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平静的回忆起那段过去的日子之后,肖潇终于能够再次平静的开始讲述那一段故事:“当一个人慢慢成长之后,他就会懂得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他决定面对自己的内心,去追求自己深爱的人。坐着长途火车,经过漫长的旅途到了她所在的城市里。那时候他满心欢喜的以为,他们之间的爱情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无论是哪一方迈出那一步,爱情就可以完美的开始。”
然而事实却证明,他们之间的爱情并不只有一层窗户纸。或许曾经是这样,不过当肖潇最终决定追求爱情的时候,其实那层窗户纸已经变成了无法逾越的玻璃窗。你能清晰的看到爱情的样子,却无法伸手触摸到它。如果你想要去打破它,结局必然会是自己满身伤痕,也伤害了玻璃窗另一面心爱的人。或许这是一种很残酷的现实,那残酷的玻璃窗将一段动人的爱情变得咫尺天涯。
“从他所在的城市坐了一天火车到她的城市已经是夜里,他顾不上疲倦就想要去寻找。他本以为可以给她一个惊喜,不过最先感到‘惊喜’的却是他自己。朋友说她并不在,是和朋友出去吃夜宵了。没说是男朋友,但是他们经常在夜里一起吃宵夜。”肖潇说,当他得到这个惊喜的时候,有一种万箭穿心的感觉。谁都能够想得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如果非得欺骗自己说:没什么,那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有的人在看着肖潇,看着他讲诉这个故事的时候,脸上仍然能够看得出来的那种心痛的悲伤。也有的人是在看着黄立,因为他们知道那个经常和另一个男孩一起去吃宵夜的女主角。跟肖潇比起来,她的脸上没有那种悲伤,却有一丝的恼怒。她或许想要解释,或许想要数落肖潇的不是,但她还是忍住了。
肖潇忽然冷笑,用一种自嘲的口吻无奈的继续说:“如果是一段异地的恋情遭遇到这样的事情,那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去找到她,然后大发雷霆。把她臭骂一顿,再把他痛揍一顿。或许这样的男人太过自私,一点小事儿就那么歇斯底里。但是他却连这样做一个坏男人的机会都没有,他连做一件错事儿被人责怪的机会都没有。他和她不过是朋友,他没有任何资格这样做。如果他非要这么做其实也可以,找个理由说那么多年的朋友所以会这样去做。但是他没有,他觉得还是应该落寞离开吧!”
真是一个很可怜的人,连为了爱情去冲动的犯错的机会都没有。肖潇那时候面对的就是一个那么残酷的现实,当他千挑万选终于选了一个合适的机会满心欢喜的去寻找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一切都变了,一种他永远也无法想象的改变。哪怕他再怎样伤心,再怎样的不舍,也只能落寞的离开。因为他也曾听说过一句话——如果真的爱一个人,那应该希望她过得幸福。或许是吧,哪怕自己给不了,也不能因此而让她失去别人能够给她的幸福。
“可是那时候他们分开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他原以为这短短的几个月时间根本不足以让她忘记她和他曾经如此美好的一段时光。他以为是至少是一年,或者多一些两年,甚至是三年或者十年都不会忘记的。但是他不过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了别人身上而已,其实事实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肖潇说,其实肖潇明白,哪怕是分开一天,都有理由忘记曾经的种种美好。分开了就是分开了,你没抓牢怪不了别人。
当然对于黄立来说她有些不太认同肖潇这样的说法,所以她愤愤道:“他不过是知道了一些表面上的东西而已,凭什么就能做出这样的判断呢?背后的故事他知道吗?她承受着什么样的压力,他又知道吗?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到一个女人的身上,他真的算是一个值得去爱的男人吗?”
对于不明真相的人来说,她们现在只能观望。虽然说肖潇是在讲故事,说别人的故事,而黄立看起来也似乎只是在说说自己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观点。在诗雨和顾里的眼里是这样的,因为她们现在还不知道黄立其实就是那个故事里的女主角。所以她们看到黄立这样有些激动的样子的时候,内心里是有那么一点奇怪的感觉的。
“我倒是觉得,无论哪个女孩有什么样的理由,有什么样的压力什么样的原因,对于他来说其实是不重要的。又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圣贤,都能够在一件事情里为所有的人去着想。把所有有可能的情况都去想到,为那个女孩找各种理由推脱。人心都是肉长的,哪怕是一个男人他在悲伤的时候也会失去理智。对于那个男孩来说就是肖潇说的那样的,他失去和深爱的人在一起的机会,对他来说就是那样的。”诗雨说。
“人的确是自私的,就像诗雨所说的那样。当一个人感觉到自己受到伤害的时候,他最直接的反应就是自私的把错误归结到给他带去伤害的人身上。没有必要去做什么圣人,没有必要受了伤害还怯怯的说都是自己的错。而给他带去了伤害的人却说自己有什么样的理由,什么样的压力,什么样的无奈,还责怪他把错归结到自己的身上。这样的行为不也一样是自私的吗?说这些的时候把伤害的事实抛在脑后不是自私吗?”顾里说,她和诗雨的感觉一样。
她们似乎是在为自己说话,肖潇应该为此而感觉到庆幸。如果是在别的事情上,那是毫无疑问应该感谢他们的。不过对于这件事情,肖潇却没有办法感谢他们。因为如果和他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那岂不是深深的伤害了黄立。那不是肖潇的本意,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因爱生恨。哪怕无法去拥有,也绝不会去诋毁。这既是对待感情的准则,也是做人的准则。
作为一个知道更多内情的人,此刻的希蕊知道自己应该说一句公道话:“我想诗雨和顾里都是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去看待这件事情吧!她们说得有些道理,但是感情上的事情却又不能一概而论。幸福或许是千篇一律,但是不幸却各有不同。而我们作为局外人,也不能轻易去判断谁对谁错不是吗?”
“嗯,确实是这样吧!感情上的对错确实是没法去判断的,不像别的,谁对谁错是那么的明显。”小乔附和道,或许她曾经也感情用事的去责怪过肖潇,但是在知道有些事情知道,她又能够发现自己曾经的一些错误判断。所以现在在判断感情方面的事情之后,小乔也能够很理智的去对待。
诗雨和顾里也同意的点头,作为局外人她们也是能够非常的理智去判断的。只是偶尔会意气用事,为某一方说话。无形当中的一场危机,又消失与无形之中了。当大家都保持着理智,作为当事人也能够因此而保持理智了。而且一开始,肖潇也就是把这当做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也没有人去说破,黄立就是那个女孩。
“悲伤所衍生的不一定是恨,也不代表责怪;就像快乐也并不一定是爱,也不代表喜欢。只是他自己的感叹罢了,只是想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处境,错在哪里罢了。他不会去后悔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会去责怪对方做错了什么。他真的只是强装着镇静落寞的离开了,没有想过去寻找。”肖潇说,或许不像一个圣人一样去找自己的错误,也不像一个泼妇一样一位去指责别人,才是对待这样的一件事情最好的做法吧。
“我觉得,没有必要去纠结这样的一个问题吧!我们是在听故事,又不是在断案。谁对谁错没有那么重要。还是接着往下吧,我想听后面的故事。”梦瑶说,这件事情如果非得去追究一个对错,那或许到天亮也不会有一个答案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比起那些对错明朗的事情,这绝对是没法儿判断的。
喝掉杯子里最后的一口酒,肖潇眼前的场景有些往右偏移。这是一种微醺的状态,在酒精的作用之下,每一个神经元都开始膨胀,记忆也因此而变得模糊。那些控制着情绪的神经元细胞,有的变得更加的理智,而有的就像喝酒了一样开始疯狂。这也正是人们往往在喝了酒以后才能更加的了解自己的情感,才能更有勇气的表达自己的情感的原因。
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胃里的一丝刺痛,那是一种空腹遇上高浓度酒精时候的正常反应。多年之前那种反应还没有那么明显,但是日久天长之后,再坚硬的胃壁也承受不了酒精的腐蚀。从科学上来说这是饮酒过度,但或许也可以当做是一个人悲伤的累积。如果不是悲伤与寂寞的双重作用,谁也不会去和那么多的酒精打交道。那些主宰情绪的神经元们,也不会如此的渴望酒精所带来的麻木。不过另一种神经元控制着肖潇,让他将这种常有的痛苦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