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落看着乌油油的水火棍,劈头盖脸就要落下去,急得凤眸溜溜转:“大王,您有伤在身,回朱雀城还要尚将军护持,不如先把军棍记下,平安抵达王宫再打,戴罪立功嘛?”
尚让感动地快哭了,“御姬放心,只要小王子没死,我一定亲赴朱堇接回。”
回到朱雀王宫,千落被四个陌生的宫女簇拥,前往火雀池沐浴更衣。
正懒洋洋地浮在水面上发呆,耳畔响起男子低沉的嗓音,“左相督阵曲罗未归,委屈御姬暂居此处。”
千落吓得脚下突然一滑,飞溅的水花中,忿忿睁大凤眸,寻找惊吓自己的祸首。
顷刻,石壁后闪出朱雀王云淡风轻地脸,一对鹰眸闪烁着邪恶的光,居高临下地打量她。
千落冷笑:“堂堂大王,居然有偷窥别人洗澡的癖好?”
朱雀王唇边扬起一抹揶揄的微笑,褪去披在身上的浴袍,无声无息滑进浴池。
强大的气势扑面而来,千落眼睁睁看着他山一样俯压,下一秒,长而有力的手指捏住她的脖子,彷佛一条被拎出水面的美人鱼,喉骨快要被捏碎,痛得她蹙眉蹬腿。
遏制她呼吸的大手,像是钢铁铸造,无法撼动分毫。
五脏六腑痛楚得几乎痉挛,眼前的景物也开始模糊。千落心里一阵恐慌,莫非这个暴君打算活活掐死她??
窒息的痛楚传遍四肢百骸,感觉开始麻木,千落瞪大凤眸,清晰地感觉到血液被禁锢在脑内的声音。
就在她几乎听到死神狞笑的时候,朱雀王松开了手,慢慢地,毫不在意地把手从她脖子上收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摇摇晃晃跌入水中。
因为求生的本能,千落挣扎着从池壁边缘站了起来,秀发上的水珠嘀嘀嗒嗒,凤眼里的泪水也嘀嘀嗒嗒。
朱雀王静静看着茫然垂泪的女子,方才他已经看遍她的身体,私密处刺着几瓣鲜艳的榴花,卑贱的歌妓侍妾才有的纹绣。
“不要在本王面前装模做样,你这种姿色,还不值本王怜香惜玉。”语气不知不觉带了鄙夷,戏狎地捏了捏她的胸。
让千落清醒过来的,不是朱雀王的狼爪,而是身下玉塌冰冷的触感。
光溜溜地被人从温泉拎上冷榻,滋味不好受。她缓缓平复心神,迷茫的凤眸开始有了焦距。
“你……想干嘛?”迎面对上朱雀王戏弄的眼神,她又羞又气,按捺住全身的不适,出言呵斥。
朱雀王目露邪气,双手恣意揉搓。
“滚开!”千落挣扎着坐起身,阻止他继续肆虐。
朱雀王轻笑,蓦然间把她按在玉榻上,硬压了上去。
千落竭力避开他的侵犯,口齿不清地嚷嚷:“放开我,死流氓!暴君!混蛋……”
痛楚不断从唇上传来,朱雀王似乎不喜欢深吻,对折磨她的两片红唇很有兴趣。
千落恨极,猛然张口,措手不及间咬住他的下唇,贝齿不断用力,仿佛要咬下一块肉来才肯罢休。
朱雀王吃了一惊,迅速扬起手臂,毫不怜惜地砸上她的后颈!
闷哼一声,千落松了口,人也软软地倒了下去……
再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黑黝黝,整个寝殿包括家具摆设,全部用乌木精雕细镂,包括此刻躺着的玉塌,也用晶莹的黑玉雕成。
唯一的杂色,是她雪白细腻的身体,裹在黑缎锦被中,跟窗外的月光默然相对。
千落想破脑袋,也弄不明白暴君为何恶整她?早知道就不帮他缝伤口,疼死掉算了!
自怨自艾一阵,一张欠扁的帅脸出现在殿外,年纪不大气势却很可怕,眼神邪肆放浪,“御姬醒了?”
千落蹙眉看他身后,八个宫女,四个宦官,静静垂手站在一旁。
她的下巴忽然被人轻佻地撩高,“本王在问你话!”
千落恼怒地甩甩脑袋,“滚!忘恩负义的暴君!”
“忘恩负义?御姬是说我肩上的刀伤?”朱雀王收敛笑容,“御姬似乎忘了,这些伤皆是因你而起。”
千落无言以对,扭头看向床侧,蓦然又转过头,“刚才我晕过去,你有没有对我……有没有……”
寝殿内侍从林立,她实在问不出难堪的话。
朱雀王看着她紧张兮兮的俏脸,低头凑到她耳畔,学着她含糊不清地语气揶揄:“有……怎样?没有……怎样?”
“混蛋!”千落一掌掴出,某人英俊嚣张的脸上,多了一块淤青。她打得解气,却让锦被滑落,泄了胸前风光,急忙垂头掩好。
整个寝殿鸦雀无声,一票侍从眼观鼻鼻观心,鱼贯而出,仿佛预料到将发生什么事情般走得干干净净,连殿门也无声无息掩上。
千落偷袭得逞,大为解气。穿前她就是野蛮女友,不懂忍气吞声为何物,“说!到底有没有对我……做那种事?”
“你那朵榴花很美,是在阆苑绣的吗?”沉迷地摇头咋舌。
难道她已经被吃干抹尽了?千落凤眸睁大,粉拳攥紧,恨不得把眼前得意忘形地色胚砸碎。
朱雀王赶在她崩溃前一秒开口:“来路不明的女人……本王没有兴趣。”
千落松了一口气,弥散开的怨气缓缓凝聚,悻悻道;“说谁来路不明?我可是有名有姓的御姬!”
“哦?请问御姬芳名?”
“我——”千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这个问题够白痴,她穿来后不敢问任何人,被暴君问倒。?
“难道御姬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忘记了?”朱雀王嗓音轻缓醇厚,说出来的内容却刺人,悠然掀开锦被一角,没羞没臊地躺了进去。
千落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床!
暴君抚上她的肩头,“告诉本王,你到底是谁?”戏狎般地嗓音,隐隐藏有刀锋。
“我……”没等千落酝酿好谎言,他一个翻身俯压上来,“你绝对不是御姬!到底是谁?”一改方才的浮浪,语气森寒。
千落心思急转,“我就是御姬!”
“你是御姬?在曼沱江边,会误认本王为左相?”朱雀王冷笑。
“我多年未见舅舅,认错了有什么奇怪?”千落死硬到底。
“半年前,左相出使朱堇,王妃在桃夭宫设宴款待,御姬亲送舅舅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