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前，烟草的味道浓得让人不由自主的眯起眼。
俞浩霆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在他的周围，已经是烟雾缭绕。
末几，身边来了人。
“小俞总，”王天明低声报告：“怀恩先生好像没事了。”
好像两个字，根本就没起到半点说服力。
俞浩霆黑着脸，又重新点上另一根香烟，然后，眼角余光瞥到坐在另一边正满脸愁容盯着手机看的潘立达。
“你老婆真的不理你了？”
俞浩霆吐出一个烟圈，不轻不重的声音里听不出生气还是不气：“电话还是打不通？”
“小俞总，”潘立达抬起头，动了动嘴巴欲言又止的：“我……”
“你今晚回去，”俞浩霆也不知道是哪条神经不对劲，居然放他走：“明天下午再来。”
潘立达呆了呆，随即大喜往外，动作迅速从沙发上唰地站起来。
“真的？小俞总，”他紧张得说话都有点抖了：“我今晚真的可以回去？”
他还以为经过刚才的突变事件，接下来的几天会更难过，更加不能离开这里，要使出浑身解数来哄好怀恩呢。
“走吧，”
俞浩霆嘴角叼着烟，随意地挥挥手，还很大方的交待一句：“如果醉了开不了车就到楼下叫司机送你。”
他才不会说出来，自己此刻脑子里全都是梵天心对他的指责——你是逼不得已，那潘秘书呢？他妻子正怀着孩子！
“那个，”
得人恩惠，一霎间自然会有种涌泉相报的强烈冲动，潘立达离开前，还不忘献殷勤一句：“小俞总，你别担心，梵助理也只是一时拎不清形势，等她自己想通后就会好的。”
“是呢，”
王天明紧接着说下一句，往窗外努了努嘴：“和某位老总谈过后，说不定会想得更透呢。”
随着他的声音落地，其余两人都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出去。
一秒后，
俞浩霆带有血丝的黑眸缓慢地眯了起来。
外面月色银亮，银白的月光如梦一般的林荫小道上，一男一女正并排慢行往这边走过来，虽然隔得有点距离，但视力极佳的他还是把他们看得一清二楚，包括脸上的表情。
梵天心不知道在说什么，嘴巴一张一合的说得很快，而俞峥虽然是面无表情的听着，但他眉梢眼角都露出笑意……
这样轻松自在的梵天心和一个小时前站在他面前的梵天心是完全不同的，他甚至还记得她讽刺又鄙夷的眼神。
拿在手里的香烟烧到手指了，他浑然未觉。
“…小俞总，”
潘立达也看清楚了，暗暗叫苦，这下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下去，旁边的王天明悄悄在后面扯了他一把。
快走啊，
王天明眼神示意道：这时候不走就没机会了。
潘立达犹豫了几秒，随即头也不回地偷偷开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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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人在浑然不知的看夜景，窗里的人在看他们。
原来她拒绝了他，是因为俞峥会送她回家？
“小俞总，”
王天明递给他一杯倒满的威士忌：“给。”
俞浩霆脸色发青的接过，仰头一口喝掉，把杯子递给王天明的时候，杯里的冰块发出撞击的混乱声音。
“其实我早就有点疑惑的了，”王天明砸吧了几下嘴，状似不经意般的开口：“这里这么隐蔽怎么会被轻易找到？而且他们还是前后脚来到。小俞总……”
他没说出他们是谁，反正也是心知肚明的两个名字了。
王天明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又去为俞浩霆斟满了一杯威士忌。
俞浩霆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说话，一杯接一杯像倒水一样喝着酒，没一会儿他喝得眼里的血丝益发浓重，眼神死死地盯着下面早已看不见的背影。
直到俞浩霆连续喝干了一瓶威士忌，喝得醉意朦胧似乎听不进话的模样，王天明才又开口。
“小俞总，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好的老板。在这个行业里，为了利益有些人什么事做不出来？你在公司里爱惜梵助理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
是的，
俞浩霆喝得满嘴辛辣：他是特别爱惜她，但那个女人貌似没心肝。
“也知道怀恩先生喜欢梵助理，让她来陪一两次酒也是无可厚非的任务，又不做什么出格的事。而且有我们看着，哪里会有意外发生？刚刚潘秘书在这里，我不好说，其实怀恩先生……”
王天明停下来，一脸为难的欲言又止。
“说，”
俞浩霆捏紧手里的酒杯：“怀恩又想要什么？”
“他可能也是酒后吐真言，”
这次，王天明倒是很爽快说出来：“怀恩先生说，如果梵助理肯陪他，合约早就签下了，哪里还用得着拖了几天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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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梵天心原本想不上班的，在家里宅两天，想清楚还要不要继续回到思域。
毕竟出了这么恶心的事，她又不是机器人，没有按键让她一夜间就能消除不好的记忆，再在俞浩霆身边待着只会有膈应。
可一大早接到莫云的电话后，她立马换上衣服往公司里赶去。
“天心，不好了，我们公司和凡心公司的人打起架啦！”
……
梵天心很快回到公司，远远的就看到两家公司的员工都聚集在各自的门口，隔着五十来米的距离，正热切的隔空对话。
要不是对话的声音有点大，这场面还有点好笑。
毕竟IT公司里的大多数都是宅男，根本没有骂街的本事，梵天心听了一会儿，来来去去都是那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怎么回事？”
她问莫云：“市场部都还没开始打仗，坐办公室的反而迫不及待了？”
“一张宣传单张引发的血案，”
莫云手里还捧着一杯茶，轻轻的吹了吹冒出来的白烟：“在前面不是有个工业园的宣传栏吗？上午我们公司的人拿着宣传单正准备张贴，发现凡心的宣传单早就在上面贴着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愣头青，直接撕了对方的下来换上我们的。刚好被对方的人看见，然后就变成眼前你看到的样子。”
“都没人劝？”
“劝什么？”
莫云朝她抛出一个“敌不动我不动”的小眼神：“都是底下的员工，双方都没有一个高层出来劝架，我们阵势上不能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