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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一个月之后,天府之国成都。那查每日都混迹在茶肆、酒楼、赌场之中,探听各种消息。他在须弥寺时早已想得清楚,当年瑶寨一役朝廷兵马口音大部分都是川音,且那带兵的军官马把总亦是川人,那官兵定是川中之兵无疑,故在成都最有可能探听到有用的信息。又听师父说过,五毒教是云南那边的教派,四川与云南也相去不远,若是运气好或许也能得知五毒教的消息。那查虽然才二十岁年纪,却是一脸的络腮短须,看起来比他实际年纪大很多。又兼其身穿一件黑色劲装,头发弯曲虬结,面上有老长一道刀疤,身形伟岸,看上去颇为英武霸气,故虽然在此地无甚根基,却也没人敢去撩拨于他。

这一日晚上子时时分,那查还待在成都最繁忙的一个赌场之中。这里汇集川内最大的豪客、最烂的赌鬼和最狡猾的老千。那查的《诸相诀》修为日深,随便叫了一壶茶一点小吃坐在角落,便将赌场内的任何声音尽收耳底。这一****打听到一个有用的消息——有个人家里有人患重病,到云南乌蒙山采药之时崴了脚跌落在树丛中,无意中看见身穿蓝衫之人路遇一条二三丈的斑斓大蟒。那斑斓大蟒毒性颇深,路过之处草木皆枯。那人本以为蓝衫客会落荒而逃,却见那蓝衫客吹着一根竹笛召集来数百条蜈蚣和数百条蜘蛛。那蜈蚣爬到斑斓大蟒的身上噬咬,蜘蛛则在树林中织起白茫茫一片大网,最后大蟒难以逃脱,被蛛网裹在其中。那蓝衫客走过去拿起一把小刀,割了那大蟒的蛇头和蛇胆便去了。那采药人一直躲在树丛中大气也不敢出,等到那蓝衫客离去好久才匆匆逃开,再也不敢回头寻药。

此时夜已深,赌场只剩下少数几个酣战的赌客和游手好闲之人,已难以打听得到有用的消息。那查将此事记在心底,付了几个茶钱便步出赌场。今日还算有所收获,若是三日之后再无进展便往乌蒙山那边去查一查,看是否与五毒教有关。此时街上的大小店铺大部分已关闭,檐角上挂着的灯笼和酒旗在微风中摇摇晃晃。偶尔远处青石小巷中传来哒哒的驴马蹄子声和串串、烩菜摊上食客的笑骂声。

那查在街上房舍的阴影中踱步,心中思忖着白日探听来的消息。忽然“嗖”的一声,一个黑影从上方一闪而过。那查眉头一皱,暗道深夜鬼鬼祟祟,必有见不得人的事。他足尖一点跃上屋顶,登上屋脊睁大眼睛朝远处望去。只见那黑影疾如飓风,瞬间便消失在几条街外的一个房舍处。那查轻手轻脚循迹而去,几个起落便来到那个房舍附近。

那是一个颇大的宅院,现在虽已深夜,那宅院的前院却依然是灯火通明。后舍亦是灯火半熄,里面丝竹之声、男女嬉笑之声不绝,乃是一个常年开放的大酒馆。那查辨出那身影是消失在这宅院的后院,便悄声跳到后院围墙边的一个屋脊后面,只探出一双眼睛仔细查看院中情况。那查分辨了半天,觉出院中西北角的房间似有点异样。那间房间的人似乎还没休息,里面灯光大亮,门窗处散发出淡淡的光晕。在那房间左角的窗户处有一块阴影,却不是一个人猫在那里是什么?那偷听之人凝神屏气一动不动如同一块石头,但那查自修习了《诸相诀》之后目力惊人,这一小块灰色阴影在他眼中却是十分显眼。那查也不欲叫破,打算先看看情况,而后伺机而动。此时一阵风过,吹得眼前微微一霎,再去看时那灰色阴影已经消失不见。

那查心中一愣,忙睁大眼睛找寻那人的身影,忽觉后腰一麻,全身松软使不出力来。一个男子声音在身边笑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咱们一起下去瞧瞧。”

那查心下骇然——自己自从练成《诸相诀》之后只觉得身轻体灵,浑身力气都用不完,又听师父说即便是他也只到三十四层,心中难免便生出自矜自傲之感,自觉从此以后世间难有敌手。岂知甫一出山便栽了个大跟斗,还未看清来人便被制住。那查只觉身体腾空而起,被人捉着衣领提到那个房间的窗户边。那查少说也有一两百斤,那人提着却如同无物,轻功亦是神鬼莫测。那查顿时气沮,方知天下之大,自己只是井底之蛙而已。

那人将那查凑到窗边。那窗纸上面戳了两个小孔,那查心中好奇,便抬眼往里望去。只见那房间里面白茫茫一片似是布满了蒸汽,什么也看不清楚。那人悄声道:“怎么样?可精彩否?”那查想说话,张开嘴却发不出声。

忽然,房间内发出一阵高八度的女人尖叫声“啊——啊——”,直将人的耳膜都震破。片刻之后,酒馆中一群人闻声聚了过来,站在门外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那女人尖叫道:“那边窗户有两个淫贼在偷看老娘洗澡,快去抓人。”

那查头皮一阵发麻,只盼望那偷看男子带着自己赶快逃跑。谁知道那男子却如同睡着了一般,蹲在自己身边一动不动,丝毫都没有逃跑之意。眼看这一群人冲了过来将他二人扑倒在地,口中还嚷道:“诶诶,你们轻点轻点。”

不一会儿,这后院已是灯火通明,众人将两个偷窥淫贼靠在木桩上五花大绑。房间里面走出众多男男女女,衣衫不整形骸浪荡,围着二人指指点点,原来这乃是一所妓院。那查此时才看清那偷窥之人:三十多岁年纪,身穿葛衫,剑眉朗目,鼻梁高挺,嘴若刀削,唇上微髭,长得颇为英俊潇洒。只是眼皮耷拉着似没睡醒一般,此时二人都被绑的粽子似的动弹不得,他还挤眉弄眼洋洋得意,竟是一副很高兴的样子。此时一个女人冲了出来,环佩叮当直响,一边系着胸前的扣带,一边嚷道:“就是他们,就是这两个臭淫贼,把奴家的身子全都看去了。”

那查定睛一看,却是哭笑不得。原来那女人樱桃口桃花眼,柳叶眉粉桃腮,皮肤白皙似羊脂,头发乌黑如云翳。其身材也不矮,本该是一个十足的美人,只可惜这体重怕是比那查和葛衫男子加起来还重,一般人恐无福消受。那女人伸出一根胡萝卜似的手指头指着那查二人,口中“淫贼、色狼”一番大骂。骂了几句,看清这二人长相,注意到那葛衫人还一脸坏笑,却忽然害起羞来,一手遮着脸面,眼睛从指缝中偷偷瞧着二人,目光之中掩不住露出一丝喜悦。

旁边一身形微胖富商模样的中年男子道:“燕儿姐,是这二人偷看你洗澡?”

那燕儿姐低着头偷觑着那查二人,羞涩道:“就是,就是他们。想我燕儿姐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全被他们这两个……两个……给看去了。”

中年男子打量了那查二人一番,哈哈笑道:“这两人仪表不凡,口味倒是挺独特。”

燕儿姐一听,怒道:“老娘十年前也是百花楼里的一朵金花,有多少英俊少年拜倒在老娘的石榴裙下,什么叫口味独特?还有毕言你个老王八蛋,上个月你爬到老娘的秀榻上的时候也怎么没见你说自己口味独特?”众人一阵哄笑,那毕言羞惭无地,讪讪的不再说话。

另一个身材干瘦穿戴方巾长袍,一副书生打扮的人笑道:“二位兄台,你们真是来偷看燕儿姐洗澡的吗?”

那查闭目不言,那葛衫人却只是笑嘻嘻的不说话。那瘦书生见二人不语,便转身对燕儿姐道:“燕儿姐,我可没爬上过你的龙床。”那人故意将“龙床”二字拉得老长,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瘦书生续道:“我看这俩人也是不错,燕儿姐不若将这二人收入闺中。你多年没碰过男人了,将这俩男子日夜养着放着,以解深闺寂寞,滋润你的久旷之躯,岂不是美事?”

那燕儿姐听得头里两句忍不住眉开眼笑止不住的点头,听得后面几句却是柳眉倒竖,怒道:“你妈才多年没碰男人了,你妈才是深闺寂寞,你妈才是久旷之躯。老娘只要愿意,好多美貌少年排着队眼巴巴的想爬上老娘的床来,老娘会稀罕他们?”她见旁人都在偷笑一脸的不信,怒道:“这两个小贼偷看老娘洗澡,你们谁给我上去打他们的耳刮子。”

众人见二人长相特异,特别是那查,即使绑在柱上看上去依然是凶神恶煞,如同铁塔一般,那中年男子亦是口角含笑,坏坏的也不惹人讨厌。且燕儿姐又无姿容,谁也不愿意上前干这不讨好之事。燕儿姐在旁边吆喝了半天,见全没人动,自己也不愿上前责打这二人,便嘟嘟囔囔道:“你们这群人,没一个男人,全是娘们。”也不愿多留,免得被人坐实了这“深闺寂寞久旷之躯”之评,摇摇摆摆的走进屋去。

人群中一个看热闹的青年道:“我说这二人一人风流潇洒,一人孔武有力,到哪个窑子里头都会有姐儿倒贴他们,何必跑到这里来偷看燕儿姐洗澡呢?”

一八字胡中年男子道:“老弟你有所不知,皇帝放着后宫佳丽三千不操操母猪,图的就是那个黑壳子的抬头纹深嘛;牛郎不爱织女却爱他那头青牛,爱的就是那个膀大腰圆。”

青年笑弯了腰,好不容易站直起来道:“顾老哥真是深得个中三味,但据小生所知,那青牛乃是一头公牛啊。”

一长须中年男子道:“公直你还太年轻,公牛又有何不可?诸位有所不知,那牛郎织女每年七月七日相会,在我们凡人看来端的是十分难得。却不知道这天上一日,人间一年,这牛郎每日都见得到织女,想不见都不成下面看着呢,都要吐了。这不,想换个口味也没啥选择,就是身边的青牛了。”

众嫖客听得目瞪口呆,交口称赞道:“陆放兄果然人才,讲究,实在讲究。”

那长须男子笑着谦让道:“不敢当不敢当,过奖了过奖了……”众人逗乐调笑,直闹了大半夜,也陆续回房睡觉去了。将二人就这么丢在这里,也没人理会。

又过了半个时辰,天边渐渐露出一丝亮白,出来赶早市、卖早餐的小生意人推着手推车在街道小巷中吱吱呀呀的颠簸前行,早读的书生站在窗边大声之乎者也扰人清梦。那葛衫人双肩一抖,轻轻巧巧便将身上的绳索崩断,对那查一拱手,笑道:“小兄弟,多谢相陪,后会有期了。”说完翩然离去。那查一愣,也觉身上经脉渐渐活络了起来,手上一使劲,绳索应声而断。追出两条街,那人已经早已消失不见。

那查心中沮丧,不想自己一身本事还未使出被人如此轻易拿下,此时即使追上去只怕也难敌此人。回客栈休息了一番,又四处探听了数天,没听到任何有用的消息,殊无意味,便买了匹马动身往云南。

走了半日,来到一个小镇上的酒家,将缰绳交予小二吩咐喂马,在桌边坐定正要点菜,忽听得酒家角落里一个客人叫道:“店家,我的酒怎么还没上来?”那查心中一凛,回头看去,果然是那葛衫人。那葛衫人也正看过来,见是那查,嘻嘻一笑道:“老弟,又见面了。”那查冷哼一声,并不理他,只叫了小二来点了几个饭菜。

那葛衫人见那查毫不理会,便叫道:“小二,把我的饭菜端到这位兄台桌上去,我和他一起的。”

那查眉头一皱,冷冷道:“我不想理会你,你也不要来撩拨我。”

那葛衫人笑容可掬道:“老弟你严重了,我只是觉得你我有缘,咱们亲近亲近。”那查冷哼一声不再答话。

小二将菜肴上上桌来,那查只举箸吃自己点的饭菜,那葛衫人却大模大样的将筷子伸到那查的菜碟中,将每样菜吃个遍,还给那查倒了一碗酒,举碗道:“来,干。”

那查低头只顾吃饭,那葛衫人嘿嘿一笑,把自己碗里的酒一口干尽,道:“不想你本事不俗,长得也是凶霸霸的,胆子倒是小的很。”那查冷哼一声,并不答话。那葛衫人又道:“胆子这么小,如何能成事?”见那查依然不说话,又道:“看来是自小都这么窝囊,没少让人失望。”

那查听他说个没完,不耐道:“与你相斗无益,你吃完了速去吧。”

那葛衫人见那查开口,顿时眉开眼笑道:“原来你不是怂包,你不想找我报仇?”

那查心中道:若要报仇,你还排不上号。却懒得说破,粗声道:“我有要事,你不要打搅于我。”

葛衫人道:“去省亲?”

那查道:“无亲人。”

葛衫人道:“去访友?”

那查道:“亦无朋友。”

葛衫人抚掌笑道:“好好好。”

那查怒道:“有什么好的?”

葛衫人道:“我和老弟你一样,乃无亲无友之人。”那查愕然,依旧闷头不语。

葛衫人道:“你无亲无友,又行色匆匆,那必定是去寻仇了。”那查不语。

葛衫人又喝了一大口酒,问道:“我让你在百花楼出了那么大一个丑,你也不要报仇?”

那查淡淡道:“我这一辈子所受屈辱何止一二,这点算得了什么?”

那葛衫人听那查语中似包涵着无限凄苦,讶然道:“不想你年纪轻轻,却似历尽沧桑。”那查冷哼一声,只管吃饭。葛衫人道:“佛经有曰,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在我看来,生老病死最多乃肉体所受苦楚,也算不了什么。”那查抬起头来,看见这葛衫人笑容微敛。听他如此之说,想起当时岑老将五圣之毒度入自己体内时,自己隐然觉得此痛苦虽能稍解心中失亲之恨,自己却觉得受再大的苦也愿意,只要将亲人们换回来。

那葛衫人续道:“人降生于世便是来受苦的,甜蜜少,苦涩多,喜乐少,悲伤多。有些人积善一生却不得好死,有些人天资横溢却少年夭折,有些人生性高洁却命运多舛。有些人说今生种因,来世报果,我觉甚是可笑。来世难忆今生,来世的我已不是今世的我,凭什么我行善事他受福报,凭什么上辈子的那人作孽我遭报应?”

那查见他整日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竟说出如此话语,心中觉得深得我心,不由得脱口道:“天道不仁,我便行道。恶人若无果报,我便给他果报。”

葛衫人拍手笑道:“说的好,当浮一大白,这贼老天大部分时候都不管事。”说完喝了一大口酒。

那查听他一句“贼老天”,似乎说到自己心坎中去了一般,也端起酒来喝了一大口。这酒入口若刀割一般,一股凛冽之气直冲脑仁,咕咚一声喝下,那酒水在腹中似燃烧一般,脑中昏昏然十分舒服。那查小时候也曾和父亲、乡人一起喝过酒,只是自十六岁时家破人亡以来滴酒未曾沾过,且那时喝的是米酒,与这颇为劲道的川酒颇有一些不同。

那葛衫人见那查喝了一口酒,十分高兴,举杯道:“在下公羊松士,敢问老弟你尊姓大名?”

那查觉得此人说话大合脾胃,心中厌烦之心去了大半,也举起酒碗将余酒干掉,道:“那查。”

公羊松士又给他满上一碗酒道:“那查?这名字也是有趣,似并非中原人的名字。”

那查点头道:“广西瑶族。”

公羊松士举碗道:“同在异乡为异客,相逢一笑此山中。”

那查举碗干尽,又没了言语。公羊松士微微一笑道:“我乃川东泸州人。”

那查心道泸州不也是四川,此人竟然说“同在异乡为异客”,真是不知所谓,却也不愿多问。公羊松士似看懂那查心中所想,道:“我非戏弄于你。乡无故人,便非故乡,我人虽川人,乡却是异乡。”那查点点头。

公羊松士道:“我有一事想请教。”

那查道:“请讲。”

公羊松士道:“你在百花楼如此被人围观取笑,也不以为意吗?”

那查道:“我所不忿者,是未使出任何手段便被你制住。至于其他,又有什么关系?”

公羊松士愕然道:“生而为人,往往最难舍却的是自尊。有的人,一张脸面看得是比命还重要。譬如我,若是在你这个年纪,受此等侮辱却是比杀了我还难受。”

那查道:“被人围观取乐,于我又无任何损失,又何必在意?”

松士拍了一下桌子,说着举碗叫道:“好,我谤誉加身,甘之如饴;你谤誉加身,却是浑然无物,我不如你。”那查亦随着他一口干掉。

二人你一碗我一碗,公羊松士说起自己在中原各地所见风俗人物,言下十分的离经叛道不以为然。那查喝了这么多也有了些醉意,他言语不多,只是间或点评一两句。松士说某学究爱惜羽毛,他便说越珍惜越欠缺;这厢说某妇人为亡夫守节,这位便说不懂为何要管别人怎么看;那位说某人为了金钱地位而欺下媚上,这位便说为了这些无意之物费尽心思,我若无事必要出手教训……那查却是自小生活在瑶寨,又多年不理世事的,说出话来稚拙朴实,混不管礼教大防,与公羊松士十分契合,说得松士击节赞叹。

二人直喝了一个多时辰,公羊松士醉酒高歌道:“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嘤其鸣矣,求其友声。相彼鸟矣,犹求友声。矧伊人矣,不求友生?神之听之,终和且平。”唱完之后十分高兴便要拉着那查拜把子。

那查道:“若你我相投,又何必结拜?若是不合就算亲兄弟也是无用。”

松士两手一拍,哈哈大笑道:“说得好。你到哪里去?所谋之事可有难处?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那查知松士本事远胜于己,若是得他臂助事情定将容易许多。但又想起自己乃不祥之人,此人虽然初识却是意气相投,与自己在一起只怕有妨,且此行只怕异常凶险,便道:“这件事必须我自己来办,我不想任何人插手。”

松士见他面上忽是欢喜忽又黯然,便道:“你若是不愿也没事,你若是有什么需要便知会一声。”

那查点头道:“这是自然,我这便要上路了,希望还有机会和你共饮。”说着站起身来。

松士也站起来将那查送到店门口,忽然道:“那查老弟,我有一言相告。”

那查道:“不吝赐教。”

松士微醺道:“你尝尽人间百味,却还独缺一味。若你看破此味,终将不可限量。”

那查愕然问道:“什么味?”

松士笑道:“这个你以后自然知道,你只要记住人寿浩劫终有尽,诸事随心自神通。”那查点了点头,拱了拱手走出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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