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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停电惊魂

段雪莹像是一只被刺激到的斗鸡,在大庭广众之下和聂宸远上演了一场夫妻争斗。

在场所有的人都在围着看热闹,聂宸远的脸色已经黑到了底,可段雪莹完全不知道收敛,反而越闹越凶。

“我嫁给你四年,你心里有没有一天装的是我,而不是这个女人!”段雪莹大叫着,甚至是拽着聂宸远的衣领,跟条疯狗似的往他身上扑。

“立刻停下来,有什么事,我们两个人解决!”聂宸远低声说,那声音里完完全全是克制着的暴怒。

我见他如此态度,便觉得聂宸远心里肯定是有段雪莹的,否则谁会在这样的场合允许自己的妻子如此无理取闹?男人终归都是要面子的。

“两个人解决?”段雪莹完全不顾聂宸远的一再退让,还在大闹,“这个根本不是两个人的事情,你想怎么解决!”

二人又是吵了起来。

我站在一旁,真的是干着急啊。

也说不出来话,即便可以说出来,我也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和段雪莹说。

我和聂宸远都四年没见了,没有一丁点儿的联系,早就断了感情,何以只是一个简单的照面就引得她如此疯癫?

难道四年的夫妻,她还不了解自己的丈夫吗?

两个人还在那里推搡着,这时刘玉珍牵着珍珠过来了,一看这情景,就小声问我:“这是两口子打架?还是又来了个医闹啊?”

我没有回应,还在看着这水火不容的两个人,而珍珠则躲在了我的腿后,抓住了我的裤子。

段雪莹本来正闹得厉害,结果一看到了我身后的珍珠,竟然就停住了手,然后直勾勾的看着她。

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很不对劲儿,下意识的就伸手护着珍珠。

可段雪莹瞪着眼睛,简直就是目眦欲裂,看的其他人也是心里发怵,都是纷纷护住了自己的孩子。

“雪莹……”聂宸远放缓语气喊了她一声,然后向她靠近。

段雪莹似乎是听不见,依旧在盯着珍珠看,看得孩子已经开始要哭了,拽着我的小手直发抖。

我蹲下身子就要把珍珠抱起来,却没想到段雪莹一个猛扑,直接把我扑到在地,然后骑在我身上,掐住了我的脖子,大喊:“为什么你可以有孩子?你这个贱女人!我要杀了你!”

段雪莹的举动引起了人们的惊慌,大家都抱着孩子逃离此地。

聂宸远马上冲了过来,拽开段雪莹,喊道:“你冷静一些!冷静!”

“我冷静不了!”段雪莹声音都喊哑了,浑身剧烈的颤抖着,像是一个即将自我引爆的炸弹。

我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跑到珍珠和刘玉珍的身边,保护着她们两个。

这时,不远处跑来了两个医生,他们帮助聂宸远控制住了段雪莹,好像还给她注射了药剂,她整个人就渐渐的软了下来。

我全程捂着珍珠的眼睛,害怕她看到什么会留下阴影。

慢慢的,段雪莹终于乖顺的倒在了聂宸远的怀里,不再反抗,而聂宸远则将她打横抱起,准备离开。

临了,他看了我一眼,眼中充满歉意,而我摇了摇头,示意他我没事,并且我还看了一眼段雪莹,就发现她还有些微微颤抖。

这么一场别开生面的闹剧,随着这夫妻二人的离开,在此落下了帷幕。

……

因为医院里的这一出,大家出来逛商场的好心情都大打折扣。

尤其是珍珠,还受到了不少的惊吓,幸亏今天刘玉珍也在,可以和我一起哄她,否则我一个人恐怕还真的应付不来。

商量之下,我们先是去了餐厅的麦当劳。

也不是为了给珍珠吃汉堡,我向来不喜欢她吃这些,带她来,是为了让她在儿童游乐区玩一会儿,好把刚才那一页给揭过去。

我和刘玉珍坐在一旁看着她,避免她有什么意外。

“小景,刚才那个男的,是不是也是你和晓珍的同学?”刘玉珍忽然问道。

我稍微愣了一下,冲她点点头。

“我就觉得有些眼熟嘛。”刘玉珍说,“晓珍有一张很宝贝的照片,她说上面是她最好的朋友,一个是你,另外一个就是刚才那个男的。”

听刘玉珍如此说,我默默垂下眼帘,不禁回想起我们三人的往事。

邵晓珍比我和聂宸远小两届,是她那一届里拿全额奖金的第一名优等生,专业课相当好。

只是在美国的大学读书,尤其像我们那种名校,只有奖学金是远远不够的。

或许,在很多人眼中,孩子只要品学兼优,勤奋刻苦,就可以在美国闯出来一番天地。其实不然,走出国门,需要的是更多的钱,无数的钱……并没有几个靠自己一个人就可以解决金钱问题的传奇励志故事。

我记得,我之所以注意到邵晓珍,是因为她从来不参加社团活动,又或者是联谊活动。

在美国,这些都是很好很普遍的社交渠道,况且如果你不参加,就会让人觉得你这个人有些不合群,至少在校园里是这样的。

邵晓珍并不是个沉默寡言的女孩,相反,她热情洋溢,善于表达自己,可是这些活动她依旧不参加。

归其原因,就是因为没有钱。

学校里的亚洲人不多,我和聂宸远那时候处于热恋,经常在校园里散步,一来二去的就注意到了这个可爱明朗的女孩子,三个人的友谊也就展开了。

为了照顾邵晓珍的实际情况和心情,我们经常去那些不用花什么钱,却又是要么充满浪漫气息,要么新鲜刺激的地方,每一次都是玩的不亦乐乎。

邵晓珍说她很喜欢美国,自由奔放,象征着一切皆有可能。可是她知道她能来美国念书,已经是人生里中了头奖,她不敢奢望别的,就希望拿着一张傲人的成绩单回到祖国,找一个好工作,让刘玉珍过上好日子。

可是上天有时候就是这么爱捉弄人,邵晓珍偏偏没有毕业证。

我和聂宸远分手的时候,她陪了我三天三夜,我没有哭,她却哭成了泪人儿,还说了许多伤感不已的话,以及让我至今难忘的话。

她说,原来爱情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美好,甚至是让人望而却步,可她还是要爱,轰轰烈烈的去爱一场!

现如今,得有十年了吧。

我们三个人的现状,死的死,活的活……可活着的又是何种境地呢?

邵晓珍怀着珍珠的时候告诉我,她说她这辈子做的最合自己心意的事情,就是大胆的把自己交给了景哲,还得到上天眷顾有了孩子,她就是要生下来,不管多难,她都要生。

邵晓珍做到了,哪怕是搭上自己的命,她也做到了。

而聂宸远,我们分手的原因是那样的令人啼笑皆非,充满了来自亲人的谎言,还有家族的逼迫……以为通向着本以为该走的路。

可实际情况呢?

我离婚了,家破人亡,还变成了一个哑巴;聂宸远和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共同生活了四年,却是连交流都是困难。

我甚至不敢感叹造化弄人,因为“造化”二字,真的不是凡人可以随便说的。

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之中许久许久,直到珍珠玩的满头大汗,我才回归了现实,看着这个我生命里最大的支柱,一声又一声的唤着姑姑……

我和刘玉珍在确定珍珠的心情已经恢复好之后,就按照原计划带她去买新裙子。

小丫头可有主见了,直接告诉我们,这个不喜欢,那个不好看,转了好几家店,愣是没买到合适的。

等到了一家迪士尼专卖店的时候,她可是称心了。

我们挑了一条仿照艾莎公主一样的冰雪公主裙,虽然价格贵了些,可是她很喜欢,所以我还是买给了她。

等到结账的时候,她忽然又喊我,叫我现在立刻过去。

我听她的语气,真是急的不行,所以就抱歉的看了一眼结账的工作人员,然后马上跑过了过去。

刘玉珍正在那里教育她,说:“珍珠,你要听话。咱们已经有了漂亮的裙子,不可以再买玩偶了。如果你喜欢,再过两个多月就是你的生日了,外婆买给你好不好?”

珍珠在那里摇头,双手握在一起,显得很是坚定的模样。

我靠近过去,一看她要买的东西,我就知道这丫头为什么坚持了,是一只狐尼克玩偶。

“姑姑!”她拽了拽我的衣服,指着狐尼克,“我要把他送给狐尼克叔叔。”

我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头,然后蹲下来,和她比划道:“珍珠,叔叔是大人了,他不会喜欢玩偶的。”

“他喜欢!”珍珠的倔脾气上来了,开始扭着小身子,“小茉莉的房间旁边是一个很大的屋子,里面全是漂亮的玩偶,还是粉色的小床。阿梅姐姐说都是狐尼克叔叔弄的,他可喜欢玩偶了!”

臻玉园里有这样的一个房间吗?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茉莉旁边的那间屋子,不是我原来经常去的阳光房吗?

“姑姑,珍珠自己有钱的,回去就还给你好不好?”她又说。

刘玉珍一听,“噗嗤”一声就笑了,摸着珍珠的脑袋说:“就你那几毛钱,可以买什么?”

珍珠眨巴着眼睛,自是听不懂。

“好孩子,咱们听话,下次再买。”李玉珍又说,然后就要牵走珍珠。

可这孩子屁股向后坐,弓着身子,竟是说什么也不肯走,喊着:“我就要!我要让他陪着狐尼克叔叔!这样狐尼克叔叔就不会孤独了!”

对于这个狐尼克叔叔,刘玉珍一直都是一知半解,以为是什么动画片里的人物,所以见珍珠如此任性,不免有些着急了,严肃道:“那好,你留在这里,我和姑姑走了!”

大人向来用这一招吓唬孩子。

珍珠也吃这一套,吓得坐地上哭了起来,揉着眼睛,哭的越来越厉害。

我无奈的摇摇头,弯下腰把她抱了起来,她就趴在我的肩膀说:“狐尼克叔叔一定会喜欢的……我回来就拿钱来买。”

拍着她的后背,我走过去拿起了那只狐尼克的玩偶。

刘玉珍马上就说:“小景,你又宠她!她都叫你宠坏了!”

我冲刘玉珍笑笑,又看了看手里的狐尼克,心里竟有那么一点点的小高兴。

这狐尼克笑的很坏,和那个无赖还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看着惹人心烦,却偏偏有人非要。

珍珠见我决定买下了,亲了我一口,一张哭脸顿时变成了笑脸。

随后,我们又在商场里逛了逛,还特意去给刘玉珍挑选衣服,珍珠跟着出主意,又逗得刘玉珍大笑,最后买了条裙子。

刘玉珍虽说心里舍不得,但是为着这份孝心还是觉得无比欣慰。

等结束这次商场之行,刘玉珍带着珍珠去卫生间,我就在外面看东西。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每个人脸上都是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看来消费使人快乐舒爽,这话真是不假,女人还是该没事逛逛街。

我正想着,就抬眼看向了对面的橱窗。

只见那巨大的玻璃上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他穿着一身黑衣服,戴着兜帽,和那日的装扮一模一样。

我吓得顿时倒吸一口气,连东西都顾不得拿就要去找珍珠和刘玉珍!

可不过眨眼之间,那个黑色的身影就不见了,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四下搜寻,也是没有任何发现。

刘玉珍领着珍珠出来,问我在找什么?我立刻带着这两个人打个车回了小区。

……

到了晚上,一切如旧。

珍珠今天格外兴奋,一个是买了喜欢的裙子,还有狐尼克,再有就是明天晚上就可以去看演出。

所以,我哄了半天,她才睡着。

等出了珍珠的房间,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就是今天在商场看见徐亚南的后怕。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了四天。

我之所以没有选择报警,就是还念及旧情,不想他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坐了牢,没了未来和前途。再来就是这四天之内,他也并未出现过。

可是,今天的情况说明他在跟踪我们!他想做什么也是显而易见的,肯定是为了钱,为了毒品。

想到这一点,我觉得不能再瞒着了,哪怕是不去报警,也该让霍言安和刘玉珍有个警惕。

于是,我把这二人叫到了客厅里,把事情说了出来。

霍言安听后大惊,立刻问我:“怎么会遇到他呢?而且……你确定他吸了?”

我点点头。

刘玉珍听得一头雾水,霍言安就和她解释了一番,听完之后,刘玉珍吓得脸色都白了。

“那、那现在怎么办?”刘玉珍问,“要不给他点儿钱?全当消灾了!”

我和霍言安相视一眼,估计都是心道若是给钱能了事,那也就好办了。

“珍姨,您也先别急。”霍言安说,“其实,说到底,这个徐亚南最主要的还是为了钱,而且是源源不断的钱。他一旦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得钱的路子断了,那才是要他的命。”

霍言安说的没错,这也是我没报警的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徐亚南不敢轻举妄动。

一是怕没钱,二是怕警察。

“现在,我们都知道了这个事,首先还是凡事多个心眼儿。”霍言安又说,“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尽量少带珍珠出去。咱们再观察两天,如果有什么问题,那就只有……”

霍言安看向我,那意思应该是在询问我的意见。

我点点头,表现的很坚定,那就是再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那就报警。

刘玉珍这边了解好情况以后,也算是没一开始那么紧张了,同我们又聊了几句,然后就回房休息。

而我和霍言安还无言的坐在客厅里。

过了一会儿,我起身回房,从我的钱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交给霍言安。

“这是做什么?”他疑惑道。

我也不会比划那两个字,就在纸上写下:入股。

霍言安一看,立刻把银行卡塞会我的手里,说道:“不用!挣来的钱本来就是咱们大家的!”

我又写下:我这是管你要分红。你不能拒绝,否则我就不花你的钱了。而且,这里也没有很多少钱,只有二十万。和你那店铺昂贵的租金比起来,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那我也不用!我有钱!”霍言安继续拒绝。

我瞪了他一眼,然后把卡塞回他手里,站起来比划道:“我就是你咖啡馆里的老大了,你得听我的。”

霍言安笑了。

……

转天,霍言安为求稳妥,特意把我送到了诊所门口。之后,我们约好晚上见,然后就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

由于来的时间尚早,我就坐在等候区那里随意翻看了一下杂志,这时就听头顶传来了一声:“昕儿。”

正在翻杂志的动作一顿,我抬头就看到了聂宸远,他的身边还站着我的心理医生。

杨医生冲我笑笑,说:“真没想你是聂医生的好朋友,我回来可是要把后面的费用全免了,否则啊,我下回都不敢和聂医生聚餐了。”

我一愣,不太懂这俩人是怎么认识的。

看向聂宸远,他冲我笑了笑。

最后,我把问诊时间推迟了,和他去了一楼的星巴克。

……

原来,这位杨医生原来不是心理医生,而是一个肝胆外科的主刀医生,和聂宸远开过几次会,两个人是老相识。

“心理医生现在也不算是很普遍,看得人不是很多。”聂宸远说,“我昨天看你写的正在接受治疗,我就随便打听了一下,没想到第一个就中了。”

我一笑,喝了口手边的咖啡。

“这几年过得怎么样?”聂宸远又问,不过马上他又是摇了摇头,“这句话我有些问的多余了。你可以不必回答。”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他的话无意之中又撕开了我的伤口,不过我也没在意,就写下自己的心态,总之,就是还好吧。

聂宸远盯着我本子上的几个字,沉默了一会儿。

随后,他又说:“昨天的事情,我很抱歉。吓到了你,也吓到了孩子。”

我摇摇头,示意他都已经过去了。

紧接着,聂宸远又是叹了口气,说道:“我估计你也看出来了一些,段雪莹她有些过激了。”

我没有表态,但心中自是有答案的。

对于段雪莹昨天那样的反应,谁都看出来这有些病态的成分在里面,否则又怎么会用镇定剂呢?

“两年前,她怀孕了。”聂宸远忽然道。

我眉头一皱,听他和我说了段雪莹的事情。

自从他二人结婚以后,日子过的要比想象中的难以磨合,所幸的是,大家还都有愿意磨合的意向。

半年后,段雪莹提出让聂宸远给她一个孩子,聂宸远答应了,并且段雪莹也成功受孕。

可无奈段雪莹独断跋扈惯了,掌控欲和占有欲,以及疑心都很重,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扭曲了。

聂宸远有一次去见一位老朋友,是原来他读医科时,比他大一届的学姐,两个人一直都是在专业上经常进行探讨的好伙伴。

那天,他们的导师也去了,只不过半路堵车,耽误了时间。

可谁知道段雪莹找人跟着聂宸远,见他和一个女人独处,没多大会儿功夫,人就风风火火的来了。

段雪莹脾气火爆,更是毫不顾忌的张扬,谁也不怕,谁的面子也不给,抬手就打了人家一巴掌。

聂宸远的这位学姐脾气也有些爆,两个人纠缠之下,段雪莹摔了一跤,这孩子也就流掉了……

“自从那以后,她的性格发生了不小的变化。”聂宸远轻哼了一声,无奈的摇摇头,“我怀疑有人格分裂的倾向。可她爸不相信,也说自己的女儿没病,不愿意丢那个人去看医生,就这么一直哄着。可你也看见了,好的时候,她就跟个贤妻良母的似的,不好的时候,就像昨天一样。”

我听聂宸远如此说,便知道他这几年过的有多么不好。

若我以前是普通家庭出身,或许我还没有那么强烈的感受,可是我出身豪门,自然明白这里面的许多别的事情。

比如,仁济医院和K.R集团是合作关系,但K.R集团是什么段位,仁济医院又是什么段位呢?这也就注定在世人眼中,聂宸远和段雪莹的这段婚姻,是聂宸远高攀了。

现在看来,段雪莹还如此的强势,再加上她的爸爸如此宠爱她,可想而知聂宸远受了多少的窝囊气,更重要的是,这也伤害他的自尊心啊。

“我好像一和你见面,就传递了太多的负能量。”聂宸远冲我笑笑,显得有些疲惫。

我立刻摇头,马上写下:没关系,你可以告诉我,我的保密度比较高。

聂宸远被我这话逗笑了,看着我说:“昕儿,我本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到你了。没想到,我们还剩了点儿缘分,这真叫人高兴啊。”

我也笑了,同样没想到我们还会见面,甚至是像现在这样面对面的谈谈自己的生活。

“我来广阳这边,是因为有个肝移植的手术需要我来操刀。”聂宸远又说,“估计最多还会待上一周,如果有机会,我们一起吃个饭。”

我笑着向他点点头。

聂宸远随即站了起来,向我伸出了手,说:“快去找杨医生吧,早日把失声治好。”

我在心里说你也要好好的,争取把生活上的烦恼一一解除。

二人就此分别。

……

时间一晃到了晚上,我们四个人准时来到了大剧院的门口。

珍珠穿着昨天买的新裙子,头上顶着刘玉珍给梳的丸子头,显得可爱又俏皮,一路上引来不少人的夸赞。

检完票,我们排着队依次进入剧场内。

珍珠没见过这些,兴奋的和小鸟似的,一直叽叽喳喳。要不是霍言安抱着她,估计她都要四处乱转了。

我抬手捋了捋他的头发,就在一刹那感觉有人在看着我。

“怎么了?”霍言安问道。

我顺着我刚才感觉到的地方看去,但那里只是家长带着孩子在入场,没有任何的异常。

可能是我多想了。

我冲霍言安摇了摇头,继续排队。

过了十几分钟,我们终于落座,珍珠坐在我和霍言安中间,刘玉珍挨着霍言安。

珍珠还在那里手舞足蹈,和我说:“姑姑,一会儿会不会很冷?艾莎公主会施魔法的!”

刘玉珍没听清楚话,下意识的就说:“冷吗?我给孩子带了开衫。”说着,她就让霍言安把衣服递给了我。

我一笑,和珍珠比划道:“如果冷了的话,就穿上衣服,还可以躲在姑姑怀里。”

珍珠捂着嘴巴笑的和朵花一样。

没过多久,演出差不多要开始,观众们也陆陆续续的坐满了整个剧院,我旁边挨着的是一个小胖小子,一直在那里可乐加爆米花的,吃个没完。

演出正式开始,灯光熄灭,在孩子们的欢呼声中帷幕拉开。

这个剧团真是不错,不管是灯光道具,还是演员表演,都很到位。别说孩子们爱看,好多大人也跟着看得起劲儿,独独我身边的小胖子,只沉浸在吃的世界里。

“妈妈,我想吃炸鸡。”他说。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他妈妈不悦道,“别的小朋友都在看表演,你也跟着看啊!花了那么多钱买票。”

“我要吃炸鸡!”小胖子又说。

他闹了起来,结果一上来就弄翻了手里的可乐,全都洒在我的身上了。

他妈妈不好意思的和我直道歉,我看着被可乐浸透的牛仔裤,只觉得黏黏的,全沾在了我的腿上,特别不舒服。

“我陪你去卫生间吗?”霍言安小声对我说。

我看珍珠看的那么入迷,没人陪着怎么行?而刘玉珍对剧场这样的环境也不熟悉,不好单独照看珍珠。

于是,我摆摆手,独自去了卫生间。

……

这个剧院还真是挺大,和津华市的第一剧院不分伯仲。

我按照指示牌,七绕八绕的,可算是看见了卫生间的指示标,可就在我向着那里走去的时候,我又感觉有人在看着我!

猛地回头看去,走廊上空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稍稍攥紧了拳头,心想所有人全都在全神贯注的看着表演,如果我在这时候遇到了什么人,出了什么意外,我也呼救不了,发生任何的事情估计都没人知道。

想到这一点,我心下的不安一下子被无限扩大。

也顾不得卫生不卫生了,我转过身准备跑回剧场,不去卫生间了。

可我连五步都没跑到,只听一声“刺啦”,下一秒,我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耳边传来了不小的骚动声,应该是剧场里的观众们陷入了恐慌,我的手机立刻震动起来,估计是霍言安打来的电话。

我迅速接通,就听霍言安喊道:“别动!不要乱动!这里肯定有应急措施,很快就会来电!”

我敲了一下听筒,示意他放心我,然后就挂断电话,想和他发消息。

就在电话挂断的那一刻,我分明感觉到有人在向我靠近,我顿时就和脚底灌铅一样,动弹不得了。

额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我的直觉告诉我有危险,我需要赶紧跑。

可没人知道我多么怕黑,小时候就很害怕,长大了勉强可以应付,但是自从亲人们相继离世,我对黑暗的恐惧已经上升到了心理上的梦魇,睡觉必须开着也夜灯,否则无法入眠。

就在那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的时候,我闭上了眼睛,只觉得一颗心脏就要承受不住压力而爆炸。可也就在一瞬间,我被人给扑倒了,鼻尖顿时充斥的全是太阳花的味道。

我倏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天花板上闪过一丝红光,像是红外线一样……剧院里有红外线吗?不是停电了吗?

没来得及多想,我已经被抱了起来,然后就被带到了一个令我感觉安全的地方。

是沈容与的怀里。

他的手臂紧紧的扣着我的身体,仿佛此刻他就是我的盾牌,要为我当下任何的枪林弹雨和血雨腥风。

我抬头向他看去,却是又看见了那一抹红。

这一次,我敢肯定那是红外线!

“表演好看吗?”沈容与忽然在我耳边问道,声音极小。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问我表演好不好看!他可真的是没个正行,要把人气死!

我把手放在他的腰上,狠狠的掐了一下,他低笑,嘴巴贴着我的耳朵又说了句:“没你好看,我一直都在看你,粉色很适合你。”

我一愣,心道他居然也买票来看《冰雪奇缘》!

黑暗之中,我看不到沈容与的脸,但我就是知道他肯定在笑,而且笑得坏气十足,就像那个狐尼克!

我又是要动手,可这一次,我清晰感觉到沈容与身上的气场变了,变得寒冽阴鸷,他牵着我的手迅速向里面跑去。

一片漆黑的环境中,我看不见一点儿道路,完全就是把自己交给沈容与,一切都是按照他的步伐来。

不过十来秒,沈容与带我进入了一个房间,闻着那气味,应该是卫生间。

“这里有水,最好不过。”沈容与说了这么一句。

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又不是来避难的,怎么还想着找水源呢?

这时候,我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是霍言安打来的。

我直接把电话按掉,然后给他编辑消息,说:放心,我很好。一定看好珍珠,我们等会儿见。

发送完毕之后,我想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可是沈容与立刻走到了我身边,低声道:“别发出光亮。”

我皱了皱眉头,有点儿搞不清楚状况了。

这时候,我就隐约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而且好像是从沈容与身上撒发出来。

我凑近他,在他身上嗅了嗅,结果却被他给我抱住了,并且听他带着笑意对我说:“你做什么?不怕我把持不住吗?”

我恼羞的捶打了一下他的后背,还在去找那血的气息的来源。

沈容与抱着我,一只手却是捧起了我的脸,阻断了我的搜寻。

他语调轻柔的说:“这两个月,想我吗?”

我感觉脸颊有点儿发热。幸好现在足够黑,否则他肯定会嘲笑我脸红了。

“你脸红的样子,我特别喜欢。”沈容与笑着说,“看的我心里发痒。”

说完,沈容与的呼吸声就重了几分,我甚至能感觉到属于他的气息正在向我扑了过来,并且已经捕获了我。

我像是中了蛊一样,在明知道他要干什么的情况下,却是没有动作。

沈容与抬着我的下巴,让我的唇一点点靠近他,我都已经触碰到了一丝丝那温润之中带着的一点沁凉了……

灯,突然亮了。

眼前是放大了很多倍的沈容与,他也没有闭眼睛,正这样和我如此之近的对视着,眼中盛满了无限的柔情和火热。

心跳漏了一拍,我马上推开了他。

沈容与踉跄了一下,和我拉开了一点距离,却是没有松开搂着我腰的手。

我抬手又要打他,就发现他的右手上臂正在往外渗血!

惊了一下,我马上抓住他的手臂,发现他的西服被划开了一个口子,把他的衬衣也给划开,连同他的皮肉。

这样的伤是怎么造成的?是划伤啊。

“别担心。”沈容与握住我的手,“我一会儿去医院包扎一下就行。”

我皱着眉头,还是不太明白这样的伤是如何造成的。

“听着,”沈容与转而按住了我的肩膀,语气里多了几分严肃,“一会儿出去,你就装作若无其事,也不要告诉任何人你见过我。”

我眉头皱的更紧,心里莫名的发慌发颤,就觉得眼前的沈容与让我心里很不踏实。

只见他笑了笑,又说:“不要胡思乱想,我会找机会和你解释的。现在,快出去和珍珠他们汇合吧。”

我和沈容与离开了卫生间,耳边立刻传来了人群攒动的声音,想来是观众们已经离席了。

“快去。”沈容与催促道。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还在流血的伤口,明白自己只有按照他的话去做才是正确的选择,于是我只好几步一回头的离开他。

……

回到家中,珍珠很是遗憾,说自己还想看。刘玉珍说也是可惜了,本来都是好好的,浪费了一次这么好的机会。

而我从回来到现在,一直没有表态,脑子里想的全是沈容与今天的行为。

他……他是过来救我吗?

“小景啊,你今天也累了,一会儿我带珍珠洗澡。”刘玉珍说。

霍言安也看向我,他并未察觉我的不妥,只以为我也是因为演出没看成,所以才兴致恹恹。

“这个剧团总来演出的。”他对我说,“等改天,我们再带着珍珠去看。”

我点点头,又陪了珍珠一会儿,然后回了房间。

卧室里,我站在窗前踱步,手里攥着手机,不知道是不是该联系一下沈容与,至少问问他伤口处理了没有。

可听他今天对我说的话,他好像并不希望让人知道他来了……这究竟是为什么?

我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答案来,最后担心他的心情还是超越了一切,我决定给他打个电话,看看情况如何。

但没想到,沈容与居然关机了。

我心下更加疑惑,也更加担忧。

坐在床上,我又开始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刚停电的时候,我明明感觉到有人在向我靠近,可是还没怎么样,我就被沈容与给扑倒了。

而后,他将我牢牢护住,又是躲在墙壁之后,又是跑到有水的地方……他到底是想干什么?还有那奇怪的红外线,甚至是沈容与手臂上的划伤。

这些串联起来,都是让我想不通。

我烦躁的抓了抓头,这么一抬手臂,我忽然感觉我的卫衣兜帽里像是有什么东西。

将粉色的卫衣脱下,这是今天珍珠特意让我穿的,她说粉色好看,想要看姑姑穿着。我找了好半天,才找出了这么一件粉色的衣服,还是运动款。

抖了抖衣服,竟从兜帽那里掉出来了一个纸条!

我心下一惊,缓了一会儿,才把纸条拿在手里,并且一点点的将它摊开。

上面写道:姐姐,我时间不多了。你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真心待我的人,我想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让我的生命最后有一丝价值。尽快来找我,千万不要声张。

后面附上了一个地址。

我盯着这张纸条看了半天,基本确定这的确是徐亚南的亲笔,因为他喜欢练字,我以前送过他不少字帖。

他说他的时间不多了,还说要告诉我他知道的一切……我们之间难道还有没说清楚的事情吗?

我忽然之间灵光一现,想起来那次见面的时候,他因为没有得到钱,就恶狠狠的告诉我不会跟我说关于景家的事情!

莫非他知道什么?

可这又怎么可能呢?他不过一个学生而已,还会和什么集团阴谋扯上关系?那也太扯了吧。

但是,我看着纸条上的内容,又觉得他说的像是真心话。

心里还是犹豫不决,思考着这究竟就是他的肺腑之言,还是说是他骗我和他见面的把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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