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年看着风驰电掣般的马车急速奔来,他下意识的拉紧缰绳,随着长长的“吁”声,马车缓缓停下。
虽然不知晓对方的来人是谁,看那马车的速度急快,若是两车相撞,后果不堪设想。
考虑到媳妇跟肚子里娃的安全,刘年不得已才停下。
刘年勒紧僵绳,面色凝重的看着朝向而来的马车。
他边紧了紧马鞭,边小声的叮嘱着飞燕。
“媳妇儿,听我说,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你都要乖乖呆在马车里,千万不要出来。”
飞燕刚想开口问个明白,却被刘年一口回绝。
“不要问我为什么?媳妇儿,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做。”
听刘年那急切的口吻,定是遇到了麻烦。
飞燕不敢多问,手轻轻的抚摸着肚皮,低下头“嗯”了一声回应。
那震耳欲聋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飞燕不由的举起双手,捂住耳朵。
她讨厌听到如此大的声响,声响越大,就证明跑的越快,越快危险越大。
在这崎岖坎坷的山路上,不知有多少求快之人丧了命,飞燕可不想秧及池鱼。
不过还好,飞燕担心的事没有发生。赶车的中年汉子,技术不错,马车稳稳当当的在刘年对面停下,虽然不足一尺的距离,但总算没酿成大祸。
刘年仔细端详着眼前的人,四十来岁,黝黑的皮肤略沧桑,在光线的照射下,油光锃亮。一看就是长年劳作的杰作。
看那憨厚老实的模样,也不是张扬之人,马车赶的如此快,实属蹊跷。
眼下虽没有威胁,但刘年还是小心防备着来人,他可不敢拿大人娃儿的性命开玩笑。
此人自己又不认识,咋会知晓自己的名字,这会又沉默不语,莫非是缓兵之计,等待同伙的到来。刘年很是疑惑。
就在他万般不解时,周叔从马车内伸出头,笑容可掬的喊了一声“刘年。”
直呼其名是刘年主动要求的,他不喜欢抬高身份的称呼,显得很是生分。
刘年一看是周叔,激动的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匆匆上前握住他的手,急忙表达自己的歉意。
“周叔,您别生气。都是我不好,把您忘在了镇上,这会正打算调头回去找的…”
还未等刘年说完,周叔急切的打断,询问飞燕的情怳。
“刘年,飞燕咋样了,有没有伤着?…”
那一声声的担心,就像父亲对女儿的关切。可能在周叔心里,早已把飞燕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看。
飞燕不知何时走下马车,站到了周叔身旁。看他如此关心自己,飞燕感动的一踏糊涂,忍不住落泪。
周叔故意扭转头,情悄拭去眼角的泪水,不让飞燕看见。
如此动情的场景,不知情的人,还真误以为是一对久别重逢的父女,在述说着思念之情。
总之,甚为感人,就连一旁的车夫见了也是眼含泪光。
他终于知晓了这人催促赶快的原因,是为了早点见到自己的“女儿”。
车夫紧锁着眉头,在心底深处感叹,可怜天下父母,孩子就是父母的全部。
就在大家为相聚欢喜时,这时有人悄无声息的在马车里说话。
“你们只顾着自己开心,难道不想感谢一下我这个功臣。”浑厚有力的嗓音略显沉闷。
车上人开口的那一刹那,刘年隐隐觉得有点耳熟,可一时半会,他又想不起是谁。
刘年跟飞燕怔怔的望着周叔,“难道马车上还有其他人?”
周叔刚想解释,刘年已快步走到马车旁,伸手掀起了帘布。
他身体僵硬的立在马车旁,蹷了蹷眉,嘴巴张得老大。
看刘年一直愣愣的站在原地,飞燕跟周叔急忙上前。
“相公,到底是啥人让你如此吃惊?”飞燕边上前边问。
周叔不知刘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是否告诉飞燕,也不敢随意插嘴。
刘年回过神,不由分说的拉着飞燕的手,快步走向远处。
他不想通过别人之口让飞燕知晓这人的来历。作为她的相公,刘年必须亲口告知。
被紧握的手捏的轻疼,飞燕一头雾水的忍不住撒娇。
“相公,你这是干嘛?弄疼我了。”
刘年这才发现自己用力过猛,那纤纤玉手被捏的青一块红一块。
他捧肤白如玉的手,轻轻的吹着口气,眼里满是心疼。
“媳妇儿,都是我不好,一时心急,用力太大。来来,吹吹就不疼了。”
刘年边说边一只手抚摸着飞燕的脸,那柔情蜜意的安慰,暖化人心。
不得不说,这汉子疼起人来,只叫人难以抗拒。
飞燕娇滴滴的喊着“相公。”疼痛抛在脑后。
那一声如骨的呼唤,叫的刘年心里甜丝丝的,他喜欢自己女人温柔的声音。
两人充满爱意的眼神,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刘年了解飞燕的性格,这一声相公,就代表她不生气了。
但关于白安的事,刘年决定告诉飞燕,他不想对所在乎的人有所隐瞒。因为刘年觉得这是两人相处的基本原则。
有多少夫妇都是同床异梦,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相互的欺骗彼此,最后落得个分道扬镳的下场。
这种例子屡见不鲜,飞燕是自己心尖儿上的人儿,刘年可不会让这种悲剧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清了清嗓,一脸严肃的看着飞燕,缓缓开口,“媳妇儿,我有话跟你说,但前提是无论你听见啥,都要保持冷静。要不然我就不说了,怕伤着肚里的娃儿。”
刘年想提前给飞燕提提醒,要不然她一时冲动起来,找白安拼命可就晚矣。
飞燕还从未见平时马大哈的汉子,如此认真过。在加上刚刚的一番话,更加激起了她的好奇心,啥事如此神秘。
在她的再三保证,外加软磨硬泡下,刘年才答应将事情的真相告知飞燕。
刘年讲的很愤怒,说到关键时候,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与刘年的反应形成鲜明对比,飞燕一直很平静,气定神闲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反应。
这一静一动的两人站在不远处的路边,良久才缓缓向马车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