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些经常来这里喝酒聚会的老人们,酒馆老板的眼睛里充满了伤感。有的人已经在酒馆里喝了几十年的酒了,是他们撑起了这样的一间酒馆。如今岁月流逝,他们没有离酒馆而去,倒是酒馆要跟他们说再见了。这是社会变迁的必然,也是岁月流逝最终的结局。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或许也该是时候说再见了吧!他们陪了酒馆几十年,酒馆终究是先他们一步离开了。而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们,也总有离开的时候,就当是提前跟大家告别了。”老板伤感的说着,看得出来他是非常的不愿意把酒馆关闭。不过条件不允许,他不得不去这样做。他已经老了,加上腿脚本来就不方便,这也是无奈之举。
“工厂地方倒是很宽,把小酒馆搬过去其实也是可以的。只是上了年纪的人,可能会觉得不适应那里的氛围。毕竟酒吧是年轻人比较多,我的酒吧虽然有着一些特色,但还是主要面向年轻人的。”肖潇说,他不忍心看着老板如此的伤感,可是事实上,肖潇也帮不了什么忙。工厂的地方虽然大,但是一来自己也没有那么多的钱为了老人们刻意去改造一个地方。二来,老人们也不一定能够接受那里热闹的氛围。虽然肖潇的酒吧,也许是根本没有热闹的可能的。
“年轻人你能有这份心就很好了,酒馆在这里开一天是一天吧,与其花费经历去搬到工厂,倒不如用心做好最好的一段日子了。都老了,老了。再过一段日子,大家或许连来这里喝酒聊天的力气都没有了。”老板说着,起身拍了拍肖潇的肩膀就离开了。其实他跟肖潇说这些,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也就是觉得肖潇能够跟自己产生共鸣罢了。
离开老酒馆,肖潇和阿布回到了工厂里。虽然已经是夜里,没有路灯的地方已经是漆黑一片。但是肖潇和阿布却还不能休息,他们必须得继续工作,为了他们的酒吧而工作。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做自己选择的事情,有时候就是这样的不知疲倦。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要还能去做,就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改造的厂房已经有了初步的修缮,漏水的房顶已经修好。四周的墙体也已经做了该做的加固,墙壁已经重新粉刷过,地面也重新铺上了地板。虽然从外边看厂房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进到里边,已经完完全全的大变模样了。当然这些所有的工作都是由工人们来做的,肖潇和阿布虽然有心,但是这些事情他们真是做不来。
厂房房顶有近七米高,看起来太过于空旷。理论上可以加一层出来,不过那样耗费的资金实在太多。所以这个问题,成了肖潇和阿布的一个难题。他们必须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不然酒吧看起来太过空旷,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而且到了冬天,这样空旷的环境是非常的寒冷的。
“我觉得稍微把地方分割一下,做一个柔性的包厢隔断。然后在顶上安装一些彩灯,应该会有好转,而且那样到了冬天,也不至于太过寒冷。”肖潇说,这是他的一个想法,虽然实现起来也不简单,但至少是一个办法。
不过肖潇的一个办法,阿布想是有些没太听懂:“什么叫做柔性隔断?你说的彩灯我倒是能够理解,不过这个柔性隔断我是真不知道是什么。”
“如果是砌一堵墙来隔开空间,那就是硬性的隔断。如果是那样,想要恢复就比较难了,如果想来不想要这样的隔断,就比较麻烦。柔性隔断的意思呢,就是用类似屏风的东西将空间隔开,有需要的时候,随时就可以撤掉。”肖潇说,这应该算是肖潇自己创造的专业术语了。当然只要能够表达自己的意思,怎么样说其实都可以。
阿布点头,肖潇的这个想法还不错。在暂时没有别的办法的时候,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现在也还没到必须要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往后的日子里,他们其实是还可以再想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的。
一直忙到夜里十点,肖潇和阿布才离开工厂。送阿布回家之后,肖潇又才自己开车回家。折腾了一圈,到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这段时间来,肖潇几乎都是这个时间点才回到家里。虽然很累,很疲倦,但是对于肖潇来说,做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至少他不再迷茫,不再觉得生活每一天都过得没有意义。
洗漱完毕之后,躺到床上给诗雨打个电话,这是肖潇最近才有的习惯。虽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但是肖潇知道这个时候诗雨还没有休息。她的工作比肖潇的还要忙上很多,经常要过了夜里十二点才能休息。这是一件没有办法的事情,接手公司,就意味着必须要付出这么多。
和诗雨的通话,肖潇其实也说不了什么,恋人之间就是那样,虽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想说上那么几句话罢了。他们不像普通人那样,有着很多的相处时间,所以他们能够拥有的,只是短暂的通话时间。当然比起天天腻在一起,这样或许也算是不错的。这二者或许都太极端,能够稍微的综合一下,或许才是最好的吧!
挂了诗雨的电话,肖潇在入睡之前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是关于李小萌的,肖潇已经很久,都没有遇上李小萌了。他们离得很近,是最近的邻居,可是已经有很久没有遇到了。或许是因为肖潇最近很忙吧!每天早上六点就起床出去了,晚上十一点才回来。这样的时间,不能遇见李小萌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不过肖潇总是觉得,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
闲处光阴易过,忙起来的时候也是一样。忙碌的日子,很快有过去了一周。肖潇的酒吧,正在有条不紊的装修着。肖潇的生活,也平淡得出奇。这段日子里,没有任何的波澜。
周五,阿布告诉肖潇,说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了。肖潇明白,明白阿布这是要去做什么。肖潇没有问阿布什么时候离开,也没有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也没有开车去送他,自然也不会去接他。只是在阿布告诉肖潇说他要离开一段时间之后,肖潇就自己一个人忙活酒吧的事情了。
因为肖潇的心里觉得,那是阿布一个人的事情,不应该有别人的参与。哪怕是好兄弟,也是一样。如果换做是肖潇,肖潇一定是这样想的。所以他觉得,阿布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周日,肖潇早早的起床。拉开窗帘的时候,窗外飘起了雪花。肖潇呆立了几秒,这就是今年的初雪。从前肖潇对雪天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不过在听了阿布的故事之后,肖潇却觉得这雪花是如此的伤感。阿布确实对冬天很了解,对于雪的来临预感很准确。他刚说要离开不久,江南就迎来了初雪。
或许这个时候,阿布已经到了另一座城市了吧!虽然肖潇不知道那究竟是哪一座城市,但是肖潇能够想象,那座城市,如今肯定是大雪纷飞的。雪花纷飞的日子里,对于阿布来说应该是一年四季最美好,亦是最伤感的时候。一个人,与这雪花相伴,两个人,是幸福的。
肖潇突发奇想,决定给诗雨打个电话。虽然他知道,哪怕是周末,诗雨可能依然是很忙。或许也有可能,这是诗雨难得的懒睡时光。但是肖潇不管,他觉得有比那些都更有意义的事情。
果然,诗雨接通电话的时候还有着朦胧的睡意:“干嘛呀,这么早就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儿吗?”
“没事儿,就是想见你了。你今天应该不上班吧,我去找你。”肖潇说,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忽然想见诗雨。虽然他今天其实还有其他的事情,酒吧那边他还得去照看着。
“嗯。”诗雨说着,就挂了电话。她没有问为什么,既然肖潇想要见她,那见面之后,原因也就知道了。
诗雨住的地方离肖潇住的梅花街并不近,是在一个别墅区里。肖潇开车,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才到了门口。肖潇没有马上去诗雨的家里,而是去为诗雨买了一些早餐。他知道诗雨现在肯定还在睡着,难得的周末时光,可是不能早起的。
肖潇来过几次,门卫已经认识了肖潇。他们聊得还算不错,门外也知道肖潇和诗雨的关系,所以并没有将肖潇拦在门外。诗雨家门的钥匙,肖潇也有一把,其实诗雨曾经告诉过肖潇,他可以搬过来住的。房子很大,完全可以住两个人。不过肖潇拒绝了,他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尽管诗雨说,这并不代表着同居。
诗雨果然还是没有起床,肖潇也没有去叫醒他,只是把早餐又拿到厨房热着,自己站在客厅的窗边看着窗外翩翩起舞的雪花。就一直看着,什么都没有做。就连在酒吧装修的工人给他打电话,他都没有接。就像着了魔一样,突然对雪花那么感兴趣。或许这样的改变是有原因的吧,很少有那种没有原因就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