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叫喊中,叶雨生控制不住情绪,拿起身边的椅子就往叶华天身上砸去;叶天晴看见这一幕,心里一惊,来不及做出其他反应就冲到了叶华天的身前,想着要替叶华天挡住这一砸。陆亦辰也是快步上前,却是一脚踢开了叶雨生。
叶雨生被陆亦辰一脚大力地踢开,身体便往旁边倒去,重重地摔在了会议室光滑的木地板上,发出了一声闷响,几乎像是骨头断了的声音。只是他刚刚高高举起的椅子却没被踹到一旁,而是直直地往叶天晴的头顶砸过去。叶华天连忙一把把她往自己身后拉,却还是慢了一点;椅脚一下磕在叶天晴的右额上。几乎是在瞬间,叶天晴便被这股力冲击得摔倒在了地上。
转身刚好看见叶天晴摔到地上的陆亦辰眸色一紧,连忙蹲下身子来查看叶天晴的情况,却发现叶天晴的额角已经高高地鼓了起来,伤口处还被蹭破了皮,渗出了血丝,加上椅脚的灰尘留在了上面;一眼看去,叶天晴的伤势颇为吓人。
林小秋这才反应了过来,惊呼了一声,连忙跑到叶天晴身边,却被吓得又是捂住了嘴,甚至忘了要找药箱来。而陆亦辰,则是浑身在一瞬间就散发出了一种戾气,连叶天晴都感觉到有些畏惧。
叶华天更是紧张得手不知道该放哪,一个劲地问着她疼不疼,有没有事倒是弄得叶天晴有点哭笑不得。众人紧张她的伤势严重,叶天晴自己却知道,不过就是碰了一下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碍;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叶雨生的那些问题。
打定主意,叶天晴便倔强地站了起来,故作轻松地朝在场的已经被吓得不轻的人说:“我没事,不过是碰了一下。”
陆亦辰脸色阴沉,似乎是不想叶天晴刚刚受伤却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处理问题;他的脸色却同时让办公室里其他股东在心里暗暗发颤,生怕他一个暴怒会使得这里所有的人都招架不住。在陆亦辰看来,叶雨生的事情根本就不关叶天晴的事,她完全可以不管不顾,也没有必要让自己受伤;但为了自己的父亲,她却选择了和叶雨生对抗到底;也不愿只留父亲一个人面临叶雨生随时会使出的阴招和后招,而选择留下来保护父亲。
想到叶天晴是出于一番孝心,陆亦辰黑得如同锅底一般的臭脸色才有所和缓,也看得股东们高高悬起的心终于往下放了放。
叶雨生被陆亦辰的那一脚踹得跌在地上压根爬不起来,却依然扭头看着叶华天,眼里渗出一丝不明的神情;似是仇恨,又似是渴望。
叶华天见陆亦辰会照顾叶天晴,便站起身来直面着瘫坐在地上的叶雨生,黝黑深邃的眸子盯着他,沉默了片刻,才又开了口:“你的妈妈冯雪,的确是我的初恋。”
话音未落,会议室里就骤然炸开了锅;股东们纷纷交头接耳,在讨论着叶雨生是叶华天儿子的可能性。就连叶雨生,也是抬起头来看着叶华天,似乎干渴地在等待着什么他所期盼的东西。
“但是,你并不是我的儿子,也并不可能是。”叶华天一字一顿地开了口,又回过头去看向叶天晴,给了她一个心安的表情。
“怎么不可能?!我妈妈这辈子就没有再结过婚!”叶雨生似乎是听不得叶华天对冯雪的不尊重,手脚并用地又朝叶华天扑过去;只是他刚刚已经被陆亦辰伤到了,动作再也快不起来。
陆亦辰见到了叶雨生再次试图对叶华天动手,当即便给了李特助一个神色;李特助会意,往门外走去,不一会儿就带着叶氏的安保走了进来,一左一右地架住了叶雨生。
似乎是叶雨生一而再再而三的动手也让叶华天失去了耐性,他终于不再和颜悦色地和叶雨生绕圈子,而是一句话直奔了主题:“叶雨生,我希望你能让我知道,你杀我的理由。”
叶华天的声音不大,内容却震惊了当场,连站在会议室外的员工们都瞪大了眼睛;林小秋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今天发生的事情信息量太大,林小秋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叶雨生了,或者说,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看叶雨生这个人了。
只有陆亦辰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似乎已经猜到了叶雨生就是雇凶杀叶华天的幕后黑手。只是他也很好奇,叶雨生和叶华天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要取他性命?会是因为他的身世吗?
叶雨生见再也隐瞒不住了,终于放弃了狡辩,冷笑了几声,才忽然开口:“就是因为,你毁掉了我妈的一辈子!”大喊出这句话,叶雨生的眼神骤然变得像是从地狱里钻出来的一样阴冷,看了叶天晴一眼,才继续开口:“就是因为你,我妈才一辈子都没有嫁人,也一辈子都没有幸福过!”
叶雨生蓦地又把手抬了起来,充满恨意地指向了叶天晴,恶狠狠地对叶华天说:“她是你的女儿,我也是你的儿子啊!这二十多年来,你对我们母子不管不顾,这么薄情,这么不负责任,你该死!”
叶雨生话音刚落,叶天晴便忍不住站起来上前就是一巴掌,力度打得让叶雨生被打得头都偏向了一边。
“我不准你这么说我父亲!他说你不是他的儿子,你听不懂吗?!”叶天晴气得身体有点微微发抖,瞪着叶雨生的眼神里迸出愤怒的光芒,似乎要把眼前一直出言不逊的叶雨生吃掉一样。
叶雨生也不答话,甚至理都没理叶天晴,一双眼睛只是仇恨地看着叶华天。他不甘心,绝对不甘心!既没把叶华天杀掉,也没把叶氏拿到手!
眼里闪过一丝颓废和挫败,叶雨生渐渐低下了头,没再看叶华天。低头不是因为愧疚和悔恨,只是不甘心。
此时,叶氏的大股东会议已经全然地变成了叶雨生和叶华天对峙的场面,陆亦辰虽然已经猜到了叶雨生做过的事,也猜到了他的用意,却很礼貌地静静站在一旁,没有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