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擎,我知道你恨我,但现在……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许一诺胡乱抹了把眼泪,挣扎坐起来扑到翦夜擎的怀中。
两条手臂紧紧缠住翦夜擎的身体,她再度主动吻上去。
他身上那股清凉的薄荷味道,让药力发作的许一诺感到十分舒适惬意。
面对许一诺的主动挑逗,翦夜擎不是没有感觉。
他的双手自觉的环抱住许一诺,让她更加紧的贴向自己,尽情享受着两人间难得的温存。
从美国回来至今,他们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平和甜蜜的相处了?
“诺诺,乖,我先给你倒杯水喝。”
翦夜擎松开许一诺,宠溺温柔的拍着她滚烫的脸庞。
低头看着被厉家航粗鲁撕开的上衣,他的心疼得更加厉害。
厉家航居然发疯成这样,如果我没有偶遇或及时赶到,且他又得逞的话,这个傻女人还不知道能不能面对这样的事实。
许一诺伸出青葱手指至翦夜擎的胸口,一颗又一颗的解下他黑色衬衫的纽扣。
紧接着,她解开自己被撕得不成样子的上衣,露出一片莹润嫩白。
当丝质上衣从她肩头滑落,许一诺朝自己妩媚一笑时,翦夜擎明显感觉到自己被挑动起来。
多日来沉默独处的他,似乎又找回了曾经的火热感觉。
他也明白,许一诺是在药力作用下才会如此。
但不得不承认,这时候的许一诺比平时,妖娆百倍。
她绯红色脸庞上绽放的笑容就像一朵招摇在春风中的花,等着人一亲芳泽。
许一诺凑过来,雪白的手臂搭上翦夜擎的脖子:
“我不要喝水,夜擎,我……”
翦夜擎再也克制不住,搂过许一诺,覆盖上自己温情却又霸道的吻。
这个女人啊,总是能轻易的让我失控……
没有再继续多想,他拥抱着神志涣散的女孩儿,沉沦在久违的甜蜜当中。
她的香甜如昔,翦夜擎内心深藏的爱意在此刻全部释放出来。
在全身洒下如雨点般急促的亲吻时,他口中呢喃着心中念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名字:
“诺诺,诺诺……”
这样的滋味,他怀念过,却想着要放弃;
而真正想放弃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真的拒绝不了。
“我爱你,夜擎……”
在两人达到沸点时,许一诺深情的吐出这几个字,让翦夜擎心中一暖,尔后更加疯狂……
一夜燃烧,让两人都精疲力竭。
拥着香香软软的许一诺,翦夜擎睡得十分安稳,唇边还带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笑容,是满足,是欣慰,也是安定……
***
差不多六点的时候,许一诺在翦夜擎的怀抱中醒来。
自从搬进书店后,她习惯在这个时候准时起床。
清晨清淡的光线透过鹅黄色薄薄的窗帘照进房间来,异常的安静,依稀还能嗅到几分昨夜的甜蜜味道。
睁开朦胧的双眼,映入许一诺眼帘是翦夜擎安静沉睡的脸庞。
又长又黑的卷睫毛,俊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还有那一抹笑意,看得她不禁伸出手去摸了摸。
夜擎,我亲爱的夜擎,你知道我有多么想每天醒来,就能看到你的样子么?
感觉到翦夜擎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微微动了下,许一诺连忙收回自己的手指。
回想起昨晚的欢愉,粉脸上飞上红霞。
可,不过那么一秒钟她甜蜜的表情就变成僵硬。
因为,她意识到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不再是自己的未婚夫,而是乔兰晨的男朋友。
轻轻拉开翦夜擎的手臂摸索着下床,迅速穿上衣物,发现上衣实在破烂到无法入眼。
可没办法,她只好把剪头撕裂的地方打个结,双手抱在胸前准备离开。
往房门走去时,她忽然想起自己就要离开,短则三五年,长则很久不会回来,又停下脚步。
蹑手蹑脚回到床前,她凝视着还在沉睡的翦夜擎,忧伤袭来。
夜擎,我就走了,你一定要保重自己。
好好工作好好恋爱,不要再向以前一样朝三暮四,放纵自己。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内心其实是孤独的,对不对?
高处不胜寒,更何况你还有那么惨淡的过往。
不离不弃是我曾经说过的话,如今人就要远离,但不论你相信不相信,不管你怎么对我,我的心一直都不离不弃。
想到这,许一诺凑至床头,轻吻了一下翦夜擎,随即快步开门离去。
***
其实,床上的翦夜擎在她吻自己一下的时候就已经醒来。
他眯着双眼看着许一诺双手紧抱着走出去,并没有叫住她。
聪明如他,已猜到许一诺心中是怎么想的。
这个女人,肯定又在自责又在觉得对不起乔兰晨吧?
不过想起乔兰晨,翦夜擎也稍微有点儿头疼。
这些天,他的越发冷淡只不过是因为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面对乔兰晨。
他知道乔兰晨和逢场作戏的女人不一样,这才是问题棘手所在。
更何况两人的关系还关系到她的前途,作为从来都是个爱才惜才之人,他不得不多加考虑。
翦夜擎翻了个身,仰面躺着,回忆起昨晚的激情。
他简直不敢相信昨晚自己会一次又一次的有那种强烈的念头,是因为分开太久、思念太浓么?
抑或是我把这也看做对她的惩罚?
她依然爱我,而我,究竟是爱她,还是恨她?
***
许一诺走出酒店,打车回了小书店。
她并不想告诉翦夜擎,自己明天就将离开。
如果知道我明天就要远离,他会挽留还是再次嘲讽?
不论什么样的态度我都不想面对,不是么?
放开他,就不应该再留恋。更何况我难以给他安宁的幸福。
“一诺,你去哪里啦?昨晚打你手机也不听,早上又没人,我急死了。”
刚从车上下来,许一诺就见到沈楠正站在门口等自己。
她有些尴尬,因为她猜想自己脖子上有不少昨夜欢愉的印记。
她低头,尽量掩饰:
“去朋友那边告别。沈楠,明天早上就出发,我现在去整理东西。”
说着,她拉开门跑进去,蹬蹬蹬的窜上小阁屋。
“要不要我上来帮你?”
沈楠站在楼下大声问道。
他不知道为什么许一诺好像看起来十分害羞,十分别扭似的。
许一诺坐在床垫上照着镜子,果然看到不少红印,一点又一点的印在白色肌肤上,好像梅花。
她连忙回答:
“不要,我自己可以。请你帮我打个电话给马先生吧,要他今天下午来拿书店的钥匙。”
在沈楠的帮忙下,书店已经转让出手,许一诺今晚就将搬出去。
中午时分,书店的新主人来到店里来拿钥匙。
简单的寒暄之后,许一诺拖着箱子依依不舍离开,走向校园旁边的招待所。
今晚,她将在那里住一个晚上。
本来沈楠想要她去自己家住个晚上,可无奈许一诺怎么都不答应,只好顺着她住在旅馆。
***
九月二十八号依期而至,早上七点左右,许一诺和沈楠到了机场。
坐在还有几分空荡荡的机场,许一诺想起自己和翦夜擎在机场遇到的情景,不禁微笑。
深城到处有我和他的回忆,时常会让自己不觉沉浸在回忆当中,而Z省呢?
那里,对于我来说是一片新的蓝天,亦是一片孤寂的蓝天,因为我连回忆都没有。
“登机了……”
沈楠背起背包,拍了拍神情恍惚的许一诺,看她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又温和的开口:
“一诺,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许一诺毅然起身,抿嘴一笑:
“我怎么会后悔呢?走吧。深城有太多让我伤心的回忆,离开还来不及呢。”
说罢,她安静站在队伍后面,神情淡然,眉目间却总有一份落寞。
飞机起飞的一刻,许一诺还是落泪了。
忽然间,她有种自己也许永远都回不来的感觉。
这样的离开,是成全,是逃避,是淡然,却唯独不是幸福。
翦夜擎的微笑,愤怒和温柔走马灯花一样在脑海中来回转着,胸口传来的阵痛提醒许一诺,这一走,是多么痛心的事。
一旁的沈楠看着许一诺串串跌落的泪水,也很心疼,却知道自己无法带来什么实际性的安慰。
他递给许一诺纸巾,低声劝慰:
“我听说那边手机还是能用的,我们并不是完全与世隔绝。所以,你要是很想念他,可以发短信,打电话。”
“不,我不想再跟他联系。既然已经分开,他有他的生活,我……也会有我的生活。”
许一诺狠心说出这几句,心中疼痛却还是一阵一阵来袭,令她手脚冰凉。
飞机穿梭在洁白的云层之中,坐在窗边的许一诺郁郁无言的看着,思绪宛若云层一样翻滚。
我的生活,从此就不一样了吧?
从威尼斯到深城,命运一直在与我开着残酷的玩笑。
如今,玩笑是不是该结束了?
***
下飞机后,再上汽车,一路颠簸,下午一点时,许一诺和沈楠方才抵达小镇。
没有吃什么东西,两人俱有些疲惫。
出机场再到坐车的沿途风景,基本是一座末流省会城市到偏僻农村的风景转换。
在繁华滨城长大的许一诺第一次深切体会到什么是落后,即使在省会城市,路上的行人车辆也较少。
城市空荡荡的,安静如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