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儿这时候才看见地上的人,吓的往旁边一跳:“我的妈呀,这是谁?流了这么多血!”
郭碧玉道:“你去找个大夫。”
“大娘子。”雀儿道,“奴婢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儿啊,血了呼啦的,多吓人!”
郭碧玉翻白眼道:“你刚才睡得像死猪,还好意思说不放心我?快去!不然人死了就麻烦了!”
雀儿心虚地道:“奴婢这就去,大娘子你等着啊。”
“叫老胡带你去,把大夫请来。”
看着雀儿走了,郭碧玉又看看周围听了那老叟的话留下来看着他们的几个就住在附近的平民,颇有些不耐烦道:“里正多久才能到?”
那几个平民唯唯诺诺地道:“回禀娘子,原本离得很久,或许有事耽搁了。”
郭碧玉转过身看着扬羽,眼光扫到了掉在地上的那一包先前在酒楼里买的吃食,便问道:“你怎么不在你师傅家住呢?”
扬羽道:“齐师傅家的娘子年岁也不小了,地方又不大,我去住,总归很不便,所以就没有在师傅那里住了。”
郭碧玉倒没有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沉思了一会儿,就听见旁边的平民喜道:“里正从那边过来了。”
她便走到扬羽面前,道:“给我。”
扬羽知道她是要那把剑,摇了摇头。
郭碧玉道:“我不会有事,那不过是个奴才,于我而言,不过是钱的事,但是对你,完全不同。”
她已经将手伸了过去:“信我,扬羽。”
“可对你的名声不好。”
郭碧玉便轻声地笑起来,那笑容让她的脸神采奕奕,她道:“那些于我如浮云,比起你,都不算什么。给我,别让我担心。”
他们身后的刁奴刚醒过来。
他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两条腿早已经失去了知觉,他动也不敢动一下,眼睁睁地看着在人渐稀少的大街之上,夕阳已沉,明月已升,漫天星光璀璨,两个人就站在他身前,凝眸相望,那大娘子正说“比起你都不算什么”。
他都快死了,这两个凶手还只顾着你侬我侬!
刁奴内心突然涌起浓浓的凄怆感,悲从中来,无可断绝。
好在里正在那老叟的指引下很快的过来了,清咳了一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郭碧玉拿着剑指着刁奴的鼻尖道:“他在街上冲撞了我。”
里正一看,这位大娘子气势十分不凡,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嚣张跋扈的气息,旁边还站着一个貌比潘安、容赛宋玉、仿佛一轮月亮般的年轻男子,径自先矮了三分,道:“那这个人……”
“我管他!”郭碧玉高傲地道,“这不过是个奴仆,就连和我说话都不配。你去问问他姓甚名谁,是谁家府上的奴才。”
里正便应了一声,走到那人面前道:“你是谁家的奴才?怎地不好好走路,冲撞了这位贵人?”
那人正要辩驳,就看见郭碧玉提着剑,在里正身后阴恻恻地看着他,突然打了个寒颤,这么一抖动,两条腿撕心裂肺地疼起来,他哭诉道:“小的叫丁九。”
“你是哪府的奴才?”
丁九哪里敢说!眼下不过是腿残,真的敢说出来,连命都没了!便支支吾吾地道:“小的自己行事莽撞,哪敢提主人家的名字?”
“那可不行呢。”郭碧玉开口道,“你非说我捅伤了你,要讹诈我一百缗钱,我可是要赔给你主人的。”
里正一愣,又听郭碧玉站在他身后道:“里正,您看这可不是欺负我这弱女子的刁奴么?我便是此刻将他这个奴才杀了,一百缗够我买四个年轻力壮的奴才赔给他家主人了!”
丁九吓的一个哆嗦,他是真怕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大娘子下狠手把他杀了。
就跟她说的一样,奴才的命不值钱!
贵人们杀了他都不用坐牢偿命,赔点钱就够了!
他哭道:“大娘子,小的瞎了狗眼,您放过我,我不要您的钱。”
“那怎么行!”郭碧玉看着手里的剑,“毕竟我刺伤了你,不如一了百了——”
“大娘子,小的腿上的伤是我自己弄的,不干您的事!”丁九咬着牙,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匕首,道,“里正大人,您看看,这匕首上还有血呢!就是小的自己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