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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四大魔君

其中的索元礼,为武则天的男宠之一薛怀义的干爹,胡人,深目高鼻,满脸胡须,性情残忍凶暴,其揣摩到武则天的心意,靠告密起家,被擢为游击将军,受命专审案件。

索元礼最大的本事是能将一个人的罪扩展到数百人身上。

武则天非常欣赏他,数次亲自接见并给予厚赏,一再扩张索元礼的威权。

经薛怀义推荐入宫,索元礼经手的第一桩案子即鱼保家的案子。

且说,鱼保家一夜走红,成为了朝廷新宠,这让他的仇家看了很不爽,你鱼保家不是个器械制作能手吗?好,我就告你一把,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因为武则天奉行的是“告密属实者,给以封赏;不实者,则免予追究”的政策,仇家就本着不告白不告,告了可能有官当的心理,在鱼保家所发明的铜匦里投入了一封表疏,指控鱼保家曾为徐敬业设计和制造过许多刀剑弓弩之类的武器,给很多朝廷平叛将士造成了伤亡。

武则天看了这封告密信,二话不说,下令逮捕了鱼保家,交由新上任的大法官索元礼审问。

索元礼小人得志,正急不可耐地要向武则天表功,听说有大案子要审,眉飞色舞、喜不自禁,马上升堂。

索元礼可是个虐待狂,发明了若干适用于刑讯逼供的酷刑:其一,用横木限制住犯人的手足,用大绳绑定,然后像绞绳索一样绞转四肢,名之曰“凤凰晒翅”;其二,令犯人双手捧枷,枷上层层垒砖,名之曰“仙人献果”;其三,将犯人倒悬梁上,脚上头下,头发上系上大石头,名之曰“千钧一发”;其四,将戴枷的犯人驱赶到高高的木头之上,让人用绳子在下面拉其枷尾,被告如果不招,要么被牵引窒息而死,要么被拉到地面摔死,名之曰“玉女登梯”;其五,将铁笼套在犯人头上,四周楔入木楔,越楔越紧,常常使犯人脑浆迸射,名之曰“天崩地裂”…

鱼保家本来抱定了必死的念头咬紧牙关不肯招供,索元礼一挥手,怪叫了一声:“来人!取铁笼子!”

鱼保家抬眼看见那顶仅能容纳头颅的铁笼,以及那一根根上粗下锐的小木楔,登时头皮发麻,四肢战抖,立刻招供,不日被当街腰斩。

作为告密铜匦的始作俑者却终受告密之害,堪称历史的黑色幽默。

而那一句“来人!取铁笼子!”也成了索元礼的口头禅,每有要案大案要审,只要这一口头禅出口,犯人莫不屁滚尿流,立刻招供。此法百试百灵,屡试不爽。因此死在索元礼之手的冤魂也就高达数千人之多。

索元礼的“成功”,给许多心怀不轨的恶人提供了一夜发迹的范本,从而引发了疯狂的模仿效应。因此,那些有志于跻身酷吏行列的许多无耻之徒纷至沓来,争相效仿。

史称:“是时来俊臣、周兴踵而奋,天下谓之‘来索’。”来俊臣后发先至,很快与索元礼比肩,人称为“来索”,为索命判官前来索命之意。

来俊臣,无赖地痞出身,雍州万年(今陕西西安)人。早年,游手好闲,不事生产,曾因奸盗之罪入狱。在这场告密风潮中,他积极向索元礼学习,多次上书武则天,对文武百官胡告乱告一番,得到重用,历任侍御史、左台御史中丞。

来俊臣是个变态狂,他在诬陷和牵引无辜的手段上,比索元礼更加无耻,更加凶残。

他组织了数百名无业人员,不干别的,就专门以告密为主业。他们不是对事实进行揭发,而是物色和确定对象,然后捏造“事实”,伪造好罪证,蜂拥而前,哄叫着向朝廷告密。

所以,和来俊臣生活在一个时代是一件不幸的事,因为,一旦某人被来俊臣惦记上了,无论清白与否,已难逃劫运。朝官们人人自危,清早上朝就心惊肉跳,不知道晚上能不能回家。

谁都知道,对于来俊臣这样的人,那是有理也说不清的。

来俊臣就像疯狗一样四处咬人,人落到了他手里,如同下了地狱,他想怎么整你就怎么整你。在他那里,正义、法律、人道是不存在的,只有惨无人道的折磨和蹂躏。

一句话,来俊臣以逼供为趣,以施暴为勇,以杀人为乐,以作恶为荣,毫无人性可言。

来索二人臭味相投、惺惺相惜,互相交流整人心得,共同联手研发了十种枷刑:一曰定百脉,二曰喘不得,三曰突地吼,四曰着即承,五曰失魂胆,六曰实同反,七曰反是实,八曰死猪愁,九曰求即死,十曰求破家。

周兴,雍州长安(今陕西西安)人。少时便熟习法律,初任尚书佥事的小官,靠密告宰相魏同玄起步,一步一个冤魂,累官至尚书左丞。

周兴在刑讯逼供上的花样不是很多,但也有一绝活:设一大瓮,四周架上炭火,如若犯人不肯招供,便将犯人放到瓮里面去烤。

与索元礼、来俊臣、周兴相比,第四大酷吏侯思止整人的“杰作”可能没那么出色,但其为人也相当卑鄙无耻。

侯思止,雍州醴泉人,本来是个卖大饼的,后来跟着游击将军高元礼当仆役。卖大饼、当仆役都不是很有前途,但在那个荒唐的时代,侯思止却成为了一个有前途的人。之所以说他有前途,是因为他有两种本事,一种是狡诈,另一种是无耻。有了这两种本事,就可以成为了一个优秀的诬告能手了。

侯思止诬告了不少人,因此得授为游击将军。

侯思止得知告密者通常都可以得到五品官的,而自己只是一名游击将军,大为不满,向武则天提出自己也必须得到御史的职位。武则天无奈地说,你不识字,怎么能当御史呢?侯思止早已背熟事先高人所指点的话,便振振有词地回答,獬豸(传说中一种异兽,独角,见人相斗,便以角触无理者)何尝识字,不过能触邪恶者罢了。武则天听了,拍手大叫:“言之有理!”当即任命他为侍御史。

有一次,武则天欲将没收所得的叛臣住宅赏给侯思止,侯思止摆出一副厌恶痛绝的样子,振振有词地回答说:“臣下憎恨那些乱臣贼子,怎么能住进他们的故宅呢!”

武则天喜欢得不得了,将其视为其心腹干将。

四大酷吏之外,还有两个人不能不提。

其中之一为万国俊,另一为傅游艺。

万国俊为洛阳人氏,以险诈而闻名,也因此得到了来俊臣的赏识,被引为司刑评事。他的“伟大”成就即是将告密之术上升到理论水平,与来俊臣一起编撰了数千言的《罗织经》。

《罗织经》,共十二卷:阅人卷,事上卷,治下卷,控权卷,制敌卷,固荣卷,保身卷,察奸卷,谋划卷,问罪卷,刑罚卷,瓜蔓卷。其内容不堪入目,为中国第一部“厚黑学”著作。

其中的“事上卷”详细讲述如何与帝王相处的秘诀:“上无不智,臣无至贤。功归上,罪归己。戒惕弗弃,智勇勿显。虽至亲亦忍绝,纵为恶亦不让。诚如是也,非徒上宠,而又宠无衰矣。”

“瓜蔓卷”讲的则是如何无中生有地制造大案的秘诀:“事不至大,无以惊人。案不及众,功之匪显。上以求安,下以邀宠,其冤固有,未可免也。”……

来、万两人编著此书的目的,即是将之作为培养酷吏的教材,训练党羽,教他们如何罗织诬陷罪名,以成就“大事业”。

傅游艺在载初元年(公元689年)为合宫主簿,累迁左肃政台御史、左补阙。因“上书称武氏符瑞”,得到武则天的青睐,擢拜给事中。数月后入相。不久又加朝散大夫、守鸾台侍郎。武则天改唐为周,赐姓武氏,加银青光禄大夫。一年之中连升数级,“时入号为四时仕宦”。

傅游艺于天授元年(公元690年)九月十三日做上了宰相,拜同凤阁鸾台平章事。任相期间,他做了两件大事:一是“诬族皇枝”,诬陷李唐宗室谋反,要求武则天将李氏一族悉数诛灭;另一是陷害流人,说被流放的犯人心怀不服,请发六道使将之斩尽。

武则天借这些酷吏之手,大搞恐怖政治。《资治通鉴》称:“中外畏此数人,甚于虎狼。”而“太后以为忠,益宠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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