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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墨丘利

正如我们在这本书中已经多次提到过的,朱庇特绝不是一个严守诺言的配偶。尽管他妻子一再抗议,但他总是朝三暮四,改变不了贪恋女色的毛病,在路途上,看见了漂亮的女孩,他就神不守舍。就这样,他拜倒在平原女神迈阿的石榴裙下,与她一起度过了许多美好时光。当他们在库伦山洞里,瞧见他们的儿子墨丘利出生的时候,这一对神的爱情到达了顶点。

这神的儿子,一点也不像凡人的孩子,一落地便手脚不停。他从母亲的膝盖上跳下来,抓住放在地上的一只乌龟壳,两边钻上孔,穿过一排细线作为琴弦,用手在上面拨动,发出一连串甜蜜的音符,制造了人类第一架竖琴。

这孩子胃口好、消化好,到傍晚,就饿得特别厉害。他从熟睡的母亲身边跑出门去寻找吃的。没有走多远,他来到一处旷野中的草甸,阿波罗的牲畜正在这里放牧。吃草的牛总共有五十头,一头头膘肥皮滑。爱恶作剧的小神,相信它们细嫩又多汁,便驱赶它们到一个偏僻的地方。他用柔软的枝叶包裹它们的脚,免得留下脚印。安全地到了一个隐秘地,墨丘利毫不怜惜地杀了两头牛,吃了起来。

阿波罗发现牛丢了,便动身去寻找盗贼和盗贼藏身的地方。可是,除了一些破枝残叶,他什么也没有发现。他一下想起来,那天早晨,在高耸的奥林匹斯山上,诸神宣布,那个出生的孩子为盗贼之神。这样,他不用再花时间去搜寻,而是大步流星赶往库伦山洞,看见墨丘利在摇篮里睡得那么安静。太阳神粗鲁地将孩子从梦中摇醒,要他还牛来。墨丘利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总不认账,直到阿波罗大发雷霆,拖他上了奥林匹斯山时,孩子才承认了他的偷盗行为。天神责令他归还已偷财产。墨丘利服从判决,将剩余的牛归还了,至于那两头已吃掉了的、死不能复生的牛,墨丘利用刚制好的竖琴抵偿。

古人认为,太阳神阿波罗拥有大量的牛羊,它们是云彩的象征;墨丘利是风的人格化。风从夜间出,经过几个小时的强劲吹拂,云层被吹散了,而风过之处,留下残枝败叶。

阿波罗得了竖琴,非常高兴,作为回报他也想馈赠墨丘利一件礼物。这礼物就是一根白色魔杖。魔杖具有缓和一切冲突和矛盾的功能。墨丘利急于要试一试它,便将魔杖插入两条纷争的蛇之间,说来也怪,本是要斗个你死我活的蛇,一下子缠绕在魔杖上,从此亲善和睦。这使墨丘利十分高兴,他命令他们永远就这样缠在杖上,并且开始在一切场合使用蛇杖。在古罗马,信使手中常持这样的棍杖,就是缘于墨丘利的这段故事。

得了蛇杖的墨丘利,被任命为天神的信使,为了达到飞毛腿的快速,他的脚上配了一双带羽翼的草鞋。穿上这双草鞋,飞行速度惊人。这还不够,天神又给他一顶带翅膀的帽子,与草鞋在功能上相互补充。好像现代飞机配了双引擎。英国诗人济慈赞美墨丘利在天上的飞行速度,超过了光的速度。

墨丘利不仅是天神的信使,而且也是口才神、经济神、雨神、风神,更是旅行者、羊群、骗子、强盗的保护神。

朱庇特待墨丘利很不错,视这个孩子为他的盟友。尽管如此,忠诚的信使墨丘利也不是经常有事情可干,尤其是当朱庇特狂热追求河神伊那科斯出类拔萃的女儿伊俄的时候,墨丘利更是被闲置了起来。

为了避免朱诺的责备,朱庇特干这事,比往常更加小心,只有当认定他的妻子已经睡熟了时,才去会他心爱的人儿,另外还在他和情人的头上罩上云层。无论如何也不让奥林匹斯山的神仙们有窥视的机会。

一天午后,有利条件均已具备,朱庇特立刻下凡到人间去看他的伊俄。相会的情人在河岸漫步,他们感觉不到午后的炎热,因为云层阻隔着灼热的阳光。

那天,朱诺睡得不如平常深沉,很快就醒了过来。起床四周一打量,看气氛,她相信一切如常。不过,隔不久,她的注意力被下界一片不透明的、一动不动的云层吸引住了。她一想,不对,这云层不该在这里,这里没有它们的事。因为她吩咐过它们,在她醒来之前,不得离开蓝天。这云层引起了她的疑心,她在奥林匹斯山寻找朱庇特,不见影子,于是,飞身人间,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云层扫向旁边。

朱庇特警觉了她的到来,他刚把身边的少女变成小母牛,其妻已经降临,质问他在这里干什么。

粗心大意的神,指着小母牛说,我在制造这个玩意儿消磨时间。但是,他的解说对朱诺没有说服力,因为,环顾周围,附近不见生物。于是,她怀疑她的丈夫已坠入爱河,在跟女伴秘密调情,为不使她发怒,他将心肝宝贝隐遁了。

朱诺故作糊涂,请她的丈夫把新制造的东西给她看看。这样的请求实难拒绝,但是,同意又非出自他的自愿。若是拒绝,会更增添了她由嫉妒而生的愤怒。天后带走了伊俄,将她置于她的仆人、百眼巨兽阿耳戈斯的监控之下。他睡觉时,也是一半眼睛闭着,一半眼睛睁开。诗人写道:“阿耳戈斯的眼睛,是天堂的哨兵;他的千百只眼睛交替值勤。无论他醒着,或者是睡熟了,谁也逃不过他警惕的监视。”

朱诺吩咐阿耳戈斯看紧小母牛,随时报告小牛不寻常的活动。有一天,当阿耳戈斯在河边放牧他管辖的羊群时,他听见她向她的父亲伊那科斯讲述遭到变形的故事。他立刻如实地向朱诺汇报了他的发现。朱诺叫他回到岗位,继续加紧监视。

与此同时,朱庇特烦恼透了。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可他就是没有机会与伊俄交谈上一句两句,也没有能力将她从监禁中解脱出来。有道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朱庇特叫来墨丘利帮忙,指示他想一些解放伊俄的点子。墨丘利便捏了一把罂粟,走近阿耳戈斯,给他讲故事。

墨丘利是一个故事大王,可这次他的故事,既不娱人,也不娱己,他用低沉的声音,讲了许多又臭又长、索然无味的故事。他的故事像催眠曲,阿耳戈斯的眼睛闭了一半,昏昏入睡。故事仍以同样单调的方式进行着,趁不注意,墨丘利将带在身边的罂粟,从巨人的头顶撒下去。接着,阿耳戈斯睁着的眼睛,一只又一只地闭上了,完全睡着了。

墨丘利抓住巨人的剑,用力砍下去,阿耳戈斯身首分家。但这只能说完成了任务的一半。因为,当墨丘利赶着小母牛离去时,朱诺发觉了。事不宜迟,朱诺马上放出许多牛虻,去折磨那头可怜的小牛。牛虻残忍的锥刺,像用大木棍抽打一般,逼疯了小牛,她拼命逃跑,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跨过平原、越过高山、涉过河流,最后投身大海。此海以伊俄的名字命名,现在人们称为爱奥尼亚海。事实上,伊俄没有死,她泅过海面,上了埃及海岸藏身。在这里,朱庇特恢复了伊俄应有的少女的天真和可爱。他们的儿子厄帕福斯也在此出生,后来,儿子是埃及孟菲斯城的建造者和第一任国王。

朱诺非常痛苦,哀叹失去了她忠诚的阿耳戈斯。她收集齐他的百只眼睛,将它们抛洒在她的爱鸟孔雀的尾巴上。这样,她留住了奴仆的一些纪念品。阿耳戈斯死了,彩绘的孔雀诞生了。

这个故事也有丰富寓意。伊俄代表月亮,永无休止地从一个地方走到另一个地方。阿耳戈斯是天空,那布满天幕的星星就是他的眼睛,他观察着月亮的每一次运行。墨丘利是雨,一点一点朝下滴,遮掩住了星星,就这样,杀害了不知道将眼睛立刻全部闭上的阿耳戈斯。

墨丘利的另一项任务是,引导死者的灵魂去地府,因此,他有一个名字叫灵魂的抚慰者。当他让人做梦的时候,人们称他梦游神。

墨丘利是奥林匹斯山神系的十二主神之一,受到广泛敬奉。古代国家,到处都有祭拜他的神殿、祭坛、神龛,人们对他虔诚地参拜。每年的五月,古罗马人都要举行盛大的纪念墨丘利的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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