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北冥宣宽大的手掌触碰到南容后腰间的腰封时,南容后整个人都惊醒了过来,她几乎是立即就伸出双手抗拒的推开北冥宣贴着自己的胸口。
北冥宣的力气非常的大,她那一撑,一丝抗拒完全都没起到作用,但是被推的北冥宣却从忘情中清醒了过来。纵使全身都绷出一种充盈到骨子里急于爆发的痛,但他还是将怀里的人松开了。那张冷峻到了极点的脸上还有情/欲未退的隐忍,黑如曜石一样的眸子就这么看着怀中脸泛红如云霞一样的女子。
在他松手的那一瞬间,南容后想也不想的往着城门后退了两步,低着头,转过身就往着城内的方向冲去。
此时雨还微微的飘扫着,南容后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要不是因为想起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她也不会就这么回过神来,更不会记起两人是在城门前,这样公共的场合作出如此亲密的举动。她和他不应该这样的。
南容后脸色十分苍白,跑的并不快,因为她记得自己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小小的须要她保护的孩子。
可是跑的再慢,也没有想到会撞到人。
南容后撞上人的时候,心跳都要吓停了,但是好在被撞的人却反应极快的将她拉了一把,接着惯性力量将南容后直接拉入了怀中。
南容后的身上还披着北冥宣被雨淋透的外衫,她错愕的仰首,就见莫云卿抿着唇,拧着眉,目光带着一股子深的探寻看着自己。
南容后有点懵,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张了张嘴:“你,你怎么在这?”
莫云卿将南容后扶稳,目光仔细的从她的眉眼到脚尖。这其间他的眉头一直是皱得死紧的。
许久才道:“收到你寄到珑城的最后一张图纸,就赶过来了。”
南容后这才记起来,自己确实在确认好最终的武器图纸画好后,托官驿的人送去了珑城。对于南容慎会派谁来幽都城,她都不曾想过,特别是莫云卿亲自来。更是她从来都不曾认为会发生的事。
而现在,他就出现在了这里。还在她和北冥宣刚刚发生过那样事情的现在。
想到这,南容后那双漂亮的眸子一下子瞪的老大,想着自己跑了许久,他应该不会看到才是。
虽然有点自欺欺人,但是南容后却是不敢回头印证在这里是否能看到城门方向发生的事,因为万一她回头,正好被莫云卿看到,而北冥宣还在那原地,不是更加的让人多想?
南容后咬了咬牙,扯出一个苍白的笑:“是吧,你来了也好,官大一级压死人,更好办事。”
莫云卿的眸子微闪,看着她身上披着的那件男式外衣,余光正好能看到城门下伟岸的男子。莫云卿的嘴角微动,却是抿着,久久不语。
南容后也不知他在想什么,便又道:“你几时到的?”
莫云卿执着伞的手指过于用力,泛出葱白一样的颜色来。脸上却是温和的笑:“方才不久,正准备去你那里看看,却没想到,会碰到你。”
说着,伸手,不着痕迹的将南容后身上湿透了的外衫取了下来。
南容后在看到莫云卿的动作时,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有一种出轨被抓个正着的感觉。虽然这个男人和自己没有一毛钱关系。但是她和北冥宣的关系就更让人无法找出光明二字来。
于是也只能任由着莫云卿将那件男式的外衫拿在手里,而她这才记起来因为差点摔倒,被莫云卿拉在怀里的事。便快速的准备向后退,莫云卿却是比她反应还要迅速,直接按着她的肩,自己后退了一步,再转过身,将她护在伞下,并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这一刻,南容后的内心几乎是一万头草尼玛奔腾而过啊,莫云卿肯定看到刚才那一幕了。只是南容后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问!
另一边如同被抛弃了一样的北冥宣静静的站在那里,冷峻到极点,都快结出冰来的男人,就这么看着那女人落荒而逃。或许在他看来,跟本就是直接往那个男人怀里奔。
北冥宣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的戳了一刀一样,难受到了极点。
雨过的幽都城清新而美丽的如同画卷一样,莫云卿将南容后送回她住的地方后,便在书房里等着她梳洗换衣。
南容后心中惦记着北冥宣,可是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办,找他,可是用什么理由出门?不找他,在他看来,自己在他看来又是什么一回事?南容后心乱成了一团麻。
好在她并没有乱太久,泡过澡后,换上干净的衣服,看着屋里那件湿淋淋的外衫,南容后深吸了口气。
不管她去也好,不去也罢,她和北冥宣瞥开城门下那个吻,什么也不是。就算加上那个吻,他们依然什么也不是。
她有她的坚持,北冥宣有北冥宣的人生。
她不想去当那个捅破纸的人,而且,在她还没有更好的办法将两个人的身份地位处理好前,她也不想去捅破这层纸。
对于某些执着,她更害怕未知。因为未知足以使人灭亡,而她,惜命。更舍不得自己受一丁点会致命的伤害。
有些人,敢爱敢恨,内心坚实,南容后不是这样的人,她只能在不那么爱的时候,敢去装作敢爱敢恨的样子。
真的爱,又怎么会那么容易说爱就爱,说恨就恨,说分就分,说不疼就不疼呢。她舍不得自己受伤,所以也就不敢去追求那强烈到了极点的渴望。
想着那人强势而霸道的吻,南容后的心像脱缰的马儿一样,奔腾着,没有尽头。即便是已经过去好一会了,可是口中好似还留有那人强势的力道和勾人沦陷的旖旎,好似轻轻一动,还能感觉到那人火热的唇舌就在自己的口中。
南容后觉得自己已经疯了。她懊恼着掐掉自己脑中的胡思乱想,等到反应过来时,手中拿着的还是那人那件衣服。
带着他身上惯有的味道,混着青草和一种不知名的能让人容易沦陷的如麝香效果一样的味道。那是一种能挑起人情/欲的味道。性感极了。
南容后紧咬着牙,将衣服放落,随后想了想,又找了架子直接将衣服凉在了屋子里。
随后南容后来到书房。莫云卿一身白色纶着深蓝色大气纹路的袍子,墨黑的发由着玉冠绾起,华贵而不失儒雅之气。
屋外的雨停了,鸟儿从巢中飞了出来,落在院中的桂花树上。
莫云卿从椅子上起来,与她坐到屋中的茶桌边。
南容后倒了杯茶,想问珑城里的情况,更多的是有关南容慎的,可是到底也没敢主动去问。
毕竟当初是她自己主动离开珑城的,现在也实在不好开这个口。
莫云卿手里拿着碧绿色的茶杯,垂着眉目,不知在思索什么。
好半响才询问她这些日子过的如何。却没有问有关于北冥宣的事。或者他是不知道那个人是北冥宣。
其实莫云卿确实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他嫉妒那个人,在看到那人低着头,将南容后死死的扣在怀里时,莫云卿恨不能冲上去将人抢夺回来,好在不等他动作,女人已经将人推开了。
接着他有意的站在女子极有可能会撞到的位置,等着她撞上来。
在女人奔过来的时候,他的目光是紧张到了极点的,那种明明知道不可以这样,却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从终于找到来幽都城的理由时,一模一样。
他,是真的喜欢上南容后了。
他心里清楚,南容后不会主动去说起那个人,他以为他总会知道这个人的底细,他后来也确实知道了,只是却没有想到,是那样的场合。
莫云卿将话题打开了后,南容后便也开始旁敲侧击的打听起珑城的事,莫云卿告诉她,皇上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可以自主上朝,并夸赞皇帝在很多方面都有很好的建设。还例举了好些事来。
听的南容后十分高兴,那一件一件的改革都和她曾经秉烛在御书房里一项一项的与南容慎讲,讲了一遍又一遍,他真的全记下来了。还以他的思维合理的将很多的改革都做了更新。
南容慎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南容后却似乎已经看到,日后他会变成一个可以君临天下的皇帝。
两人聊着聊着,竟是聊到了将近半夜。
留莫云卿在院子里吃了晚饭,并约好明天搬进官府安排的府坻,才将莫云卿送离。
站在院门下,看着莫云卿坐上前来接应的马车,再看着马车驶出长巷尽头,南容后的目光这才看向院对面的院子。
院子的门梁上没有挂长明灯,南容后的心咯嗒了一下,想上前去敲门,可是又不知道见到北冥宣,能说什么,于是,她就这么站在院门口,目光静静的看着那扇紧闭着的大门。
月娇在边上问了句:“主子,进屋么?”
南容后摆了摆手,目光依旧停在那扇门上,说不上为什么,南容后只觉得,若此时不上前敲门,再见北冥宣只怕是许久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