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无痕皱起眉头,目光凛冽,看着那解药渗入土壤,心中的一丝阳光也被全部遮挡住。司徒野扔下瓶子,拔出弯刀,“雪无痕要不要打一架?”
“一战定胜负?”
“定的是你我之间的胜负,赌注便是你在我身边安插了十多年的细作!”司徒野指着绿水,“若是我赢了你便把她交给我,任凭我处置!”
雪无痕皱起眉头瞟了绿水一眼,“还是那句话,我的人,只有我能动!”
凉皮战马飞驰,在教诲的那一刹那电闪雷鸣,四周像是全都静止了一般,雪无痕的青冥扇和司徒野的弯刀猛烈的交汇。弯刀穿过折扇的扇骨,遏制住雪无痕的动作。
雪无痕皱起眉头,飞身向后,把折扇退出那弯刀,谁知司徒野突然转换动作,弯刀猛然立起,那扇骨便咔吧一声。雪无痕另一只手两指并拢袭击司徒野。
“思无邪?”司徒野飞身旋转,落在地上。
两人的兵器纠缠在一起,连带着所有的攻击都变成近身搏斗。周围的沙城扬起,又很快的被淅淅沥沥的雨水浇灭。城门已然打开,古陵军队疯狂的呐喊,奔涌着跑向城中。恨水在城墙上皱起眉头看着雪无痕和司徒野的厮杀,身边的将士拼尽全力,也未能保住脚下的领土。
“司徒野,你想胜过我简直是痴人说梦!”雪无痕冷哼一声,“这天下间若论武功恐怕能和我一较高下的只有玄天阁,你这般自讨苦吃,真让我难为情!”
司徒野平静的勾起嘴角,“我只问自心!”司徒野猛然转动刀身,与雪无痕同时飞身退后。却在退后的那一刹那,因为内力的攻击而激起无数飞沙走石……
司徒野噗的一声吐出鲜血,单膝撑起自己的身体。
雪无痕皱起眉,“这场战争你胜了,但是你和我之间的战争,你是个失败者。司徒野,你记住,这些只是开始,还不算完!”
司徒野站起身淡然一笑,看着绿水泪眼朦胧,舒了口气,“很庆幸,你躲过一劫!”
绿水笑着走到他面前,眼中闪动着泪花的笑容当真美到极致!
“司徒野,我这一辈子因为卧底而爱上一个男人,也因为卧底而失去一个男人,但是兜兜转转,至始至终我都发现,我没从来没有放弃过这个男人!”绿水粲然一笑,猛然一用力……
司徒野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看着绿水微笑的嘴角慢慢流出一道鲜红,虚弱的倒在自己的肩膀上,顺着身体滑落……
“绿水……”
司徒野抱起绿水,鹰一般犀利的双眸第一次出现受伤的破碎,“绿水,你这是何苦?”
原来,绿水用藏在袖中的那把匕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雪无痕不由皱起眉头,走到绿水身边,蹲下身子,“绿水,我……”
“主子,你什么都不必说,这是属下应该做的。”绿水温柔一笑,“当初是你救了我的命,没有你,便也没有现在的我。绿水感激主子的救命之恩,所以终身相付,无论上刀山下火海,绿水从无怨言。可是主子,绿水也曾后悔,若是当初绿水就死在冬日的街头,或许就不会有今日这般纠结怨恨了。”
绿水握住雪无痕的手,“主子,若是有来世,绿水愿不在遇见主子,就算是死,也不希望主子救我了……”
雪无痕低垂下头,眉宇间带着一种哀愁的神色,“绿水,若是有来世,我也不愿身为雪族少主,只愿做一个普通人,把你从冰天雪地中救起,然后放你自由!”雪无痕把代表绿水身份的玉佩放在她手中,那是让她做暗卫时身份的证明。雪无痕勾起嘴角,惨淡的笑容像是泛黄的纸笺,转身离去……
绿水看着雪无痕消失在慌乱兵马中的背影,穿越那扇破败的城门,心中一片了然,舒了口气……
“其实到了最后一刻,你还是在怕我杀了他,对不对?”司徒野亲吻着绿水的额头,珍惜无比。
绿水苍白的笑容印刻在他眼中,“哪有?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评论罢了。这一生,我活的太糊涂了,是吧?”
司徒野摇了摇头,“不!很好,你带给我一段从未有过的美好回忆,若是没有你,或许我司徒野的一生都是充满无止境的算计和杀戮。不管初衷如何,不管结局如何,过程是我珍惜的。”
“呵!”绿水一笑,“那就多谢你了……”
一滴泪水掉落在司徒野的手背,顺着手背滴入土壤……
郾城失守,雪无痕等人被迫回到雪族。司徒野虽然失去了绿水,情绪一再失控,但是战争从未停止,一促即发的硝烟战火在雪无痕的身边肆意而起。雪族的紫雾竹林弥漫着往日没有的血腥味,那些不怕死的古陵人一批又一批的前仆后继……
陵国。
阮思盈由丫鬟扶着走出房间,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么美好的阳光了,她不由轻轻笑了。
“奥朵妲,陪我出去走走!”阮思盈走出院子,深吸了一口气,“好久没有出房间了,王兄也真是的,憋死我了!”
奥朵妲微微一笑,“公主如今可是觉得身子好多了?”
阮思盈点了点头,“的确好多了,我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修养了这么久?阿诺也没有来看过我,王兄也没有来看过我?”
奥朵妲垂下头,低垂的眼帘遮住一切情绪,“王上怎么没有来看过公主呢?只不过王上每次来的时候公主都在睡觉罢了。王上不让奴婢们打扰公主。”
奥朵妲连忙岔开话题,没有提及她生病和阿诺的事情。
出了院子,阮思盈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但是周围的人却异常安静,见到阮思盈匆忙行礼,纷纷离去。
阮思盈走了一会儿,心中不由生出几分疑惑,“奥朵妲,你有没有感觉到她们似乎都很怕我?”
奥朵妲尴尬一笑,“或许是她们都觉得您大病初愈,脾气一定不大好,不敢惹恼了您呢!”
“这算什么理由?”阮思盈不屑一笑,虽然没有反驳奥朵妲,但心中已经有了怀疑。一队丫鬟从她身边经过,低垂着头,脚步匆匆。
“参见公主殿下!”
“站住!”
阮思盈走到那队宫女面前,见她们一个个神色紧张,冷笑。
“本宫有那么让人害怕吗?为何见到本宫都行色匆匆的离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阮思盈一脸冷漠,“你们可都事知道我的脾气的,若是你们的回答没有让我满意……”
“公主息怒!”宫女们连忙跪下,“公主息怒,我们并非是南疆的宫女,而是陵帝暂时派过来伺候的。”
“陵帝?”阮思盈不由一笑,“我明白了,陵帝是我王兄的合伙人,自然要以礼相待。你们是陵帝派过来为本宫侍疾的?”
那些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皱起眉头,“回公主殿下的话,奴婢们是陵帝派来为公主准备嫁衣的!”
“什么?”阮思盈大惊失色,“嫁衣?”
奥朵妲扑通一声跪在,“公主殿下,您就别再问了,若是您再问下去,我们都会没命的!”
阮思盈怒不可遏的回头看着奥朵妲,“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若是不说,我现在就让你没命!”
“奴婢真的不能说啊,奴婢若是说出来公主定会去找王上理论,到时候生出事端来,王上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奥朵妲花容失色,“求公主看在奥朵妲侍奉您多年的份上,就饶了我吧!”
阮思盈紧紧握着拳头,“好!你不说,我就自己去问王兄,看看你们到底趁着我生病玩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