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嘉谷说道:“老太君还是听我把话说完吧,望老太君不要怪罪。”
“你说。”老太君听暮嘉谷的语气严肃,又说所说的事情会惹自己生气,便只等他下话。
暮嘉谷说道:“嘉谷想娶木青小姐为妻,还请老太君定要答允。”他才是一开口,便要老太君哑口无言了。
她慢慢直起身子,俯下眼睛瞧着暮嘉谷。
听他又道:“小姐灵透聪颖,是嘉谷从前不识瑰宝,嘉谷不该不守承诺,不该三心二意,如今知过了,还请老太君原谅,嘉谷此番真心,想与三小姐结为夫妻。”他眼瞧着老太君,这堂内在场之人皆是怔住。
郭木宛的脸在暮嘉谷说出这第一句时候,脸上便青白不辨了,猛地坐起,被气到掉泪。
怒气冲冲道:“公子莫非反悔?木宛如今已许配公子,此事朝令夕改,要木宛颜面何存?”她一双泪眼盯上暮嘉谷喊叫道。
暮嘉谷也知自己无礼,但为自己前程,唯有对不起她,仍然一副正义凛然模样,眼神丝毫不避,直直瞧着她说道:“婚姻大事并非儿戏,嘉谷自知不可耽误小姐年华,嘉谷心另有所属。”他叩地一拜,已示自己决心。
“若木宛小姐情愿,三小姐入府为妻,木宛小姐可为妾。”暮嘉谷再是一句。
他是如何开的这口,暮夫人听他这两句也是无可奈何,怔在原地无法插上话去,老太君也噤声了。
“那么还是与木宛退婚吧,木宛高攀不上。”郭木宛哭声更甚,几近咆哮,老太君见她哭得这样伤心,也是心怜。
紧跟着暮夫人看到情况不妙,便着暮嘉谷骂道:“你啊,嘉谷怎可行事这般冒失,你可思虑妥当了!”
老太君已是垭口无言,叹了声道:“罢了罢了,你先起来,这事过时再说。”而后与身旁侍女道:“你们先将暮公子扶起来。”
暮嘉谷被扶起,坐在一旁,和老太君相对很久。老太君不回话,暮嘉谷也不敢问了。
郭木宛一路跑回她闺房之中,伏在床上便是痛哭不已,娘亲不在身边,她只有一人,已到了无依无靠的地步。
这一切都是拜郭木青所赐,她恨极,紧捏着拳头,狠狠的搭在这软床之上。
“娘,郭木青真是欺人太甚。”她眼泪簌簌掉落,哀哀自语哭诉,而暮夫人一路赶来,在外窗口往里看去,瞧她哭得好凄惨。
“你是木宛,我还是头一次见你,可是生了一副好相貌呢。”暮夫人伏到她身旁,手臂搭在她肩膀好言道。
郭木宛这才抬起脸来,瞧见暮夫人,擦了擦眼泪,坐起,看着暮夫人,“见过夫人。”脸上仍挂着泪叫了声。
“不哭了,眼睛都肿了。”暮夫人心疼说道。
郭木宛跟着便问道:“公子今日,为何突行此举啊,可要木宛吃了一惊。”
暮夫人叹了声,也如实相告:“前些日子不知外出去做些什么,回来便与我和他爹说起,说是想要向三小姐求亲。”,她哪里想到暮嘉谷会这样冒失,便道:“你可不要往心里去,嘉谷他行事不妥。”
他的行事已然不妥,已要郭木宛伤透了心,只是觉得将要落入手中的好事便要失去了,急切的想要抓住,其实自己对暮嘉谷也没有多少好感,只是自小便将郭木青压在脚下,她先是定亲,所以才嫉妒争夺。
郭木宛终于争到手了,可是郭木青不费任何的力气,就又把暮嘉谷夺了回去,郭木宛越来越害怕郭木青此人,先是逼走了娘亲,身旁又在几天之内迅速拢聚多人,再有府中长姐,也要她入宫。
郭木宛情急之下便说道:“夫人,木宛已不是清白身子了,木宛的身子已给了公子,公子若是负我,我该当如何呢。”她小心仔细的打量,瞧着暮夫人的神情,只想自己这番话能够起些效用。
听郭木宛这话,暮夫人想来,莫非这两人已有了肌肤之亲不成,她心中忧心起来,忙应道:“放心,我定不会叫嘉谷负你,你这傻女子,可是要我心怜不已,可不要再哭。”
暮夫人瞧着郭木宛流泪的模样,十分心疼她,将她搂在怀中说道:“你往后就是暮家的人了,再不要怕,即便嘉谷他不愿娶你,我也不会答应。”
有了暮夫人的承诺,郭木宛便就放心了,她倚在暮夫人胸口跟着点头。
另一边,此时郭木青与张公子拜访儿时一位故人后,在街市之上结伴而行。
张公子微笑着,他一心想要追求郭木青,平声道:“人这一生有一合适人选相伴就是。”
而郭木青却无此心,说道:“以公子的样貌,家势,找个合心的人总不会是难事。”
张公子又说:“小姐,合心的人,不如眼前人,又是心中和认定的人。”张公子无视郭木青的拒绝。
郭木青也是无话可说,便只默着,只待过些日子入宫去,陪伴姐姐身边。
马车赶到将军府,郭木青才终可离开,“公子,木青便回家中,张公子回程路上小心。”与他浅笑,而后转身而去,直走进家门内。
张公子没有的得到郭木青的同意,也没有得到郭木青的明确拒绝。因此没有想到放弃,决定先和郭木青多加解除,毕竟两人之间还未熟络起来。
“回府。”张公子对车夫说道,随后马车便扬起一道烟尘。
郭木青听着那马车远去声音,拒绝的话也不知该如何说好,可她明白,心中只有封凿一人。
此时羽歌正从府中出来,慌里慌张不知在急些什么,直到她奔到自己面前。
“怎么了?”郭木青茫然的问道,照理说李姨娘已经被赶走,家中不会再多生事了,莫非是郭木宛,可那郭木宛就连身旁侍女都都无法管教了,还有何能耐起风波。
郭木青听着羽歌声调清脆说道:“暮公子前来向小姐求亲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和郭木宛已经定了亲吗,怎么又来提亲。和小姐提亲,难不成说的是自己,郭木青一头雾水。
“是何意?提亲,莫不是暮公子再度向木宛提亲?”仔细问道。
“暮公子和暮夫人带着礼金前来提亲,说的是娶小姐你为妻。”羽歌提高声调告知,郭木青仍然不敢相信,他暮嘉谷打的什么主意。
早就发觉暮嘉谷对自己的态度大有改观,他为何又想起与自己提亲来了呢,怪事一件。
亏他想的出来,想要和自己成亲,这覆水难收,莫非他不懂得吗?
她心中狐疑着,由羽歌带路至大厅,眼瞧着大厅内,老太君和暮嘉谷两人在。
郭木青进了大堂,向老太君行过一礼,她欠身拜了拜,而对暮嘉谷,她见了这人便是懒于理会,思虑片刻仍是顾着礼数。
郭木青再看大厅中,放着两大红箱子,上面系着大红花,看来羽歌所言不虚。
“羽歌说,暮公子是来提亲的?是为我家师妹提亲而来?若是为我家师妹,暮公子可是有心了,算来成婚之日就在眼前,何苦心急多此一举。”
郭木青故意说道。
老太君这时说道:“青儿,公子是来和你提亲的。”
郭木青一愣,转过脸来,将眼睛从那几个红箱子之上,转到老太君身上,接着便无奈的笑起,说道:“暮公子,你我婚约已退了,你是要迎娶木宛的,你忘了吗?”郭木青对暮嘉谷已经无话可说。
而嘉谷这次却是对郭木青一片苦心,为他自身前程,好声道:“还请四小姐答允,嘉谷知道此举伤害四小姐,可却不能违背内心,嘉谷对三小姐是一片真心啊。”
郭木青不会给暮嘉谷留什么脸面,她眼睛低下,毫不客气的说道:“我们是定亲罢了,公子与我并未行婚嫁之礼,公子想怎样就怎样,木青并无资格干涉。”而后又补了句说道:“本就没有关系,与我何干呢。”
暮嘉谷无言以对,听了郭木青这两句,她脸色黑下来,与老太君求助,语调之中带有渴求说道:“老太君,嘉谷待三小姐是真心的,还请老太君相信。”
说着再度要跪下,郭木青见了忙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暮公子这般为我,小女只会心中不安,实在是木青高攀不上,我家四妹属意公子,若是与四妹有了误会,倒是我这三姐的不是。”
在这面上,郭木青是定然不会要他难堪的,将他扶起,此时暮夫人,将郭木宛劝好,再来这大厅之中。
郭木青从没有见过暮夫人,但猜想着也是她了。
郭木青先事向暮夫人行礼,说道:“想来便是暮夫人,木青有礼了。”她一笑,再抬起眼来,瞧着郭木宛眼眶红着,好似是哭过了。
暮嘉谷这男子,行事这般不妥,也难怪郭木宛会伤心掉泪了,换做何人都会如此。
暮夫人打量着郭木青,瞧她容貌,与郭木宛是有些相像,可是却比起郭木宛来更显得轻灵美丽,端庄而鸭,倒是令自己很喜欢。
“你是木青。”暮夫人瞧着她眉眼笑道,果然很美,难怪暮嘉谷他,非要再来下聘求亲了。
“好女子,好女子。”暮夫人拍拍她手笑道。
“母亲,我与三小姐提起,她却不答应。”暮嘉唯有对自己母亲来说了,他方才与郭木青说起,却吃了她的软箭。
暮夫人抬高了声调,说道:“嘉谷,你实在太不知进退,三小姐也四小姐,姐妹之间,你如此做事,可不是要两人之间尴尬。”说着暮夫人抬起手来便要打上。
本就是作戏,暮夫人的演技不及李姨娘的精湛,郭木青看透了。
说道:“夫人不要动怒,公子的心意木青心领了,木青也不会与自家四妹相争,公子与四妹好事将近,实在不该节外生枝。”
“木青与公子,从前婚约已毁,再有反复只会令人不快,夫人该知道,公子是如何与我退婚。”她语调和气,但话中却带有他意。
暮夫人听得明白,她也是无话可说,唯有对嘉谷道:“你可听了三小姐所言,今日便是你我母子冒失,快些向三小姐与四小姐赔不是。”暮夫人装出气恼,加重语气与嘉谷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