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无殇和吕海彬两人喋喋不休的讨论,吕千澜终于出声了,她苦笑地对吕海彬道:“这就是你这个父亲,今天要对我说的话吗?你可知道由小到大,你没有给过我一分的安全感。虽然我是很殷切期望你可以在以后的岁月陪伴着我,但是你却想我远嫁出去,你想过我的感受?我不是商品啊。”
吕海彬却问秦无殇,道:“你是不是喜欢吕千澜?”
秦无殇知道再不坦然表露自己的心迹,吕千澜很可能就会让他爹卖掉,嫁给地方土著,这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允准这么的情况发生。
秦无殇坦然承认道:“是!每一个静静的夜晚,唯一让我牵挂在心的人便是吕千澜。我喜欢她!”
听见秦无殇对自己的表白,吕千澜郁闷之余却是心花怒放。原来自己和对方的情感和默契是可以相互唤醒的,原来他和自己一样,也是这样思念着对方。思念是会弥漫在空气中,随着呼吸,进入自己的灵魂深处,假如我不能嫁给他,估计每天心都会痛吧,我实在不能离开她了。”
吕海彬却是叹息着道:“小伙子你这是何苦呢?你知道你跟在吕千澜身边,可是会有性命之忧的!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千澜不适合你的。我可以一次性给你付款一千万现金,当是我给你的心灵赔偿,请你离开她吧!”
秦无殇针锋相对:“千澜再怎么不好,但在我心目中实属无价。就算你给我再多的钱,我都不会离开她的。”
“小伙子,你是在追逐遥不可及的幸福!你离开吕千澜,就可以拿到一千万,走避他乡,隐姓埋名过活,直到封氏被连根拔起为止。你如果觉得钱不够的话,我可以追加到三千万,要是你一意孤行,继续和吕千澜纠缠,你不仅是在劫难逃,甚至还祸及家人!”
“不,我可以马上离开家人,搬出来住的,我一分钱都不要,我只想陪伴着吕千澜。”
“小伙子,为什么你要如此执着痴迷?”
秦无殇不死心,继续道:“我没有你抗衡罪恶,所谓的崇高宏伟的理想!我只想和吕千澜过着平淡的生活。再说了,你以为这么做,牺牲掉千澜未来的幸福,就能换取你所谓的胜利吗?千澜远嫁外地,一身都受到陌生人的支配,您这个当父亲的,真愿意见到女儿这样郁郁寡欢吗?”
他庄重坚定地宣告:“我真的喜欢千澜,求叔叔您能成全!”
吕千澜当时听到秦无殇这一番心迹,感动得差点流泪了。
“可是我成全你,谁会成全我?即使我想抽身而退,封世集团不会放过我的。”这时,吕海彬话锋一转,道:“据我所知,你叫秦无殇!我还知道,我老爹不久前曾经给过你一笔钱,让你护送吕千澜出去旅游玩耍的,对吧?”
“什么?”秦无殇和吕千澜几乎是同时惊喊出声的。秦无殇顿时变得哑口无言,心里盘算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和秦无殇一样,吕千澜心底生出的是不可置信的猜忌之外,愤恨感还涌上了心头。原来秦无殇是在爷爷花钱雇来陪伴自己的,他所做的一切,仅仅是逢场作戏啊?
难道一直以来,他陪在自己的身边,也仅仅是为了钱吗?在步行街饰品店的搭讪,他追来送我的瓶子,以及后来在机场的巧合,这一路走来都是爷爷存心安排好的吗?他们这样做把我当成是猴耍,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一瞬间,吕千澜感到寒潮来袭,全身心仿佛如冰碎裂开去。
秦无殇暗暗后悔,没能早点和吕千澜阐述清楚这件事,以为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怎么知道给人翻出了旧账,这下麻烦了,吕千澜恼羞成怒下,很可能会和自己绝交。
秦无殇急忙伸手拉住了吕千澜的手腕道:“不是这样的,其实在那次霞湖公园离别后,我就浑然不知所措,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喜欢你了。但你也随之失踪,后来你爷爷就找到我……”
吕千澜出声打扰了他:“年轻人,别说这么多了!当你知道吕千澜的身份后,难道你就对吕氏集团上千亿的产业不当一回事吗?别自欺欺人了,你呆在吕千澜身边,无非是觊觎我们家的钱而已!”他一字一顿地说着,已是颜辞俱厉。
靠,秦无殇再怎么温文守礼,再也经不住这样的污蔑,他大声喊道:“我喜欢千澜的时候,真的不知道她是吕氏集团的千金小姐!她即使是普通的侍应生,我也不会介意的,我喜欢的是她这个人啊。”
“小伙子,你说的比唱的好听。”
秦无殇继续想争辩,突然感到他手腕上滴滴答答地传来了一阵冰凉,回转过头,发现吕千澜满脸的泪花。
吕千澜将秦无殇送她的一束茉莉花,大力地甩在地面上,站起身往回就跑。她捂住了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千澜,你等等我!别走!”
秦无殇赶忙追上去,但是吕千澜虽然看似是柔弱的少女,但是跑动的速度却是非常地快,秦无殇迟了这么两秒,只能懊恼地看着她纤弱的身子闪进了电梯,电梯门在自己眼前缓缓关上。
而始作俑者的吕海彬,则惬意地拨通电话吩咐下去:“让小姐离开吧,并且让雷神小队继续监视,但不能介入她的私生活!他们要是发现有可疑的危险人物,就着手处理掉,其他杂碎的事情无需再上报。”
吕海彬嘴角漾起一丝阴险的笑容,他知道今天成功策反了这对情侣,下一步就挑拨她和爷爷的关系。只要让她和她身边的人关系变得糟糕起来,千澜贫困无依,那么她就会对整个全世界产生绝望感。最后自己再晓以大义,并做戏给予她一点点的关怀,那么吕千澜很有可能就会破罐子破摔,听自己的话,乖乖地嫁给酋长了。
当然,事情最后的结局,未必会好像自己意愿那样理想地达成,但是最起码现在迈出的第一步,效果就很不错了。
其实,除此之外,吕海彬心里面还有一层算计!
吕海彬深知他的父亲吕宸风,一定不会轻易将财产交给他,但是也不一定轻易拱手让给其他的陌生人。他极有可能会通过培养企业接班人的形式,为吕千澜物色一个理想的俊彦夫婿,要是这样做的话,吕氏近乎千亿的资产,就等于白白便宜了这个娶她女儿的外性人。
然而,只要吕千澜出国了,这便少了多层的顾虑,自己有少许的机会挣得遗产了。
突然,吕海彬视线缓缓移下,转到了办公桌前的一个相架,照片中是一个娴静清秀的女子,那是吕千澜的妈妈。那时,吕海彬已然得罪了封氏这个大毒瘤,他的爱人怀上了吕千澜,他怕祸及家人,只能选择走避他方。当他知道爱妻已不在世上了,或许良心受到了煎熬,这十几年来就再也没有婚娶。
吕海彬对着照片的女子,喃喃自语:“如果你还在的话,一定会恨我对女儿如此绝情吧!”说完这句话,他的眼角亦是淌出了泪水。
吕千澜痛哭着从六十层高的金地豪苑下来后,一路漫无目的地发足狂奔,她仿佛想把自身肺部所有的气息挥霍一空。直到她才的胸口隐隐作痛,大脑一片空白,才停住了脚步,呼呼地急喘,她的脸上尽是风干的泪痕。
她的裤兜里的手机响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她烦乱不已,索性把手机关掉。
自小到大她的身子不好,即使面对茫茫多的死关,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心底会生出这般生无可恋的绝望痛楚。她真的想不到居然连她最亲近的爷爷,也会伙合自己最好的朋友,把自己蒙在鼓里,演了这么精彩的一出出戏!自己就真的这么好玩吗?亏自己还对秦无殇这么推心置腹,他们实在是不可原谅!
“我多想自己的记忆里可以一片空白!秦无殇从来没有在我生命中出现过,自己好像以前傻乎乎的样子,那该有多好啊!”
吕千澜烦乱地又往前走了,直走到黄昏渐近,他来到了一个私人的幽静圃园前。园落的亭台楼阁,极其雅致,园前种着一大片遮云蔽日的芭蕉树,把整条绿荫小道上尽然染绿。
吕千澜心里感叹道:“这是生活和艺术体双结合的宅所,难得见到繁华的城区里还有人种芭蕉!”
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时,她蓦地看到园落深处一名白发苍苍,戴着眼镜的儒雅老者,正悠然地坐在蒲团上阅读矮几上的书籍。
吕千澜脚下不经意间踩着一些枯萎的落叶,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惊动了老者。
老者放下手上书本,转过身来,问道:“什么人?”
吕千澜见到自己的行迹已然打扰到了主人家,忙上前道歉。
等到她走近,还瞥见了老者的矮几上,摆着《九难》、《郁离子》、《山海经》等大量的古典文学书籍,她心想,这老者必定是饱学之士,一把年纪还如此用心努力做学问,不禁生出敬仰之心。
白发老者个性随和,看书的兴致被打扰了,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对这个无意来到他家院落的小客人表示了欢迎,他热情地招呼她坐在身旁空的蒲团前。
吕千澜跑得也很累,正想找个地方坐坐,也就坐在了老者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