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仪一条玉臂依旧搭在霍倚天胸口,“不想死的话,上来!”钱仪娇俏的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
霍倚天僵住,一动不敢动,“钱姑娘,那日是个意外,在下也没料到风云雷煞身边竟然会有‘女儿酥’这种淫药,一时忘情,冒犯姑娘清白,在下万死不足赎罪!”
“万死不赎,那就不用死了,本姑娘让你活着,好好侍奉我赎罪!”钱仪不知何时从秀床上滑了下来,柔弱无骨的小手飞到霍倚天胸前,气氛说不出的旖旎暧昧,饶是霍倚天这样的欢场浪子,亦是脸红心跳,汗颜无地。
钱仪轻“哼”了一声,一双玉臂四处游走,身体渐渐婉转呢就,虽然手足传情,却也心魂入化,香囊暗解,彼此就如那日在石洞之中,重唱了一出恩爱哑剧,不觉相依相偎,沉沉睡去。
醒来时天色微明,霍倚天看着眼前,忍不住抚摸起来,渐渐来了兴致,少不得重新行云布雨,恩爱缠绵一番,钱仪脱了女儿家羞涩之相,任凭霍倚天摆布作弄……
梧桐巷——睿王府——无味楼,贞儿还在为了霍倚天的事情奔忙,天下镖局是完了,日子总还要继续。
“沈统领,最近你看到霍公子了吗?”贞儿小心翼翼的探询着。
“前些日子,听旷远师弟说他住在万佛寺,每日陪不痴下棋,后来不痴走了,他也不知去向。”沈风最近很忙,楚宏没了辅政阁老和太皇太后擎肘,朝堂之上花样百出,司礼监王总管也是新官上任,都在兴头上,太皇太后一心找个可靠的女子帮衬后宫,大家各有心事,互相铆足了心劲。
“沈统领?沈统领?”贞儿纳闷的看着心不在焉的沈风,连声呼唤。
沈风回过神来,尴尬的笑笑,“天下镖局散了之后,难得南宫公子还这样惦记倚天兄弟,到底出身名门世家,为人处世不同宵小之辈。”
一番话夸得贞儿脸红心跳,忙岔开话题道:“霍老前辈是家母的朋友,兼有姻亲之谊,关心也是应该的,应该的。”
沈风正要开口,忽然门外闪进一个人影,满脸俱是汗珠,定睛一看,却是旷远!
“师弟!怎么是你,发生了什么事?天地观又到寺里去了?”沈风知道最近六道真人屡屡生事,师父去少林搬救兵,少林方丈碍着六道是武当掌门九玄真人的爱徒,不便出头,事情就这么僵持起来。
“是六道,噢,不是……不是六道,”旷远急得语五伦次,“是达摩佛祖的佛骨……佛骨被人盗啦!”
看着呜呜咽咽的旷远,沈风心里突的一沉,万佛寺的香火零落,眼下全靠镇寺之宝达摩佛骨维持,偏偏不早不迟,这个时候被人盗去……不能不让人心生疑惑。
贞儿急道:“这分明是六道逼迫迁寺不成,生出来的龌龊法子,咱们找他去!”说罢拿起桌上的暴雨梨花剑,望门外便走,旷远忙跟上。
沈风一闪身挡在两人身前,“师弟,南宫公子,此事非同小可,师叔又出了远门,六道真人如今在京城树大根深,跟徐国舅沆瀣一气,咱们万难力敌,只可智取,没有确凿的证据,不可轻举妄动。”
“师父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看好寺庙,现在丢了佛骨,我可怎么办呐!啊啊啊……”旷远再也忍不住,委地大哭起来,满楼的酒客好奇的伸出头来,看着一个小和尚和大名鼎鼎的锦衣卫统领纠缠。
贞儿尴尬的拉起旷远,跟着沈风出了无味楼,径直朝万佛寺走去。
达摩祖师坐化之后,百年来尸骨不化,是万佛寺的镇寺之宝,平日里放在檀香宝柜**奉,京城的善男信女烧香拜佛,供奉蔬菜水果,以求平安兴运、招财进宝、多子多孙、升官发财……每逢初一、十五,香火更是鼎盛,天地观独占鳌头以后,依然有不少香客布施。
佛骨被盗,确凿的说,不是被盗,而是被人掉了包,达摩祖师的佛骨历经百岁光阴,摇摇欲坠,现在摆在大殿里这具,却是惨白崭新,某些角落还残存皮肉,阴风吹过,狰然森森。
佛骨被人掉包,先发现的人不是旷远,而是一个叫何如是的盲公子哥。
万佛寺刚走了能言善辩的袁五陵,马上来了个双目失明的何如是。
这位何如是何公子,也是“京城四少”之一,不同于霍倚天专心围棋,这位公子哥自幼好琴,名动京华的时候偏又弃琴习武,学武不成又弃武从商、最后把老大一个绸缎生意平白送给朋友,自己在城外祖宅闭门读书,最近竟然又迷上了谈禅说道!空谈还罢了,还要睡在供奉达摩祖师佛骨的大殿里,旷远少不得陪着打坐。
佛骨高高供奉在离地六尺的高台上,平常有洒扫僧照料,寺里香火没落之后,众僧走散,全靠旷远一人动手,偌大殿堂,无论如何照应不过来,生平胆子最小,师父离开之后,竟然一次没有打扫过!
他当然发现不了佛骨被人掉了包,是何如是拿起鸡毛掸子,围着檀香宝柜敲了几下道,“达摩祖师的遗骨究竟是什么模样,可惜我天生目盲,是看不到了。”何如是遗憾道。
“很普通的一具骷髅,坐在那里低着头,两手放在身体两侧,两条腿看不清楚,和寻常的骷髅并没有什么两样。”旷远见怪不怪,他看着这具尸骨长大的,除了偶而害怕,没觉得有什么特殊之处。
“我一直很奇怪,这骷髅已经一百年了,为什么还没有散架?”何如是摇摇头,“如果小师父不在,说不准我就要上前摸它两下,小师父在此,我可就不好意思对高僧不敬。”
旷远一笑,“这有什么?说实话我也很好奇,这尸骨为什么不倒?”说罢,从蒲团上拔身站起,鼓足勇气揭开帷幔,朝佛骨走去,“嗯,佛骨是靠在后面的檀香木架上的,全身都倚在上面,一丝灰尘都没有,真是奇怪,我都两个月没有打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