看见你,一定会开心的!”萧云楚自顾自的说着,眼前的膳食,一口没动。
相反,凤清瑟倒是吃了不少,她抬起头来,犹豫着开口,“王爷,你是太后的嫡子吗?”
萧云楚拿过餐桌上茶碟中的丝帕,轻轻的拭去凤清瑟嘴角的汤汁,目光专注,“不是,我的母妃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死了,太后膝下无子,视我为嫡出。”
“那,皇上呢?”凤清瑟没有察觉他的动作有多么暧昧,看着他的俊脸,轻声问着。
“皇上的母妃早些年最为得宠,可惜红颜薄命,她走了没多久,父皇也跟着走了,就将我流放在边疆磨练,皇位传给了萧玉风。”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落寞和孤寂,凤眸深沉,露出满不在乎的表情。
凤清瑟接过萧云楚手中的丝怕放回餐桌,低声道,“我不想去皇宫,那里的规矩,我不习惯。”
“嗯,不想去就算了。”萧云楚微微有些失望,丫鬟刚好端了一品官燕上来,他拿过一个空碗,帮她盛了一晚热气腾腾的汤。
“那你今晚一个人去吗?”凤清瑟接过汤,并没有喝,只是捧着暖手。
“嗯。”萧云楚点头。
凤清瑟埋头喝汤,心里有些开怀,他晚上不在王府,事情可能会更顺利一些。
是夜,凉如水,浓如墨,璀璨的星子高悬于苍穹之中,凄凄哀哀的眨着眼睛。
突然,王府后院的柴房燃起了大火,那大火越烧越旺,几乎蔓延到侍妾所住的院子,所有的人乱成一团,管家忙不可支的将所有人手掉到后院。
凤清雪更是一副恶煞形象,指手画脚的指挥着王府侍卫,连尚楚轩书房的侍卫都被她调走,凤清瑟悄然走近书房,远远的看了凤清雪一眼。
凤清雪走近,看着不远处的火光,冷笑着道,“我配合的不错吧?”
“不错!”凤清瑟微笑,“希望这大火不会把萧云楚引回来。”
“放心吧,我在王府门口设了暗哨,只要他一靠近王府,就会有人通知我!”凤清雪冷然一笑,往大火处走去,乱中添乱。
凤清瑟轻轻的推开书房的门,书房很乱,平时萧云楚是决不让丫鬟进来打算的,最多让秦松进来收拾一下,可是一个大男人收拾书房,是决计整齐不到哪里去的。
她关好书房的门,提起裙摆,见缝插脚的往墙边走去,白日的时候,她曾瞧见墙壁挂着一幅极其普通的山水画,悬挂着山水画的墨绳磨损的厉害,这说明,这山水画比一般的要重出许多。
而且她低头捡公函的时候发现山水画下面似乎有细末的灰尘,在阳光下发着金色的微光,不细心,是绝对发现不了的。
在她手中握着的是一幅和墙壁的山水画一模一样的画卷,只是里面的东西,可能不一样,但是等萧云楚发现的时候,她早就不在王府了,姐姐也将画献给皇上了。
“你在做什么?想偷东西吗?”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接着书房燃起蜡烛,火光跳跃,满室生辉。
凤清瑟心跳几乎停止,她转身将画卷藏在身后,微笑着看着萧云楚,只是在她惊恐的情绪下,那微笑有点像抽搐。
萧云楚大概是刚沐浴过,一件玄色衣袍微敞,露出带着水滴的精壮胸膛,头发用一根发带松散的绑住,些许凌乱的散在脸颊,魅惑中性感慵懒,他似乎毫不在乎凤清瑟的擅入,将蜡烛放入烛台,一滴蜡油滴在食指,他轻轻摆手驱散灼痛。
“王爷,我……”凤清瑟说话有些结巴,做贼被抓个正着,难免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