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木脸色微变,随即转为缓和,对苏一笑道:“让苏统帅见笑了,请苏统帅回房用些茶饭,容我稍作布置退敌。”
苏一知他不想让自己看到他指挥战阵,也不勉强,微笑道:“好说好说。”三人回房用茶,不时有糕点,果品送上,苏一一路上没怎么吃饭,腹中饥饿,当下胡吃海塞起来。
乐雨歆见他吃相,笑骂道:“都做了统帅了,还像个饿死鬼一样。”
苏一笑了笑,道:“饿死鬼我是不愿做的,风流鬼倒是愿意。”忽然长身把脸凑过去,在乐雨歆面颊上轻轻亲了一口。
乐雨歆没想到这种地方他也敢胡来,脸上一红,骂道:“你干什么?你个小流氓,在人家的地盘不要面子么?”
苏一笑嘻嘻道:“谁敢瞧不起小爷,小爷送他几掌。”说着又要去亲乐雨歆,乐雨歆忽地抽出佩剑,横在身前,道:“你再轻薄我,别怪我手下无情。”
苏一讪讪坐下,撇嘴道:“动什么兵刃嘛,真是的。”
杨晓风看着二人打情骂俏,微笑不语,忽然一声巨响,直如山崩地裂,连桌上的杯盘都摇晃不知,三人脸色一变,连忙出门察看。
只见不远处靠近海面的一座房屋着起火来,冒着黑烟,哀嚎之声不断传来,苏一不禁道:“怎么会失火呢?”
忽然又是一声巨响,这下三人听得清楚看的明白,一团黑漆漆的事物落在一座房屋上,登时炸裂开来,火光四射,瓦砾乱飞,爆炸之后,大火熊熊烧了起来。
三人看的愕然,乐雨歆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威力如此之大?”
杨晓风摇头道:“我也没见过。”
苏一忽然叫道:“快看海上!”
三人登上城楼,放目远眺,只见鳄军的大船上不断喷射出那种东西,铺天盖地而来,落在清微军的战船上,登时爆炸,清微军的战船多半已经着了火,阵型已乱,鳄军的船队正在破阵。
杨晓风道:“这是什么新武器?好在今日先目睹着了,否则日后与鳄军交战,他们忽然拿出这东西,咱们可猝不及防。”
苏一道:“龙木的阵型虽然奇妙,只怕也挡不住这等东西,龙木这一阵要败了。”
杨晓风道:“恐怕不止要败这一阵。”说着伸手一指,又一队战船驶了过来,冲向龙木的战阵,显然是一股生力军,与鳄军里应外合,夹击龙木。
苏一聚目看去,为首的大船船首傲立一人,长袍飘动铠甲鲜明,正是袁崇祯,苏一心中一动,将奔雷剑递给乐雨歆,笑道:“小娘子,你在此稍候,我和杨军师去去就来”
说着对杨晓风使了个眼色,杨晓风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意,会意一笑,乐雨歆道:“你们要去哪啊?”
苏一对她眨了眨眼,道:“听话,在这等我。”
苏一和杨晓风展开轻功,眨眼到了船坞,苏一仔细看去,见大鹰小鹰都站在袁崇祯身后,此外还有无数铁甲兵士,皱眉道:“要去劫持这老儿可不容易啊。”
杨晓风愕然道:“你要劫持袁崇祯?我以为你想去抢个那东西研究研究呢?”
苏一道:“嘿嘿,这东西一定是那袁崇祯老儿搞出来的,搞到了袁崇祯这些东西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
杨晓风也仔细向船上看去,问道:“那大鹰小鹰的武功你可见识过?”
苏一道:“这倒没有,不过想来老儿武功平平,又仅仅是风部护法,他身边的护卫武功总不见得高到哪去,其他那些也只是寻常军士,咱们杀他个措手不及如何?”
杨晓风有些犹豫,苏一不满道:“怎么你现在变得婆婆妈妈,畏畏缩缩,没劲没劲。”
杨晓风叹道:“我也觉得我变了,做了这数十万人的军师,总觉得肩上担着不小的担子,不能再冒冒失失。”
苏一嗤笑道:“我还是几十万大军的统帅呢,老子也觉得肩上担子不小,但是这可不影响小爷想干嘛干嘛,小爷活的就是一个气魄。”说罢不再征求杨晓风的意见,一头扎入海里。
杨晓风无奈,只得赶紧追上,二人以龟息功闭气,在水底潜游良久,头上一黑,苏一向上看去,二人已经到了那艘最大的船底。
苏一向上指了指,杨晓风会意,二人浮出水面,沿着船身,爬上了大船,船上军士大多聚在船头,二人没有被发现,当下蹑手蹑脚向船首走去。忽然脚底一震,二人连忙蹲下,警惕四周,却并无人到来,杨晓风指了指前面,只见一个巨大的炮筒将头探出,方才拿一下震动,正是炮筒喷射出那巨大的圆球。
苏一道:“这是什么?”
杨晓风道:“看来这就是那个武器了。”
苏一道:“先不管了,去船头。”
二人潜行至船头,但见甲士林立,袁崇祯只手扶案,睥睨四方。
苏一对杨晓风使了个眼色,杨晓风偷偷跃出船外,用手扒着船舷,身子吊在半空,苏一陡然放开嗓门喝道:“袁崇祯,你爷爷来看你啦!”
这一下在场众人无不大惊失色,众军士一愣之下,反应倒也快,数百根长矛齐齐对准了他。
袁崇祯见是苏一,先是一愣,随即笑道:“你还真是个有趣的人,怎么到了这里?”
苏一笑道:“想你堂堂风部护法,居然违背风部之主的命令,我可不得来教训教训你?”
袁崇祯道:“风部之主?你说我么?”
这下轮到苏一愣了一下,道:“甚么?”
袁崇祯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物,道:“你可认得它?”
苏一向他手上看去,只见那是一个比巴掌大些的袋子,不禁问道:“这是你的尿布吗?”
不少军士听了忍不住发出笑声,袁崇祯脸色变了变,目光一凌,众军士连忙止住笑声,袁崇祯道:“这是风部法器,灵风袋,法器在我手中,我也可御用自如,我自然就是风部之主。”
苏一吃了一惊,五部法器是却离国至宝,如今武帝霸道,早已将五部法器控制在自己手中,若不是无法驭动奔雷剑,他早就打开了神王遗迹。如今奔雷剑被自己取得,地母之眼也由石朗交给自己,这风部法器居然又到了袁崇祯手中,其中曲折令人费解。
瞧袁崇祯的样子不似说谎,苏一道:“你这老贼,要图谋夺位么?”
袁崇祯哈哈一笑,他最爱托大,炫耀,当下又取出一物,道:“你可识得它?”
苏一见那是一个鸡蛋大小的圆珠,通体赤红,似乎有火光流动,猛地想起自己好像听唐生泰说起过,不禁脱口道:“离火珠?”
袁崇祯满意地点了点头, 道:“看来你也不是真的傻,这正是火部法器离火珠,你瞧。”大手一挥,指向船首一排炮筒,道:“霹雳火龙炮的威力,你看到了吧?这就是离火珠的功劳。”
苏一心底更惊,五部法器,居然已有其四离了京城?此事非同小可,苏一心中大乱,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莫非自己这些人的真正敌人,不是那幽居深宫的武帝,而是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中年人?”这个念头太过荒唐,苏一甩了甩脑袋,道:“这么说你也是火部之主了?”
袁崇祯摇了摇头,道:“圣上英明神武,不似四王爷那般天真,离火珠虽然在我手上,我却不敢称火部之主。”
苏一忽然想到,可能是武帝将离火珠暂时交给袁崇祯使用,助他破敌,想到这里心底平坦了几分,笑道:“我看你这老狐狸满身骚味臭不可闻,小爷帮你洗洗澡怎么样?”
袁崇祯道:“苏一啊,我虽然不知你来此何意,可是你毕竟是南军统帅,我不在这里杀你,回南方等着我吧,我会把你二十万大军一点一点蚕食干净,再把你放在霹雳火龙炮上,看看你那张嘴厉害,还是火龙炮厉害。”
苏一笑道:“不必了,今天我先让你知道知道谁厉害。”忽地身子一纵,一旁戒备已久的军士一拥而上,苏一武功虽然不弱,却也无法一时间穿过这些人墙,只得伸手握住两只长矛,双臂一用力,已然将长矛多了过来,电劲到处,雷声霍霍。
袁崇祯微微一笑,知道苏一绝不会这么傻,一军统帅只身来到自己的船上,四处看去,忽然左后侧恶风袭来,来势汹汹。
原来杨晓风一直潜伏在船外,苏一动手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杨晓风再出手偷袭,杨晓风纵身跃出,惊天四剑封住袁崇祯四周,令他无法躲闪。
眼看杨晓风得手,众军士万万回救不及,杨晓风心中一喜,忽然袁崇祯身子一晃,安然避开了惊天四剑的剑气,杨晓风大惊失色,心道原来袁崇祯隐藏的如此之深,这般身法只怕是直追释锦龙,当即收力回防。
再看袁崇祯,面带微笑,伸手拍了拍腰间的灵风袋,杨晓风恍然大悟,原来这便是风部法器的妙用了,袁崇祯其实并无那般高深的武功。
杨晓风心有不甘,揉身再上,斜刺里闪出一人,正是袁崇祯身边的小鹰,小鹰双手成爪,分取杨晓风上盘和腰身,杨晓风见他来势凌厉,爪法老练,居然是个不多得的高手,不禁心道:“倒是小看了你。”又开始暗暗埋怨苏一行事莽撞。
伸手架开小鹰双爪,只觉得对方手腕上力道大的出奇,内劲似乎不弱于自己,不禁暗暗叫苦,掌法施展开来,与小鹰打了个难解难分。
这时候苏一早已突破重围,一招“寒潭取水”直功小鹰背心,小鹰见来了帮手,一声清啸,一个金鸡独立,如一只即将飞起的雄鹰,双臂如翅膀一般挥向二人。
这般古怪的招式二人从未见过,当下苏一与杨晓风一个攻上一个打下,电光霍霍,剑气纵横,小鹰面不改色,单腿立在原地,使一招“风摆荷叶”,只以双臂拆招进招,与二人打了个平分秋色。
苏一心中一急,这招“金戈铁马”居然将左右手的力道使得反了,小鹰立即察觉,左手携着劲风向苏一额头击下,苏一劲力还没收回,只得抽身后退,他一退开,杨晓风独当小鹰,立刻落了下风,也被小鹰数招逼退。
袁崇祯笑道:“服了么?我说了今日不杀你,回去瞭望城等着吧,我会来取你的性命。”
苏一勃然大怒,就要抢攻上去,被杨晓风一把拽住,道:“还觉得不丢人么?”
苏一心想自己一军统帅,堂堂大丈夫,输了便是输了,岂能死缠烂打?当即哼了一声,转身下船。
二人走了几步,苏一忽然心念一动,来到那支霹雳火龙炮前,运起内劲,一掌拍上去,那火炮乃是钢铁所铸,岂能被苏一掌力震烂?不过受了这一掌,却是骨碌骨碌滚了下来。
苏一道:“带回去瞧瞧。”
火炮足有数百斤重,二人夺了艘小艇,径直回到城中,乐雨歆急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不知道危险吗?”
苏一笑道:“给你带了好玩的玩意。”说着将火炮扔在地上,乐雨歆觉得新奇,上前抚摸,苏一道:“小心烫。”原来那火炮通体发热,金属受了热久久不散,乐雨歆不敢再去摸,问道:“这就是那个武器么?”
杨晓风道:“不错,这下也不虚此行了,就算联合不了清微军,咱们了得了这玩意。”
苏一沉吟道:“瞧袁崇祯的架势,这次只怕是要给清微军致命一击,我们难道坐视不理么?”
杨晓风道:“你要帮他们么?这可不像你做的事情啊。”
苏一微微怒道:“胡说八道,小爷我一向侠义为怀,再说了,这次若真的给清微军全军覆没了,咱们能落甚么好处?”
杨晓风笑道:“哈哈,你明白就好。”忽然两个军士疾奔而来,见到三人面有喜色,恭敬道:“三位,龙木岛主有请!”
苏一哈哈一笑,道:“他倒先找我来了。”那两人不住的向霹雳火龙炮上瞄,杨晓风见状笑道:“把它抬上吧。”
两人大喜,抬了火炮,引着三人径直来到城头,龙木见到火炮,面有喜色,道:“多谢苏统帅仗义相助。”
苏一道:“甚么相助不相助,你我本是友军,说这些太客气了。”
龙木忙命人细细察看那火炮,不少能工巧匠上前察看一番,一个个尽皆摇头,一脸的无奈,只有一个年长者道:“这东西原理倒也不复杂,只是这将炮弹推出来的力量却是从何而来?”
另一人道:“莫不是人力所为?”
那老者立即摇头道:“不可能,你可见过有这等力量的人?”
那人喃喃道:“习武之人多有气力。”
老者骂道:“放屁放屁,任你力大如牛,也不可能将炮弹这般掷出,再说了,这等火炮何止千百个?若真有这么多武功高强之人,是个龙木也死了。”忽觉得言语有失,登时闭嘴,去瞄龙木脸色,龙木却不以为杵,笑道:“老师傅所言有理,那照您说这力量从何而来?”
老者道:“这个老汉也不知道啦,除非是鬼神作怪。”
苏一忽然心中一动,想起袁崇祯指着一排火炮,说这便是离火珠的威力,脱口道:“我只道了,是离火珠。”
苍鸿道:“离火珠?那不是火部的法器么?”
苏一道:“不错,这些火炮定然是从离火珠那里取得了神力。”
龙木点了点头,道:“有理,如此说来要打败这武器是千难万难了,我的船阵已然被摧毁,西陲城只怕也难保了。”
苏一明白了是离火珠在作怪,心里已然暗道:“袁崇祯啊袁崇祯,让你嚣张跋扈,将离火珠也炫耀给我看,今日叫你尝尝苦头。”
当即对龙木笑道:“龙木先生,小可不才,要相助你去斗一斗这离火珠,尽一份绵薄之力。”
龙木大喜,道:“苏先生若有破敌之法,龙木永生难忘大恩。”
苍鸿不禁道:“非贫道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那离火珠是火部至宝,人力决计难敌,敢问苏统帅如何败它?”
苏一微微一笑,向乐雨歆伸出手,乐雨歆将奔雷剑递了过去,奔雷剑一到苏一手中,登时如龙入海凤腾空,电光闪闪,雷鸣阵阵。
苍鸿面有喜色,苏一笑道:“奔雷剑可够不够?”
龙木连连道:“自然够了,奔雷剑的盛名可是远远超过那离火珠了。”
苏一笑道:“烦请龙木先生引我去西陲城的至高处,又要距离那袁崇祯的大船近一些。”
龙木道:“好说,好说。”
当下众人来到城楼至高处,腾出一片空地,苏一在正中站定,闭起双眼,静静去感应奔雷剑。
奔雷剑的剑意清晰出现在苏一脑海中,苏一内力涌起,依照“千魂撵”上的功夫流转,霎时间苏一的魂力乘着奔雷剑的剑意四面八方而去,很快,苏一便察觉到了离火珠的存在。
离火珠从袁崇祯的大船为中心,向四面八方筑起了无数面火墙,这些火墙并不实质存在,只是一股力量,在苏一的魂力下才得现行,苏一尚且不能完全驾驭奔雷剑,见离火珠的阵势如此之强,心知不得硬拼。
当下苏一盘腿而坐,脑海中浮现奔雷掌法的心法诀窍,依照口诀,苏一将电劲布满全身,流转起来,苏一周身百骸舒畅无比,似乎与奔雷剑合为一体。
苏一再次乘着剑意出发,来到袁崇祯的大船上,找准了离火珠的所在,离火珠似乎也发现了他,低鸣示警,不过袁崇祯好像并无察觉,显然袁崇祯还不完全掌握离火珠的用法。
苏一人与剑合,隐隐感觉到奔雷剑上有如汪洋大海一般的力量存在,忽地想起,离火珠都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难道奔雷剑便没有?当下撤去用了许久的鸿蒙心法,单单以奔雷掌法的心法掌控内力,这一下便如撤去了栓老虎的铁链,困蛟龙的绳索,苏一的内力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奔涌疾驰,难以收束。
苏一的魂力也失去了控制,乘着奔雷剑的剑意,一头装在离火珠上,离火珠忽地一颤,袁崇祯吃了一惊,连忙取出察看,却没看出什么异样,无奈又放了回去。
苏一不想这么快便将鸿蒙心法使出,任由内力四处乱撞,忽然内力撞到了体内电劲上,电劲丝毫不退让,两者登时战在一起。苏一的内力是生自鸿蒙心法,而电劲生自奔雷掌,鸿蒙心法虽然不差,却是当今世界最常见的基础心法,并不十分出彩。而奔雷掌则不同,却离国五部中只有雷部的法器和神通是专事战斗,端的是非同小可,电劲眨眼间便占了上风。
苏一心中一动,运起电劲,一点一滴将内力全部逼回了丹田,再以电劲包裹丹田,过了半盏茶功夫,内力不再胡乱涌动了。
苏一大喜,自己找到了代替鸿蒙心法的东西,这一下虽然不能从心法中再修炼内力,却可以跳出心法的拘束,以电劲炼内力,只怕不久就可以使出奔雷掌了。
内力一得控制,魂力也回归正常,苏一将电劲携着内力走遍全身,奔雷剑腾空而起,一道电光从天而降落在奔雷剑上,苏一戟指点去,电光直直冲向袁崇祯得大船。
袁崇祯远远地看见了,大吃一惊,只是电光来得多快,哪里容他躲闪,直击在了袁崇祯手中得离火珠上。
离火珠微微一颤,失去了光泽,袁崇祯惊愕无比,苦于不谙运用心法,只得跺脚怒骂。
离火珠一败,所有的霹雳火龙炮都哑火了,再也发不出炮弹,龙木看的清楚,心下大喜,对左右喝道:“变阵!急攻!”
命令传了下去,却见袁崇祯得船队已经掉转船头,溜之大吉。
龙木对苏一感激不尽,想要感谢一番,却想起他身份不比自己低,要说行赏不免实力,想起苏一来此得目的,当即满口答应与南军联合抗敌。
苏一心满意足,当晚龙木大开宴席,一则庆功,二则好生感谢苏一,一晚得觥筹交错,苏一吃喝已足,龙木让人安排了上好房间供三人休息。
夜晚,苏一盘腿坐在榻上,探查体内电劲,只觉得运用更加自如,他尚不清楚电劲的本质,是与内力一样,还是什么别的能量,不过现在电劲已经能控制内力,就如心法控制内力一般。
苏一好奇心起,又运起了鸿蒙心法,轻车熟路,鸿蒙心法又驾驭了内力,电劲则退让在了一旁。
苏一不由得连连惊叹,这电劲忒也老实,用它时候它随叫随到,不用时乖乖呆在一旁,也不从自己身体内吸取什么力量,也不需要日日修炼,而且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苏一心道:“若是照着奔雷掌的心法,用电劲修炼内力,再以更熟悉的鸿蒙心法去收发内力,那岂不是两全其美?”
苏一当即回忆奔雷掌的心法,去修炼内力,苏一的内力如水一般,亲和力极强,电劲与之一触,便相得益彰。
乎乎修炼了一夜,东方露出鱼肚白,天色渐亮,苏一收益不小,再运起鸿蒙心法,居然已然到了通元五层。
三人辞别了龙木,返程回瞭望城,此时不急赶路,苏一心情大好,路上与乐雨歆笑骂不断,杨晓风在一旁只是微笑旁观,乐雨歆在时,他便与苏一不那么亲近。
这日近了瞭望城,三人在一个小镇歇马用饭,寻了一间不错的饭馆,刚拴了马,忽见一队军士走来,有二十人上下,个个灰头土脸,丢盔拽甲,有得连兵刃也失了,狼狈无比。
苏一小声道:“这些人明明穿的雷部的盔甲,怎么到了这里?”
乐雨歆道:“莫非又有了战事?”
杨晓风道:“不会的吧,他们刚败了一阵,元气大伤,一时间不会有什么新招数出来。”
苏一道:“算了,先去看看再说。”
三人当即不动声色,到了饭馆中,只听那些军士大喊道:“快把饭菜上来啊,爷爷们饿了半天了!”“郎中请来了么?”“水,水啊!”
苏一皱了皱眉,坐在了不远处的桌上,三人侧耳静听,不过那些人只顾吃喝,不再说话了。
三人也叫了酒饭,吃了起来,这时候听军士一人道:“等统帅回来了,非杀光这帮江湖蠢汉。”
另一人道:“也不能一概而论,盐帮的人不是挺好的么?”
苏一越听越奇怪,只听有一人道:“这当儿起了内讧,只怕敌人会趁虚而入啊。”
苏一霍地站起身,喝道:“起了内讧?”
那队军士一愣,奇怪地看着苏一,有人眼尖,看到了苏一腰间地奔雷剑,喊道:“统帅!统帅回来了!”
那些军士如梦初醒,一个个冲过来跪在苏一面前,哭诉不止,苏一细细盘问下,才知道城中果然起了内功。
以洪涛率领的福清帮为首,吴晁的天乐帮,****的江口帮一齐造反,加上杨宪的五千骑兵,打着唐生泰的旗号,夜袭雷部军营,说是雷部中有反贼,好在雷部军纪严明,战力甚强,又有盐帮和前锋营相助,虽然打退了他们,城内却是乱成了一锅粥。瞭望城和熊军,象军,鹿军对垒,瞭望城中又一分为二,对阵起来,战事连连。
苏一听罢怒道:“唐生泰那老贼呢?他是什么意思?”
乐雨歆听他辱骂自己爹爹,很是恼怒,道:“你凭什么骂我爹爹?”
苏一一拍桌子,喝道:“他又凭什么来打我雷部的人?”
乐雨歆冷冷道:“你爱你雷部的军士,胜过爱我。”
苏一一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杨晓风在一旁道:“唐谷主不会这么做,定是那些反贼用了他的名号而已。”
一个军士怒道:“哪里是什么用了名号,他亲自潜入军营,打伤了我们好多将军,连公孙护法和杨护法都被他伤了。”
苏一一惊,道:“什么?他伤了公孙护法?”苏一向来倚重公孙曌,当下怒不可遏,厉声道:“军中能胜过公孙护法的人,除了唐生泰,又有谁来?”
乐雨歆心神俱乱,呆呆坐在原地,杨晓风心底生疑,刚要发问,听到杨震南也被伤了,也就不再提,说道:“不管怎么样,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回去。”
苏一道:“不错,我要亲手杀了这老贼。”
乐雨歆再也忍不住,夺门而出,翻身上马,径直去了,苏一也不阻拦,对那些军士道:“弟兄们,跟我杀回去。”
众军士振臂喝道:“杀回去,杀回去!”惹得店内店外不少人侧目。
苏一和杨晓风翻身上马,众军士步行相随,眨眼间到了瞭望城下,苏一纵声喝道:“快开城门!”
众军士一齐喊道:“统帅回来了,快开城门!”
城上军士探出头,喊道:“没有统帅命令,不能开城门。”
苏一身后一人喊道:“你眼瞎了么?统帅人就在此,你活的不耐烦了么?”
城上那人冷冷道:“我只认得唐统帅,可不人的别人。”
苏一心中一禁,对杨晓风道:“莫非城门也被夺了?”
杨晓风道:“换个门试试吧。”众人来到东门,也是一般情况,来到南门,却见城头仍然插着雷部军旗,苏一一喜,喊道:“我回来了!快开城门!”
城头一人探出头,苏一见是李天龙,李天龙面露喜色,喊道:“统帅,你回来了!我这就开城门!”
李天龙将众人迎入城中,姜元澄,李天容,魏东雷等将军都在,却不见了向岚,苏一问道:“向岚呢?”
魏东雷狠狠道:“那狗贼投了洪涛了。”
苏一怒气上冲,又问道:“公孙护法和杨护法呢?”
李天龙道:“正在养伤,我们看护的很严。妈的,现在统帅回来了,我们把那些狗贼杀个干净。”
杨晓风却问道:“向岚是雷部将军,总能带个一两万精兵,他去投福清帮?雷部又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天下岂有舍高就低之理?”
姜元澄道:“这个向岚我了解,虽然能力一般,却是个硬汉子,他投降定有隐情。”
这时候一个军士来报:“不好了,城外鹿军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