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桃花酥还没吃完,李方伟便推门进来,脸色阴沉得吓人,方北跟在他身后,眼睛通红,恨恨地看着苏凝。
苏凝摔了桃花酥,冷冷盯着二人——
李方伟眼神阴郁,从卫君宁脸上扫过,冰冷森寒,然后落到苏凝脸上,冷笑一声说:“苏凝,你能啊,打人打到我家了。”
“怎么着?你要和我动手吗?李方伟,你现在是在替方北出气?”
“是又怎么样?”
李方伟上前一步,卫君宁不由上前挡在二人之间,李方伟一把拽开她,力道太大,卫君宁踉跄了一下,显些摔在地上。
“李方伟!”
苏凝怒了,将卫君宁拽到身后,李方伟笑了二声,沉声说:“苏凝,立刻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行!你们不就是想要空间么,我们把空间留给你们!”
苏凝拉着卫君宁要离开,李方伟一把拽住人,卫君宁手腕生疼,闷哼出声,脸色惨白,苏凝变了脸色,厉声喝止道:“李方伟你给我松手!”
“关你什么事?苏凝,你算个什么东西来管我们家的闲事!”
“我算是个人,比你这种不是东西的渣子强得多!”
苏凝抬手狠力劈去,李方伟手腕一阵抽痛,不由的松开手,卫君宁被拽回苏凝身旁,李方伟终于怒了,红着眼睛嘶声说道:“卫君宁,你过来。”
卫君宁退后一步,李方伟闭上眼睛然后睁开,突然怒吼一声,整个人爆发的狮子一样扑过来,苏凝身形飞快,拉着人连退了五步,险险闪开。
“苏凝!”
李方伟怒叫着扑过来,男人的力道大得惊人,卫君宁上去拽都拽不开,苏凝疼得脸都白了,一时抽不开手,突然上前抱住他的头,狠狠地撞下去,李方伟闷哼着松开手。
“你找死!”
他捂着头狠狠一巴掌打下来,苏凝退了一步,那一巴掌落在她肩上,力道重得她一个踉跄显些倒在地上。
“李方伟!”
卫君宁惊呆了,万万没想到他真会对苏凝动手,她冲上前一巴掌搧过去,气得浑身发抖,红着眼睛盯着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李方伟抬手捂住自己滚烫的脸颊,不敢置信地盯着她,喃喃地说:“卫君宁,你打我?你为了一个外人打我?”
“李方伟我告诉你,苏凝对我来说就是亲人,比你更亲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对她动手?”
“我为什么不能对她动手!我们的事轮得到她来插手吗?”
“她凭什么不能插手?我们结婚这么久,你什么站在我身边承担过一点责任!分担过一点痛?全是你嘴里的外人替你做的!你做过什么吗?你做的就是让方北站在我面前挑衅,带着她到面前看着我被欺负!”
那些不堪的过往,她以为自己早已淡忘不在乎,原来只是被压在心底,她的怨恨从未消失过,越积越多,锁在心房,快要崩塌了。
卫君宁闭上眼睛,声音掩不住的疲惫,“你和方北那晚在一起,我看到了。”
李方伟紧了紧手,突然笑出声来,反问她:“所以呢?你是想要怎么样呢?”
“方伟,应该是我问你想怎么样,你带着方北来是想怎样?”
“这件是我亏欠你,可是你呢?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难道就只是我的错吗?”
卫君宁费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会这样理直气壮地指责她,明明是他犯的错,现在却带着方北站在她面前指责她,他没有三观吗?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人!
她觉得头有些晕,忍不住想找个东西支撑一下,苏凝走上前,手贴在她腰间稳住她,她心下稍稍安定,冷静地说:“我们冷静一下吧,彼此想一想,我先到苏凝那里住几天。”
李方伟自嘲地笑起来,倒退一步,突然嘶声吼叫道:“卫君宁!什么冷静!你不就是想离婚吗?好!我成全你!干脆我们离婚算了!你他妈折磨谁呢?你真当我李方伟没了你不能过了是吗?”
卫君宁心像是停止了跳动,整个人有瞬间的窒息感,她抬手按在胸口,脸上冒出汗水,半晌才重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人像活过来一样,她幽幽地说:“如果你要离婚,随时打电话给我。”
李方伟呆呆站在原处,屋子里静寂的让人发慌,她走了,和一个外人走了,走得那样潇洒,不带一丝留恋。
果然就像她说的,她根本没有多喜欢他,他不过是个备胎而已。
方北小心地靠过去,小声说:“方伟,你现在相信了吧?”
李方伟轻声说:“方北,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方伟……”
“滚啊!”
李方伟猛地站起身,拽着她推开门外,砰地合上门,然后抱着膝坐到地上,打开手机,里面传来卫君宁的声音——
我为什么舍不得?你们从前是怎么对我!你以为我有多喜欢他吗?不过一个备胎而已!
不过一个备胎而已……
卫君宁坐上车,习惯性地抬手,却摸了个空,她茫然地眨了下眼泪,突然抱住苏凝哭出声来。
“对不起君宁。”
苏凝嚅嚅地说,本来只是想教训下方北,却不想惹出了乱子,卫君宁哭了一会,直起身子,接过抽纸摇头说:“不关你的事,横在我们之间的是不信任,即使没有这次也会有下次的,走吧。”
苏凝发动车子,卫君宁靠椅背上,别过头去,又是迷离的夜色,让人哀伤的凄凉,一如曾经无数个夜晚那样。
回到苏凝那里,卫君宁洗了澡准备睡觉,苏凝陪她一起,二人躺在床上说话,卫君宁往她身边靠了靠。
“君宁,你是不是喜欢颜叙?”
卫君宁愣了一下,回过头看她,苏凝老老实实地说:“杜思寒跟我说的,还被我骂了,你真的喜欢颜叙了吗?”
“小凝,我从不骗你,颜叙对我来说很特殊,他总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站在我身边,你明白吗?”
“嗯。”
苏北侧过身支起额头,有些感慨,“我的初恋就是这样的,俊轩哥也是在我最难过的时候,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要不是他突然离开,我现在应该会嫁给他的,就没杜思寒什么事了。”
“所以杜思寒才老是要吃醋啊。”
卫君宁笑笑又黯然,“可是我真的爱方伟,他这个人其实很好,我想和他好好过下去,可是我不可能为了爱情和颜叙断绝往来,没有这样的,他被方北伤得有了阴影,我总是迁就他,但是感情不是迁就能修成正果的。”
卫君宁将头往枕头下埋了埋,轻声说:“感情也是有忍耐限度的,他怀疑我可以正解,可是喝了酒就和前女友上了床,这样的幼稚却还要我去包容,小凝,我有时候会觉得累,不想陪着他慢慢的一步一步地成长,我怕会等不到。”
“君宁……”
“没事,不过是有些伤感而已,我不是从前那个受了打击就生不如死的人,别担心。”
杜思寒打开李方伟家的房门,屋里一片漆黑,他熟门熟路地打开灯,刺目的灯光照出地上挺尸一具。
李方伟从地上爬起来,看到是他,眼中的失望凝结,杜思寒到厨房给自己泡了杯茶,抬脚点了点他,淡淡地问:“怎么着,是想瞑想自杀?”
李方伟倒了杯茶喝下,“你怎么会来?”
“我老婆被你老婆拐上床了,所以我来拐你上床。”
杜思寒说着零下二十度的玩笑,李方伟爬起来,到厨房端了冷掉的饭菜,然后到冰箱里把酒都拎出来。
“方伟。”
杜思寒推开他递过来的酒,语重心长地说:“你酒品不好你不知道吗?你用身体诠释了酒后乱性这四个字的真谛,真牛。”
“你他妈没劲透了,跟你那个老婆一样讨厌!滚滚滚!不喝就滚自个家去!”
杜思寒不怒反笑,笑得有些阴寒,漆黑的眼眸如针一样在李方伟身上戳着,李方伟不由地有些发寒。
“李方伟,听说你今天对苏凝动手了。”
李方伟有些尴尬,讪讪地说:“我不是气极了么,再说你老婆也太烦了。”
“我不管你是气极还是无聊找抽,你给我记着,小凝不会无缘无故打你,她不会打错人,即使她打错了也有我去教育,轮不到你对她动手。”
“行了!”
李方伟有些气弱,没好气地说:“你会舍得教育?你看你都教育成什么样了?动不动就打人,方东也不是好惹的,你就不怕他和方南找你老婆麻烦吗?”
“他敢!”
杜思寒喝了口酒,漫不经心地说:“你天天捕风捉影的,我要是卫君宁我也跟你离,跟你过日子怎么这么累呢?”
李方伟红了眼,点开那段录音,仰头罐了一整瓶酒,苦笑着说:“你听,我是在捕风捉影吗?”
杜思寒听了一遍,摇头说:“你有病吧?因为一段无头无尾的录音你就要死要活的,你怎么不去推算下这段录音前面后还面有什么话呢?你生气了都一口一口要离婚,就不带卫君宁生气给自己找点面子吗?”
李方伟愣了一下,连忙凑上前,小声问:“你的意思是她生气乱说的?可是她真的对颜叙不一样。”
“我早和你说过,没事多买点补脑的营养品吃吃,方北对卫君宁是什么心思,恨不得她不得好死,她来找卫君宁难道是来聊天的吗?”
李方伟心中又燃起了希望,连忙将今天二人的对话说给他听,他和方北的事早先就和杜思寒说了。
杜思寒听后啧啧叹气,抬手摸摸他脑袋,怜悯地说:“明天我就去买几箱核桃奶给你补补。”
“我说你怎么现在磨叽的跟女人一样!赶紧说!”
“说什么?说你脑残吗?卫君宁怎么会知道你和方北一夜风流了?肯定是方北说的,无非就是录音视频照片,要不就是更狠的,直接打打电话让卫君宁去现场捉奸,以方北的个性,我估计是后者。”
“他们家就该把再关进精神病院去!”
李方伟恨得咬牙,杜思寒冷笑一声,鄙夷地说:“你这次完了,哪个女人受的了捉奸现场,一辈子都忘不掉。”
“那怎么办?”
李方伟黯然,杜思寒手撑着额头,没好气地说:“我怎么知道!不过真奇怪,方北怎么会那么巧在你喝醉酒伤心的时候打电话给你。”
“你说是有人害我?肯定是颜叙!”
“你慢慢想吧,我先睡了,因为你,我又得一个人睡。”
“要不我陪你吧。”李方伟有些愧疚。
“还是别吧,上次的事我解释了好几天她都不信我是清白的,说我骗婚,你说我就算是个同性恋也至于眼瞎找你这样的吧。”
“滚你妹的!我这样的还看不上你呢!”