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大娘子!”
郭碧玉猛地醒过神来,却是雀儿在扯着她袖子,眼神亮闪闪的,道:“大娘子,奴婢、奴婢有个请求。”
郭碧玉太了解雀儿了,道:“你不是看上人家的大盆了吧……”
“奴婢也想随便吃。”
郭碧玉道:“你在我身边什么时候屈着你吃东西了?”
“可姐姐们都不吃啊,还老笑话奴婢,奴婢也要脸啊,没有个好由头,怎么好意思总是这样。”
郭碧玉气得发乐,只得走到齐叟那边,恭敬道:“那从现在起我就还把五禽戏好好练着,我之前问的话,您就当我没问吧。”
齐叟知道她是怕郎君和夫人知道了要训斥她,便微笑道:“之前大娘子不是问我五禽戏的事儿吗?”
真是人精啊,郭碧玉感慨了一声,益发恭敬起来:“还有一件事,我一个人练,也怪枯燥的,我身边跟着的那个傻丫头,能不能一起呢?不敢奢求您也看中了她做徒弟,好歹教她点本事,这样伴我出入也平安一些。”
她看齐叟略有犹豫,又道:“齐师傅,我是我爹爹娘亲的女儿,所以也不来虚的了,咱们明码实价,雀儿跟您学东西,从我这出钱。”
齐叟捻须“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大娘子倒是爽快,那老朽就应下了。从今日起,每天辰时初老朽在园子里等大娘子。”
等齐叟带着方胜走了,郭碧玉才重重的咳了一声,雀儿急忙跑过来:“大娘子,成吗?”
“我可是说尽了好话,好不容易才让你能跟着我一起。为了你,我花了好多好多的钱!要是你只知道吃,却不知道好好练,我不但不让你学了,以后要把我花的钱都从你吃的饭里扣出去。”
雀儿急忙点头保证道:“不会的,大娘子!”
“既然如此,我要考验一下你,你跟我来。”
不多时,雀儿就发现郭碧玉带着她走向了郭府的大门。
她吓得脸都白了!
“大娘子!您这是要干嘛?”
“没长眼睛么?我要出府。”
“大娘子您别吓唬奴婢啊!夫人知道吗?您就带着奴婢这么出去了,回头夫人会打死奴婢的!”
郭碧玉停住了脚步:“你胆子这么小,还跟我一起打什么拳啊。那回去吧,我找齐叟去。”
“大娘子!”雀儿哭唧唧的道,“如果夫人要打死奴婢,您千万替奴婢说情。”
她哭丧着一张脸,坐在郭碧玉对面,就算是她再笨吧,也知道了,原来大娘子早有盘算,不然车夫老胡怎么会在府外面架着马车等着呢?
郭碧玉不理她,将窗帘掀起了一条小缝,看着外面。
这一带街道虽宽,可因为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马车不敢在街上疾行,晃晃悠悠的过了一会儿,马车才穿过了朱雀大街,向西边而去。
雀儿还在那唠叨:“青燕姐姐她们就没发现大娘子不见了吗?要是知道奴婢跟着大娘子偷偷跑出来,会不会拨了奴婢的皮?”
郭碧玉被她说的心烦,道:“你再说一句,我先拨了你的皮。”
雀儿这才闭了嘴,只是没忍多一会儿,大叫起来:“这不是那天大娘子打仗的地方吗?”
马车停了下来,老胡道:“大娘子,到地方了。”
郭碧玉翻了个白眼,从座位下面掏了个帷帽出来,戴在头上,看着雀儿还在那大惊小怪,心道,这没眼力价的蠢货,也不知道伺候我整理帷帽,只顾着在那聒噪。
她整理好了帽子,等了一会儿,发现雀儿完全没有要先下车的意思,便将手里的梅子核砸了过去:“还不扶我下车!”
“下车?”雀儿瞪大了眼睛,又不敢置信的翻开窗帘,看了看,指着外面道,“大娘子,您看这都是什么地方啊!这都是什么人啊!您要在这里下车?”
“你扶不扶我?”
“我扶,我扶还不行吗?”
雀儿嘟嘟囔囔的下了车,她虽然怕是郭府中最不讲究也最不起眼的一个丫鬟,可却仍然是穿绫着缎的,面目虽然不算娇美艳丽,可也清秀可人,而这迎鹊桥是什么地方?是通往西坊市的通道!
人来人往的不说,而且因为西边原本就以平头百姓甚至穷困人家、甚至操贱业为生的人家居多,所以冷不丁从马车里蹦出来一个小娘子,便引得不少经过的人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