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媛说,苏璃姑娘去寻找水源之后便不见了踪影,属下认为苏璃姑娘有可能被土匪绑进了山寨!”柳城话毕,紧盯着面前的云霄勋,等待着指令。
“既然如此,你赶紧去打探,若有消息,随时来报。”
柳城领命除了大帐,云霄勋缓缓坐了下来,无意间瞥见桌上的书信,心里的焦虑和担忧瞬间席卷了全身。
傍晚时分,嘉娄才领着三个壮汉从城里归来,吃了晚饭,寻思着趁着夜色掩护,给苏璃送饭,不料,却被大当家叫了去。
“这趟差事办得不错。”大当家斜靠在太师椅上,微眯的眼睛瞅着立于一旁的嘉娄,悠悠说道:“我儿辛苦了。”
“孩儿为义父办事,理应全力以赴的”嘉娄拱手答道,甚是恭敬。
大当家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嘉娄,朗声笑了笑,“今日寨子里倒是有件趣事,可惜你出去得早,不曾看见。”
“何事?”嘉娄眉头轻挑问道,不知为何心里忽然闪过苏璃的身影。
“哈哈……”大当家呷了口茶水,才道:“下午时候,高个子在后山小溪边捡到一件女人的衣裳,你知道我们寨子常年不见女色,那帮小子高兴坏了。”
女人衣裳?小溪边?嘉娄瞬间心紧了紧,难道是她?
“那衣裳是谁的?高个子可知道?”嘉娄脸上露着急切,竟忘了掩饰。
大当家依旧微眯着眼睛,好似感受不到嘉娄的急切一般,慢条斯理道:“他们怀疑是前几日不曾抓到的女子的,那个约摸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你可知道?”
苏璃?嘉娄暗叹,半晌才慌忙答道:“孩儿哪里知道什么十四五岁的姑娘,见都不曾见过。”
“哦?”大当家语中带疑,挑眉瞧着嘉娄,微顿了片刻才缓缓来开口道:“追寻那姑娘的时候你不在,难怪不知道。”
嘉娄匆匆瞥了一眼大当家便垂了眉眼,他总感觉大当家那微眯着的眼睛深处透着一股虎视眈眈,多瞧上一眼,心思便会全部被捕捉。
“好了,你忙活了一天也该累了,下去休息吧。”大当家语气依旧平静缓和,朝嘉娄摆摆手。
嘉娄拱手行了礼,匆匆回了屋,心里却再也难安。
深夜,云霄勋的大帐里依旧亮着烛火,柳城一身夜行衣,躬身立于帐前。
“可有探得消息?”云霄勋依旧一副急切模样。
柳城拱手答道:“将军,苏璃姑娘确实在土匪的山寨中。”
“知道人在哪里就好办了,你可有计策救人?”
“将军。”柳城拔高声音,“我们何不剿匪?”
“剿匪?”云霄勋拳头紧握,思索片刻,眉间闪烁着丝丝激动,嗓音坚毅道:“倒是可行,今夜夜已深,明日点兵,攻打匪窝!”
苏璃半夜醒来,觉得浑身冰凉,冷得直大哆嗦,起身趴在门上细细听外面的动静,奈何外面悄无声息,一片寂静。
“连被子都不给一条,真是抠门。”苏璃自语着,蹲下身子抱紧了膝盖,缩成一团,睡了一觉,精神恢复了不少,此时脑袋瓜子清醒得不得了。
在这半夜时分,人越是清醒便会越容易觉得饥饿,果然,苏璃很快就听到了肚子咕噜的声音。
“嘉娄啊嘉娄,你在哪里啊?”苏璃无奈自语着,心里想的全是浓油赤酱菜肴。
此时可谓是饥寒交迫了,苏璃实在忍不住,起身使劲儿踢着门大喊着:“来人啊,我要吃饭!”
夜深人静,苏璃的声音显得格外朗阔,奈何喊了半个时辰也不见有人前来。
嘉娄从梦中惊醒,起身在桌边坐了半晌,刚才梦中的情形依旧清晰的呈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嘉娄对着微微晃动的烛火轻轻叹息着,不知道苏璃现在如何?晚上义父的一番问话到底是何意?
思索了半刻,却没有丝毫头绪,嘉娄无奈之下只好重新躺上了床,寻思着明日定要早早的去后山。
嘉娄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天微微亮,便起了床,到厨房找了些吃食揣进怀中,就匆匆往后山而去。
虽然时候尚早,寨子里的汉子们却大都起了床,到嘉娄这一路都未感觉到有人跟踪,这不合常理!
想到父子昨晚的那一番问话,嘉娄心里忐忑难安,脚下步子很是飞快,到了山洞前,后背已经有了汗意。
嘉娄顾不得这么多,径直进了山洞,片刻,嘉娄失了魂一般的跑了出来,苏璃不见了!
嘉娄心惊,再细细想来昨夜义父的问话,苏璃定是被义父抓走了!嘉娄一时之间没了主意,楞楞的在洞口站了半晌,才被注意到跟前站着一个人。
“少当家,可算找到你了,大当家正寻你呢,快回寨子去。”
嘉娄看了看面前这个人,是义父手下的小喽啰,野鸡。嘉娄此时心系苏璃,想着义父定是为了苏璃之事,遂也不理会野鸡,自顾自的匆匆回寨子。
大当家高坐于厅上,悠闲自在的品着热茶,见嘉娄进了厅,摆手招呼道:“我儿来得正好,为父有喜事告知。”
嘉娄已经猜到大当家要说苏璃的事情,心中正是郁闷焦虑,哪里有丝毫喜色,但面容之上依旧抿嘴勉强笑答道:“究竟有何喜事?义父竟这般高兴?”
“哈哈哈……”大当家朗声笑着,“昨日于你说起的那个姑娘,高个子领着一队人将她擒住了!你说是不是喜事?”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嘉娄听到苏璃被擒,依旧心紧了几分,但碍于义父之面,勉强表现得兴奋,“哦?那真是极好的,不知这姑娘现在何处?”
“被关着呢。”大当家呷了一口热茶,继续道:“我儿可知这姑娘厉害?前些日子,寨子里粮草被夺正是此女子的计谋!”
嘉娄闻言,眼里闪过惊异,“当真?她一个女子就能用计夺了粮草?”
“自然是真的!”大当家眼里升起怒意,但瞬间又得意起来,慢条斯理道:“可惜啊,落入了我手中,她可别想活着出去。”
原本以为她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不曾想却有如此心计!嘉娄心中暗叹,对苏璃多了几分佩服。
草草敷衍了大当家,嘉娄便寻思着去看看苏璃。
小小的后院竟然安排了整整二十个大汉看守着,看来义父的确是怕了这小姑娘的,嘉娄心中暗笑。
“开门!我要进去!”嘉娄拔高了声音对门口的大汉说道。
离嘉娄近的长脸汉子明显有些犹豫,唯唯诺诺道:“少当家,这……不好吧?”
“不好?有什么不好?”嘉娄挑眉,眼里带着怒意。
长脸汉子瞅见嘉娄脸色,但依旧没有让步,小心翼翼道:“大当家吩咐了,这屋子里关押的人不准……”
“不准?连我也不准吗?”嘉娄打断长脸汉子的话,厉声道。
长脸汉子无法,犹豫了片刻,开了门。
“苏璃!”嘉娄一个箭步冲进了屋里,见苏璃躺在稻草堆上,“苏璃?你没事吧?”
苏璃被嘉娄的声音惊醒,睡眼惺忪的抬起头来,看了看眼前的人,有些不相信,揉了揉眼睛再瞅瞅,是嘉娄!没错!
“嘉娄?真的是你?”苏璃惊呼,咕噜站起了身子。
嘉娄见苏璃没有大碍,才稍稍松了口气,笑道:“是我!是我!”
“你怎么来了?也被关起来了?”苏璃上下打量着嘉娄,又见门开着,面容爬上惊异之色。
“我来看看你。”嘉娄声音低了下来,尽带愧疚道:“苏璃,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被义父关了进来。”
“义父?”苏璃关心的重点似乎有些偏离,“谁是你义父?”
嘉娄见状,不禁皱了皱眉,“我义父……就是土匪头子,山寨的大当家。”
“土匪头子是你义父?”苏璃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惊吓到了,嗓音都提高了几分,但瞅见嘉娄愧疚的脸色,立马笑着安慰道:“没事的,不怪你。”
“我若是小心些,你便不会被关进来的!”嘉娄眉眼低垂,低声些。
苏璃自知安慰嘉娄无效,便故意摸了摸肚子,“嘉娄,我有些饿了,你能给我弄着吃的来吗?”
嘉娄闻言,不禁笑了起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吃。”又抬眼瞅了瞅门口的守卫,“我救你出去吧。”
说着,嘉娄出了门,向长脸汉子吼道:“放了她!我的命令。”
长脸汉子惊异,愣了半晌才坚定答道:“少当家,您这是为难属下了。”
苏璃自是知道要出去并没有那么容易,别说嘉娄只是大当家的义子,就是亲儿子,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带她出去。
想到此处,苏璃赶紧上前拦住了准备与长脸汉子动粗的嘉娄,将其带进了屋里,苏璃才松开了拉扯着嘉娄衣袖的手。
“你先去弄些吃的来吧,我不着急出去。”苏璃露出轻松的笑容,想要让嘉娄宽心。
嘉娄知道苏璃心意,微微点了点头,“你安心等着,我去去就回来。”
嘉娄转身出了门,特意将门带上,他哪里会去弄食物,将苏璃救出去,才是正是。
嘉娄面容和润的走向长脸汉子,“这个时辰该吃早饭了,叫兄弟们都去厅上吃饭吧,我亲自在这儿守着。”
经过前面几次闹腾,长脸汉子已经对嘉娄有了防备,愣了片刻才答道:“大当家有吩咐,不准……”
“我是少当家,难道我的话你们都不听了吗?”嘉娄拔高声音吼道:“我在这儿看着,人丢了,我负责!都去吃饭!”
其他人守了一早上自然是饥肠辘辘,见嘉娄如此说,都纷纷出了院子,走了一批人,此时院子里只剩下长脸汉子一人。
嘉娄心中暗喜,慢条斯理的走上前去,冷不丁的从背后拿出一根碗粗的木棍,照着长脸汉子脑袋狠狠的敲了下去,长脸汉子来不及反应,应声倒地。
见长脸汉子倒在脚下,嘉娄心喜,飞奔着进了屋,“苏璃,快走!”
苏璃回过神来,人已经被嘉娄拉着出了柴房,见院子里竟一人没有,心生疑惑,刚想询问嘉娄,却又瞥见脚下的长脸汉子。
苏璃此时也顾不得许多,跟在嘉娄身后,一心想要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